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聽著,女人,你那個該死的契約可以找我老爹去毀約,我給你一千萬,孤兒院的所有事今後都是我的事!」
「還有,娜娜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從沒愛過她,更沒碰過她……自從有了你,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了反應,那晚在酒店,阿嬌百般挑、逗,都沒能引起我絲毫興趣!」
胡禛遠漆黑的眸子直視著梁瑞雪的眼睛,懊惱的說道:
「你知道嗎?沒有你,我都沒辦法做男人了!女人,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幸福!」
說完,胡禛遠緊緊將梁瑞雪擁在懷中,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像那天一樣,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梁瑞雪無力的貼在胡禛遠溫暖的胸膛,他的心跳有力的撞擊著她的側臉,令她有種很心安的感覺!
多想,一輩子就這樣靠在這裡,忘記前程往事,就這樣,直到地老天荒!
片刻的心醉神迷后,梁瑞雪果斷的推開胡禛遠。
「好好對娜娜,她代表的不止她自己……胡家有難時,項伯母孤注一擲,壓上整個項氏幫胡家!我們不能傷她的心,還有你媽媽,她委屈了大半輩子了!」
說完,梁瑞雪就撇過臉,不去看胡禛遠的臉。
該死的人情!胡禛遠惡狠狠的握緊拳頭,頸部的青筋一條一條扭曲著暴起!
「我們每個人活著,都不能只顧自己,沒有小媽,就沒有你,你不能拋下她!」梁瑞雪心酸的說道:
「還有程浩,如果當年我沒有把他忘掉,在他坐牢的那段時間,多去關心他,也許他的人生就會因為有人關心而改變!可是,我卻自私透頂,選擇忘了他!」
胡禛遠知道她對這件事一時半會兒無法釋懷,也未再多言,起身門口吩咐守夜的兄弟去買粥!
三天後,程浩的葬禮在郊區的教堂內舉行!
這個葬禮舉行得極其簡單,程浩本身是個孤兒,無親無故!
所以,只有孤兒院的陳媽媽,以及小時候接觸過程浩的幾位阿姨,以及胡老爺帶著全家,還有喬會長夫婦,還有十來位雄獅的保鏢們在現場!
程浩靜靜的躺在中間的水晶棺中,四周簇擁著無數朵百合花,如同睡著一般,身上穿著嶄新的白色禮服,這是梁瑞雪親自到高檔店為他挑選的!
哀樂低回,所有人穿著黑色的衣服,靜靜的低頭默哀!
「我們聖潔的主,正張開懷抱,擁抱他的孩子……這一生所有的苦難,在主仁慈的懷抱中,都將得到安慰……!」
牧師手捧著聖經,伴著哀樂聲,神情肅穆的站在棺木旁宣讀著禱告詞,每一句都震憾著人的心靈!
長發掩映下,晶瑩的淚珠兒掛在梁瑞雪的腮邊,她雙手合十,默默在心中祈禱著,如果有來生,請求老天開眼,賜給他享用不盡的幸福!
所有人都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靜靜伶聽牧師的禱告辭!
雄獅的保鏢們,莊嚴肅穆的守著教堂的每一個進出口,外面還有若干便衣兄弟在巡邏!
出發前,他們就接到命令,今天的葬禮也許不同尋常,所以特意挑選了骨幹中的骨幹,前來□□!
「主啊,請你賜給你的孩子無上的榮光,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讓他在乎的人和愛著的人,得到永遠的幸福!」
牧師禱告完畢后,畢恭畢敬的對著遺體鞠了一躬,爾後,便低著頭退至一邊!
眾人圍在水晶棺四周,陳媽媽和幾位孤兒院的阿姨們傷心的垂著淚,梁瑞雪站在胡承立身旁,低著頭,長發散開,掩飾著她源源不斷往下掉的淚水!
不停顫抖著的瘦削雙肩,任誰都看得出她的悲傷!
「來,太太,我們給這小哥鞠一躬,感謝他救過我們的女兒!」
喬會長拉著太太的手,儼然梁瑞雪親生父母的立場,走到水晶棺前,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90度彎腰莊重的鞠了一躬!
「死者最大,我們都該給他行禮!」
胡老爺說完,帶頭對著水晶棺里的人,便是90度彎腰!
每個人都尊照胡老爺的話,給死者鞠了躬……
胡禛遠更是彎著腰久久不起!
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眼光,他心裡告訴自己:他該感謝這個人,感激他用生命保護了他胡禛遠的女人!
