第十一章 妖雞
這鬼竟然真的聽話的撒開了,不過她沒摔在地上,而是被甩在了軟墊上。
阮夭夭大怒,這輩子她特娘的還沒怕過誰呢,猛地竄起來,低著腦袋,對著鬼的肚子頂了過去:「老娘跟你拼了,哇呀呀呀!」
「誒……誒!」阮夭夭突然就不得寸進了,她竟然被鬼的一隻手給控制住了,這還了得!
「吃我雙臂錘!」她論起雙臂,大叫著往鬼身上撓去:「老娘撓花你的鬼臉!」
「……」這真是個女人?
「阮夭夭,你在這般,我可真要送你去見小鬼了!」阮夭夭掄在空中的雙臂一頓。
這小鬼,竟然知道她的名字,難道,她已經出名出到地府去了?
頭頂的手移開了,阮夭夭看到一雙玄色錦靴,從她眼底走過。
她偷偷扭頭順著靴子往上看去,昏黃的燭火下,黑色的長袍,黑色的髮帶,黑色的臉,冷然的眸,阮夭夭大驚:「你——!」
黑袍在空中一甩,他人已經坐在了桌案對面的矮榻上,一雙狐狸眼歘歘的射著阮夭夭,嘴角的嘲諷若有似無。
阮夭夭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玩了,氣的掐住腰:「你竟然裝鬼嚇唬人,你怎麼當院長啊,嚇死我你賠得起么,我爹我娘我大哥我二哥……我五哥,還有天下所有喜歡我的人,不得找你拚命啊!」
公冶崢:「……」額頭越來越緊。
「你這人張的不光難看,心也黑,你說你還有什麼可取之處,聽說你還能出口成章,你給我出一個!」沒等公冶崢張嘴,阮夭夭酥手一抬:「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都是騙無知少女的,本姑娘我可不上你的當!」
砰!
阮夭夭立馬捂住了嘴,看著公冶崢黑得不能再黑的臉,默默給自己豎起大拇指,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公冶崢添堵的機會的!
啪,一本書摔在阮夭夭面前的書案上,公冶崢惜字如金的說:「抄。」
阮夭夭抬眼看去,碩大的兩個字《女戒》,她撇了撇嘴,真是沒有新意,她打著商量的說:「換一本唄。」
公冶崢眉心跳了跳,把書案上堆著的所有書全都揮到阮夭夭面前:「自己挑。」隨後,他靠在軟榻上,單手撐頭,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本,翻看,不再搭理阮夭夭。
阮夭夭目光在他臉上那流連,切,長得帥,了不起啊。
她翻了翻面前的書,什麼春秋禮記,看的腦瓜子疼,她眼睛一轉,假裝打開一本書放在身邊,拿起毛筆,在潔白的紙張上落筆。
兩個人一間房,隔著一張書案,一個看書一個抄書,窗外的夜風吹進絲絲屢屢,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公冶崢翻過一頁,抬眼看了看對面低頭認真抄書的阮夭夭,她說他,心黑貌美娘們唧唧?上次,她好像還說自己一臉軟像,還稱呼他為您老?呵……
他反而覺得剛才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個潑婦,他輕哼一聲,復又垂下眼繼續看書。
天光大亮,房中的燭火也熄滅了,阮夭夭夢見她吃了一個大雞腿,好香好香啊,嘿嘿嘿……
「啊——!」一道驚呼響起,阮夭夭迷濛的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晃的她又閉上了眼睛。
「你們,怎麼……」學堂外已經聚集了所有學子,他們全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阮夭夭舔了舔香嫩的雞腿,神智漸漸清醒,就聽到外頭的議論聲,吵的跟夏日裡的蚊蠅一樣,她吐出嘴裡的雞腿握在手中,皺著眉回吼:「吵什麼吵,沒看到人家正睡覺呢!」
「夭夭,」阮明義瘋狂的奔過來,拎起阮夭夭的衣領子,露出一張憤怒的臉龐:「他欺負你,是不是,他是不是欺負你了!」大哥果然沒說錯,這個公冶崢,不懷好心!
「吃雞腿啊,你沒看見啊!」阮夭夭舉起手中的雞腿示意,咦,這雞腿怎麼這麼沉?
她低頭看去,就被手中的雞腿驚呆了:「我去,這雞腿這麼大這麼白,巨雞啊!」
「那是我的手。」公冶崢衣衫凌亂的靠在軟塌中,往回拽了拽手。
阮夭夭懵逼了,巨雞說話了?她往上看去,就看到公冶崢青絲披散成墨,一臉沉睡剛醒的慵懶靡靡,眼睛像是一隻手一樣,不停的撓著阮夭夭的小心肝。
阮夭夭嚇得趕緊鬆開了手,惡人先告狀:「你為什麼把手塞到我嘴裡!」
公冶崢眼底醉人的睡意,緩緩消散:「你睡覺不老實,就不要推卸責任。」
「我?你起來來!」阮夭夭不服氣了,她推開阮明義,蹦到公冶崢身邊,指著那張巨大的書案說:「咱倆中間可隔著這麼一大張書案呢,我睡覺再不老實能越過書案,鑽到你身邊去?你怎麼那麼能扒瞎呢!」
外頭一片到吸氣的聲音:「我的天,他們兩個竟然睡在一起!」
「我的世子!」
「我的阮小姐!」
阮夭夭回頭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男隊和女隊,指著公冶崢,抗辯:「分明是你覬覦我的美色!」
公冶崢挑眉:「你有色?」
「公冶崢!」阮夭夭怒吼一聲,揪起他的衣領,兩個人中間不過一拳之隔,阮夭夭拍著自己的大胸脯怒吼:「你眼瞎啊,沒看到我身上的色么!」
誰知道公冶崢竟然無視了她,輕輕一拂,也不知怎麼的,阮夭夭手一麻,就鬆開了他,靠!有武功了不起啊!
公冶崢也不跟她糾纏,挑起她昨晚抄錄的東西看了起來。
「字不錯……」這仨字剛出,公冶崢瞬間瞪大了眼睛,握著紙的手都在抖。
阮夭夭一看他臉上跳躍的青筋,默默往後退了兩步,所有的惱火全都化成了猥瑣的笑容,公冶崢看到這份大禮一定很高興啊,沒枉她寫了一宿:「那個,送你了哈。」
「阮夭夭,」阮夭夭感覺到一陣颶風帶著如蘭似麝的香氣,撲在她臉上,凌亂了一夜的頭髮,更加凌亂了,她默默咽了口口水,雖然這孔雀發脾氣皮來很嚇人,但她就是莫名的很爽啊。
「你寫的這是什麼!」公冶崢陰沉著臉,那幾句話像中了毒一樣,在他腦海中晃啊晃,讓他恨不得弄死面前這個女人。
他這一叫,大家到都對他手中的東西,好奇起來:「阮夭夭寫了什麼,竟然讓公冶世子氣到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