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門挑撥

沈茉璃走進來的時候，沈蘭馨就注意到了。

只是她卻裝作沒有看到一樣，故意又跟沈雨涵又說笑了幾句，才故作恍然的看過去：「大姐姐，你回來了。」

「剛才還說我雨涵這小丫頭倒是跑得快，把大姐這個院子的主人都給落在後頭了。雨涵年紀小，大姐姐可千萬不要怪罪她不知禮數，這小丫頭就是見到大姐姐你太高興了。」

沈雨涵神色微變。

她是宋姨娘的親女，親王府的外孫女，又是相府的小姐，金尊玉貴的養大，性子難免有些嬌蠻。

但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麼說過。

原本她還對突然出現的這個姐姐有些好奇，可這會兒聽了沈雨馨的話，卻覺得這個姐姐也沒什麼好的。

不然為什麼這個姐姐一回來，她就變得不知禮數了？

沈雨涵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微微鼓起，一雙水眸里滿是倔強的神色，一臉憤憤不平的盯著沈茉璃看。

沈茉璃站在幾步遠外，將兩人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

沈蘭馨的這點小計量她還不放在眼裡：「怎麼會，三妹妹天真活潑，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呢。」

聽見這話，沈雨涵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她想到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

見此，沈茉璃壓了壓上翹的唇角，這個妹妹還挺單純。

只是，有些人卻看不得這樣的和諧美好。

「我就說嘛，大姐姐怎麼會怪罪三妹妹，我們三妹妹一向最是討人喜歡，就連宮裡的太後娘娘也對你頗為喜愛呢。」

沈蘭馨一手捏著帕子，一手掩袖，語氣輕緩，不疾不徐的說道：「我看以後呀，保不齊就封你個郡主，公主什麼的當一當。」正是她這般溫溫和和的語氣，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敲在了沈雨涵的心裡。

她臉上露出了羞色，嬌嗔道：「二姐姐最壞了，慣會拿我取笑，我看太后也挺喜歡你的，以後說不定還會封你個王妃呢。」

沈蘭馨唇角一彎，卻也沒有忘記她今天來的目的：「大姐姐也不要擔心，聽姨娘說，太後娘娘最最喜歡的是夫人，姐姐是夫人的親生女兒。」

「他日太後娘娘見到姐姐，指不定還真就封姐姐個公主了呢。」

明晃晃的挑撥，沈茉璃暗自在心裡冷笑，手段垃圾。

「二妹妹糊塗了，太後娘娘豈是你能來說道的？你這話若是傳出去，只怕會太後娘娘會怪罪。」

見她沒有辯駁，沈茉璃便接著說道，「父親如今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你為人子女的，雖不能分擔什麼，但可絕對不能拖了後腿。」

這番話，調子起的高，一下就扯到了前朝後宮之上，沈雨馨縱然心思在深沉，卻也不敢胡亂接話。

只是卻不甘心就這麼讓沈茉璃躲過去。

「大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莽撞失言了。」沈雨馨眼睛一紅：「今日回去我便抄寫一卷佛經，為太後娘娘祈福，彌補今日的過錯。」

「不過想來，無論是父親還是太後娘娘，都不會怪罪姐姐的，畢竟姐姐是夫人的嫡女。身份與我們這些庶女雲泥之別。」

說話間，她一臉鄭重的行了一禮：「姐姐且寬心，日後若太後娘娘真是怪罪下來，今日之失，妹妹一力承擔，今日就先告退了。」

沈雨馨轉身離開，臨走還不忘擦擦眼角。

沈雨涵看了個正著，心裡有些氣憤，虧得她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姐姐是個好的。

誰知竟然仗著太後娘娘撐腰，抖威風，剛一回來就把二姐姐給訓哭了。

她抿著嘴唇，氣得小臉兒通紅，瞪著沈茉璃這個罪魁禍首。

沈茉璃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還沒等說話。

沈雨涵便先發制人的喊道，「你休想像訓斥二姐姐那樣訓斥我，我可沒有二姐姐那麼好欺負，哼！你給我等著，我要告訴爹爹去。」

說完便提著裙子，一溜兒煙的跑遠了。

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沈茉璃不由輕哼一聲，倒是她小看了這個二妹妹挑撥的本事。

剛才一直不敢說話的小桃唯唯諾諾的上前一步：「小姐，奴婢蠢笨，只是剛才聽二小姐的話，好像有些彆扭。」

「彆扭就對了，挑撥離間的本事倒是不小，也就是沈雨涵年紀小才會上當，以後小心點，別著了道兒。」沈茉璃輕聲吩咐。

「是，奴婢知道了，只不過，就怕三小姐會去告狀，到時候老爺再怪罪下來，小姐您第一天回府，鬧得太難看的話，會不好交代呀。」小桃忍不住說出了她的擔心。

沈茉璃聽了，倒是對小桃的忠心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由笑道：「無妨，不用擔心這個，若是來找更好，也算成全我了。」

果然，剛過了晚膳的時辰，前院就來了人，說相爺讓大小姐去一趟。

等沈茉璃到了前院，剛走了進去，發現其他人早就全到了，已經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沈國棟一臉威嚴的坐在上首。

宋姨娘和蘇姨娘一左一右的坐在左右兩側，不同的是，見她走進來，沈蘭馨一臉歉疚的看著她，而另一邊的沈雨涵則是對她橫眉立目。

沈茉璃的視線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接下來會面對什麼，她心裡差不多已經有數了。

「女兒見過父親。」沈茉璃走上前去，施施然的行禮，舉止動作完全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不僅規範標準，又優雅從容。

這讓白天還叫嚷著要讓她學規矩的宋姨娘不禁覺得臉疼，她不由輕哼了一聲，看了沈國棟一眼。

「你這逆女，還不快跪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