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論戰

第三十五章論戰

「主子。」一道黑影憑空而現。

「從今天起,盯住阮夭夭,事無巨細全都要稟報。」

「是。」黑影隱匿消失不見。

公冶崢眯了眯眼:「阮夭夭,看誰斗得過誰。」他真是好久,沒覺得日子這麼有趣了,看來,這阮夭夭也不是一無是處,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阮夭夭吃了飯之後,一切準備妥當,這一次,她要讓公冶崢知道知道,小瞧她的後果。

這幾日,文先生一直教授都是法,為官之法,為軍之法,為民之法,為天下之法。

今天他講的是為軍之法,文先生身邊,還做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冷硬,身上隱有滾滾煞氣,一看就是在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

文先生的講解,不是照本宣科,而是用自己博覽萬書的才學,結合大事小情,以不同角度出發,來拆解一件事,即有趣,又易理解,他的課像是一堂故事會。

今日,他要講解的是為軍之法,他身邊的人坐在那裡,目光在底下的學子中來回掃視,似乎在挖掘什麼。

文先生,矍鑠的聲音響徹學堂:「一年前,西圖國派出五千人小規模隊伍,突襲靄洲邊境,守城將領秦濤,帶兵五千,誘敵於淮山,以一千傷亡,全殲五千人,大勝。」

他洋洋洒洒的講解了,秦濤是如何洞悉敵人的陰謀,又是如何將敵軍誘往淮山,全殲敵人的,抑揚頓挫的語調,彷彿將人們帶到了那場戰爭中。

他身邊的中年男人時不時的插幾句,將戰爭的殘酷,勾勒的更加真實。

一幅畫卷緩緩展開在眾人眼中,刀光劍戟,生殺嘶吼,萇弘碧血,陰謀詭計,無數人倒下,再未爬起,他們用血肉白骨鑄就了大夏的萬里江山。阮夭夭猜測,這中年男人應該參加過那場戰爭。

往常,大家只是聽得入迷,今天,卻有人打斷。

「文先生!」阮夭夭大大方方的站起來。

文先生講解的聲音一頓,他記得這個小女娃,背書很厲害:「何事?」

「有關於一年前,邊境與西圖國小規模戰爭的事情,小女另有看法。」

「哦?」文先生突然來了想興緻,像他這種大能,最喜歡的就是跟人論辯:「是何看法。」

他身邊的中年那人,也看過來,遠遠的都讓人感覺到一股鋒芒畢露的壓力。

堂中這麼多人,盡數看向她,阮夭夭就這樣站在那,不卑不亢,平日浪蕩的氣息,在談到戰爭的時候,突然變得端凝肅穆。

「請問,當時靄洲邊境屯兵幾何?」

「屯兵十五萬。」中年男子聲音粗狂,身體微微前傾,顯然很有興緻。

「屯兵十五萬,卻用了一千傷亡,才拿下五千人,還敢叫大勝!」她話音轟然落地,堂中一片嘩然。

中年男子忍不住眼神一涼,這話往深了說,已經是一種侮辱了,不過他到想知到,一個女子眼中的戰爭,該是何樣的,公冶高壓住情緒,問:「你覺得當如何?」

「依我看,就該以多勝少,十五萬大軍擒殺五千人,不免讓人覺得咱們大夏欺負人,派出兩萬兵力,足以毫無傷亡就拿下五千人,又為何非要用一千傷亡去換!」

「十五萬對五千欺負人,兩萬人對五千就不欺負人了?笑話!」這一論調,徹底掀翻了學堂之中的寧靜,公子們當先就忍不住了

「阮小姐這是要讓我大夏以多欺少?以多勝寡?豈不為天下人恥笑!」

「就是,區區五千兵力,也值得咱們大夏幾萬兵馬傾巢而出?阮小姐可莫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以為戰爭不過是紙上談兵!」

「阮小姐不通兵法,不懂帶兵之道,還是莫要妄議的好!」

看著這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阮夭夭斜起了唇角,鋪天蓋地不屑,幾乎要將整個學堂淹沒,這更激起了眾位學子的怒火。

「阮小姐笑什麼!」

「我笑你們,」阮夭夭虎牙一亮,毫不猶豫的罵道:「煞筆!」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瞬間攀升出欣賞,好洒脫不拒俗世的女子!

「此女是誰。」他壓低聲音問文先生。

文先生略帶幾分恭敬的說:「安國公之女,阮夭夭。」

「那個傳說,艷絕天下的女子,就是她?」

文先生點點頭,捋著鬍子道:「正是,老夫初見時,也是驚訝,這丫頭的性格,比她母親還狂三分。」

「狂點好啊,現在的孩子都太缺少血性了,就應該把他們都扔到戰場上去看一看。」二人繼續往場中看去。

「阮小姐好狂妄的語氣!」男學子們全都拍案而起,將矛頭對準這個昔日的女神。

反而女子區,卻很平靜,她們似乎並不覺得阮夭夭的論調,有什麼不對,其實,在某些方面,女子要強於男子,不然為什麼說,有女子的地方,就有戰爭,玩陰謀詭計,女子並不差。

阮夭夭緩緩轉身,看著這群義憤填膺的公子們,毫不膽怯:「我說錯了么?到底是誰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滿嘴的假仁假義,卻看著自己的同胞去送死,還在這講什麼兵法仁義,怕被天下人恥笑!」

阮夭夭一步邁出,滔天的氣勢更進一層:「若按你們所說,一對一,一萬對一萬,十萬對十萬就是道義,那麼如果敵人以一萬對我軍五千,全殲我軍,又該何論?」

「那敵國將會被天下人恥笑!」

看他們,說的多麼義憤填膺:「然而,有毛用?我說你去死吧,你就去死了?」

公冶高忍不住笑出聲,阮夭夭立刻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公冶高收了笑聲,示意她繼續。

阮夭夭繼續道:「那時候,早已是國破家亡,兵敗山倒,就算被天下人恥笑,他們也是勝利者,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那時候,他們大可以說大夏人愚昧,不懂變通,不懂何為行軍之法!」

「好!」公冶崢控制不住,寬大的手掌一巴掌拍在書案上,硬生生將書案拍成兩段,好一個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此女之覺悟,當真曠古爍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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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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