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葩一家

然而看到她大哥的黑臉，阮夭夭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大眼睛眨巴眨巴，軟軟的叫了一聲：「大哥。」

阮明霽平靜無波的掃了她一眼：「收拾東西，明日起去天子堂。」

「天子堂？」什麼鬼？「我為什麼要去天子堂，還要收拾東西？大哥，你這是要把我掃地出門么？」阮明霽還么說什麼，阮夭夭已經腦補了一出苦情大戲。

完了，她就要成賣女孩的小火柴二代了。

她撲過去抱著阮明霽的腿，乾嚎了起來：「大哥，不要啊，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離開家，你別趕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撒謊了，我再也不騙你了，公冶崢沒罵我也沒打我，更沒嚇唬我，他就是看不起我了！」

早知道會被掃地出門，她就不說的那麼誇張了，媽的，公冶崢，咱倆仇大了。

阮明霽心頭一軟，俯身把阮夭夭拉起來，輕輕擦了擦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端著茶杯，溫柔的喂到她嘴邊，輕聲哄道：「乖，別哭了，哥哥錯了，哥哥不要是要趕你走。」他只是在跟公冶崢生氣，沒想到，嚇壞了妹妹。

「皇上成立天子堂，眾大臣家尚未及冠及笄的子女，都要入學，每六日可回家一天。」

那不就像大學一樣？

阮明霽又補了一句：「天子堂，由公冶世子負責。」

這下阮夭夭徹底不裝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漸漸萌生一種興奮地情緒，她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禍害公冶崢，讓他知道知道得罪未來媳婦的下場，現在他還自己撞上來了，那就別怪她了。

阮夭夭挺起胸膛，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哥，我去。」必須去！

阮明霽垂下眼帘：「在學堂，照顧好自己。」

不管阮明霽說什麼，阮夭夭都乖乖的點頭答應，特娘的，又能磋磨勾搭公冶崢，又能名正言順的出去浪，不去她就是個傻子！

看著妹妹歡快的跑出去，阮明霽招來暗衛，將不知道在哪作死的老五阮明義給拎了回來。

阮明義站在阮明霽跟前，那張肖似阮夭夭的臉上，全是青紫的痕迹，他生硬的喊了一聲：「大哥。」

阮明霽盯著他披紅挂彩的臉，所有斥責的話，都化成一聲嘆息：「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日跟小妹一起，去天子堂入學。」

「上學？」阮明義一聽讓他上學，一把抱住旁邊的房柱掛在上面，大吼大叫道：「我不去！」

阮明霽對他寬容，但不縱容：「皇上聖旨，不光是你，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得去。」

一聽倒霉的不光自己，阮明義覺得平衡了那麼一點：「那我去。」

阮明霽一口氣憋在了心頭，他還不如幾個狐朋狗友！

「到了天子堂，你只有一個目的，保護好夭夭，至於其他的，只要不捅破天，我跟你二哥，總能給你扛著，還有一件事，你附耳過來……」

阮明義狐疑的伸過耳朵，眼睛越瞪越大：「我湊，大哥你等會，我去打他一頓！」阮明義扭頭就往外跑，到了門口，被阮明霽的暗衛，給拎了回來。

暗衛扔下他，轉身關好門消失了。

阮明霽看著自己這個愣頭青的弟弟，咬牙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明日卯時半出發，別誤了時辰。」

阮明義滿臉不服不忿，小臂崽子，你等小爺我到了天子堂，非打死你不可，敢覬覦我妹妹！

今夜，安國公一家子湊在一起，為即將入學的兄妹二人踐行。

「我的夭夭啊……」安國公阮中傑抱著酒罈，四十歲的他，尚還能看出年輕時的風流倜儻。

不過此時，表情實在悲傷，整個五官耷拉的失去了所有的風采，更是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從小寵到大的閨女就要走了，他傷心啊。

阮明義一看他老爹這的性格，忍不住頭大，同樣是孩子，女兒跟兒子怎麼就差這麼多？「娘，求安慰。」

「你給我閃一邊去！」婦人標誌性的桃花眼一瞪，一臉不耐的推開阮明義湊過來的大臉，把阮夭夭拉到身前，母女倆湊在一起，像是姐妹一般，尤其那雙桃花眼，如出一轍。

他們家兄妹幾個都是桃花眼，全都遺傳自蕭顏華。

蕭顏華掏出一個長鞭，塞到阮夭夭手中，火爆的聲音充滿了殺氣：「到了天子堂，不要怕，誰欺負你，你就揍回來，娘給你準備了一把鞭子，來來來，我教你耍兩招。」

國公夫人蕭顏華年輕的時候，隨其父上過戰場，是有名的辣美人，不過聽說，她這包子爹年輕的時候，也帶過兵，真的一點都不像。

阮夭夭興高采烈的跟著她娘學鞭子的時候，門外走進一個一身煞氣男子，俊美的五官，寫著生人勿進的冷漠，一襲長發高高豎起，腰間別著一把長劍，黑衣的胸前，盤著一隻煞氣繚繞的麒麟。

這衣服還有個名字，叫謎衣，是金鱗衛的官服，而金鱗衛，隸屬於皇帝，是皇上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阮明禮一進來，整個大廳的氣溫，都跟著冷了下去。

他卻跟沒感覺一樣，長劍拍在桌上，撈過一邊的飯碗埋頭就吃。

阮明霽垂眸看了看自己面前空蕩的桌面，斜眼著身邊的人：「餓死鬼回來了？」

扒飯的人，抬起稜角鋒芒的臉，一雙筷子直奔阮明霽雙眼戳來。

阮明霽一腳蹬在他身上，連人帶椅子飛到一米外，絲毫不見慌亂。

阮明禮也不追，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才說：「我來看看小妹，一會就走。」他聲線冰涼，彷彿正在跟什麼陌生人說話一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就不跟陌生人說話。

蕭顏華撂下鞭子，擼起袖子就沖了過來：「臭小子，你上次回家還是一個月前，這才剛回來就要走，你要去投胎啊你！」她氣的拎起阮明禮的耳朵，吼道：「我看你是缺女人了！」

可憐阮明禮一身攝人氣勢，就這麼破了功：「鬆開，娘你鬆開，這麼多人看著呢！」

「松你妹，這次你非給我在府里住一晚上不可！」她覺得這個要求可能有點困難，又退了一步：「就算要走，你也給我留個種，讓老娘早日抱上孫子！」

阮明禮臉都抽了，他就是因為個才不回家的好么？看到他大哥笑眯眯的坐在一邊，阮明禮就來氣：「你為什麼不讓老大生，非讓我生！」

「放你娘的屁！」蕭顏華說完之後才覺得這話罵的是自己，呸呸兩聲，風韻猶存的臉上，全是悲痛欲絕：「你哥他不喜歡女人，喜歡……！」

「……」滿室寂靜。

阮明霽手中的扇子砰的化成粉末，他淺笑的樣子哪裡還有半絲光風霽月：「我，喜歡什麼？」

蕭顏華僵住了，完了，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房間里的氣氛直降冰點，只有阮明霽一個人語氣莫名的說：「我怎麼不知道，我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