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矛盾

「只不過龍鳳兩族也不復當年之好，只能在上古時代末期被逐個擊破。」

齊峰不自覺地張大嘴巴，瞳孔微縮，握緊君子不器的手心隱隱滲出汗水，他沒有想到，在洪荒時代末期，徹底打散天地之力的八荒獸神，竟然在聯手之下仍被面魔樹人擊殺了其中生命力最為強盛的朱雀王，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而且齊峰的腦筋靈活，立刻聯想到洪荒之亂的開端，被魔旗控制的睚眥肆虐，這恐怕其中的魔氣，未免沒有面魔樹人的手筆，如果幽所猜不錯的話，前方他們所要面對的正是連八荒獸神都忌憚的恐怖。

「看來，當年我巫族大能並未留下這巫道秘境的解封之法也是為此了，將天地之力徹底封鎖，沒有外界怨氣濁念的補充，人面魔樹根本不可能度過成長期，前輩大能也是用心良苦。」幽輕嘆一口氣，「一開始我就在懷疑淵冰澤所言，為何同樣是天地異寶，雷昀花有那無盡雷域的守護，而夢紓天菁果僅僅是一個央巫巔峰的淵冰澤在守護，原來唯有雷昀花是這秘境自生的奇物，所謂天地分陰陽，物極必反，也唯有雷劫這種至剛至陽的神聖之力才能抵禦住人面魔樹那等至暗至濁的混沌，恐怕，單憑你我兩人聯手，也是難以取得這等奇物，，這是出路，亦是絕路。」

幽的聲音逐漸沉寂下來，這長他人志氣的話卻沒有磨滅齊峰的鬥志，他默默注視了下有些微顫的雙手，猛地拔劍，龍吟陣陣，神劍輕吟，淡綠色的劍影環繞在齊峰的身邊，君子不器，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沒有正面畏懼，克服恐懼的勇氣，談何勇攀高峰，暗夜行路，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弧度，「小幽要是害怕的話，在這裡等我就好了，與其在這裡渾渾噩噩的沉淪下去，不如但求一死。」

齊峰的聲音並不算多麼鬥志昂揚，沒有那麼高昂彭拜，反而像是對情人竊竊私語一般的輕柔，他的神情專註，注視著手中的寶劍，一人一劍，此時此刻彷彿融為一體，原本消瘦的少年在黑暗中如同烈陽般耀眼奪目，幽在心中苦笑一聲，自己雖貴為巫族聖女，卻不如一位不及弱冠的人族少年，真是諷刺，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央巫的實力，哦，不，按照他們源天門來說應該是上清境界，她輕呵一聲，神情驕傲，如同一隻最為尊貴的玄鳥，她在的地方，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是所有人的核心，她自信而強大，尊貴而美麗，莞爾一笑間，整個空氣的溫度都上升了幾分，「開玩笑，本姑娘是巫族暗羽聖女，豈會不如你一小小的道童不成，死？哼，本聖女可沒有這個準備，笑到最後的永遠只會是我！」

兩人相顧一笑，時間彷彿在此刻定格，就像當初兩人論道時的爭鋒相對，比斗之時的惺惺相惜，最終唯有一笑耳，這世上，最缺的永遠是開拓者，只會模仿前人，談何開創新的天地，奠基人、開創者，永遠要有身先士卒的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少年時光，青春無悔。

天地萬物，星塵輪迴，熒光點點，浮生若夢，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在那一雙瞳孔之中顯露，諸般妙法，融會貫通於那瞳術之中，巫族修玄靈，玄者煉體，靈者鍛魂，靈媒的力量，全部彰顯在五感之中，而幽所修靈媒，靈道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瞳孔之內，見微知著，無比可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探查一番之後，幽輕鬆一口氣，「按照沙盤推演來看，這秘境之中根本無法容納超越央巫境界的存在，就算是境界無比高深，力量修為也完全壓制在央巫的極限，一陰一陽，天地相合，這裡就是極陰之地，也是人面魔樹紮根的地界；而我們之前所去的雷音谷，則是極陽之地，以雷霆的聖潔之力凈化罪惡，守護一方的平衡。正所謂，一啄一飲，皆由天定。」

齊峰默運真氣，他所能調動的真氣程度，還仍然只是僅僅玉清化靈境界的力量，不過卻是液態真氣，雖說持續作戰能力不如真正達到上清境界的真氣那般雄厚，可爆發力確是相差無幾了，更何況齊峰掌握了劍心，劍心通明之下，就算是源天劍舞第三式，也無法對齊峰造成太多的反噬，現如今，他的境界是真正達到了這屆源天門眾弟子的巔峰，諸如通天峰掌門弟子吳奕嶠，也是不如他遠矣。

「人面魔樹達到成熟期，自然是絕巫之下無敵手，不過這裡這株人面魔樹也不過是幼生期，憑你我二人合力，還是有希望將其斬殺的，一旦成功，天地之力失衡，大能布下的封印結界自然無法保持，那就是我們的出路。」

幽達到此等境界，自然不是那等猶豫不決之人，已然決定除去這株人面魔樹，初始就竭盡全力，連靈媒的瞳術也在最開始就用來掃蕩周圍的環境了。

不經意間，齊峰的目光正對向了幽那雙無比深邃的眼眸，識海瞬間遭受了極大的衝擊，盤踞在齊峰識海之中的靈蝶未等齊峰召喚，自行降臨，靈蝶振翅，破除虛妄，幽那雙瞳孔帶來的瞳術衝擊倏地破除。

「厲害厲害，我不過是不小心，卻能感受到靈魂被人撕扯的混沌感，如果是在生死之戰中，恐怕瞬間我就已經死在這裡了。」

幽靜靜地看著齊峰的方向，或者說，應該是看向那隻靈蝶，齊峰的兩大異象之一的鳳舞靈蝶，喃喃道：「我的修為比你高出那麼多，你也不過是在環境中眨眼而出，不愧是上古能夠龍鳳比肩的異獸，端是可怕。哎，你也不必氣餒，以你劍心通明的境界，以劍破妄也不過是轉瞬的事情，只是在鳳舞靈蝶的守護下，幻境對你無效罷了。」

「憑藉這一手幻術，我就足以在巫道秘境之中橫行無阻了，當日追逐你的覆地赤炎獅，不過是沉淪在環境中的野獸而已。」幽雖是對自己靈媒的能力無比自信，卻又看不起掙脫不了幻術控制的生物，矛盾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