梁瑞雪低著頭,泣不成聲,眼淚成串的往下掉,悲傷、自責,抱怨命運的不公,若干種負面情緒在她心頭滋長!
在她20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抱怨老天的不公,為什麼要帶走他?為什麼要讓他走上一條不歸路……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他才22歲,還沒來得及享受這大好人生,還沒來得及娶妻生子,人生中的許多事,都沒來得及體驗一下,就靜靜躺在了這裡……
梁瑞雪的心痛得四分五裂,那晚在醫院裡,她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往事一幕幕,傷心一幕幕!
她好恨自己,如果那晚不跟他們去看電影,就不會碰到那幫壞人,程浩的命運是不是就可以改寫了!
可惜,人生是張單程票,回不了頭!
「剩下的事交給教堂來處理吧,我們給逝者凈身後,將為他入土為安,請各位在此稍等,將請你們為他的新家獻上鮮花!」
牧師措辭委婉的說完,便招手示意教堂的義工過來處理接下來的程序!
誰都知道,做完追思會後,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就算說得再委婉動聽,也掩蓋不了,這個人將要灰飛煙滅的事實!
義工開始將水晶棺往板車上抬放!
「阿浩哥!」憋了好久的梁瑞雪突然情緒崩潰,大顆淚滴直哭得撕心裂肺,伸手就想抓住水晶棺,「你們不要抬走他,不要!」
眾人皆吃驚的望著她,喬太太更是難過的縮在喬會長懷中,女兒凄涼的哭聲在教堂回蕩,聽得老人家心碎!
眼疾手快的胡承立一把擁住梁瑞雪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緊緊擁在懷中。
「乖,雪兒!」
胡承立連哄帶拽帶著梁瑞雪走到一排長椅邊,安排她坐下,爾後,拿出紙巾細心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
「不哭,你哭成這樣,阿浩也會不高興的!」
胡承立半蹲下身子拉著梁瑞雪手,深情款款的凝望著梁瑞雪哭紅的雙眼,說道:
「傻瓜,你還有我,如果有危險,我也會拼盡生命去救你的!」
胡太太欣慰的看著跟前的兒子和兒媳婦,老人家攬過陳媽媽的胳膊,輕輕說道上:「親家,節哀!」
陳媽媽禮節性的點點頭,老人家憔悴很多,兩鬢的髮絲己經全白!
這個時候,千方萬語都安慰不了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胡禛遠獨自站在窗邊,他不想看到她在別人懷裡軟弱的模樣!
天知道,剛剛,他有多想搶在大哥前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呵護!
這幾日,為了應付國際刑警和M國黑暗組織的追查,他一直呆在雄獅沒有回家,今天,帶人趕過來參加葬禮,發現她瘦了一大圈,幾天沒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寶寶著想吧!
胡禛遠恨恨的想著,情緒變得煩燥不安起來,隨手點了一支煙,煙霧裊繞間,焦燥的情緒才得以有片刻的緩解!
娜娜子孤單的獨自坐在一條長椅上,這幾日,本該是她的蜜月,結果發生了這麼一串不可思議的事,她的情緒也低落得如同霧霾的天氣一般!
幾次望向胡禛遠的方向,卻發現,她的新婚丈夫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不曾施捨給她!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你就在我對面,心卻跟我隔著火星到地球的距離!
娜娜低著頭,落寞的眸子中有閃亮的液體劃過!
不知過了多久,牧師再次出現。
只見他步到教堂中間,虔誠的宣布:
「各位,現在請大家拿好鮮花,為我們上帝最龐愛的孩子……程浩先生的新家送上一份心意!」
「雪兒,我們去給阿浩獻花好不好,你親手獻的,他一定好喜歡!」
胡承立小心翼翼的扶著梁瑞雪站起來,跟隨著眾人一起往教堂後面的墓地走去!
胡禛遠走在最後面,他用視線跟阿將作了簡短的交流,便跟著眾人走了出去!
一排一排的白色十字架,代表著一個又一個的靈魂,在山青水秀中安眠!
程浩在相片中,笑得開心,十字架下,是新培的泥土!
人們將鮮花擺在十字架周圍,胡承立遞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給梁瑞雪。
「送給阿浩,他會好開心的」!胡承立輕聲在梁瑞雪耳邊說道。
梁瑞雪不聲不響的將花放在十字架下方,相片中的程浩明眸皓齒,像剛出校園的大學生一般青春無敵,那專註的眸子彷彿看著她在笑,鼻子一酸,又有淚水湧出眼眶!
墓地有三三兩兩祭掃的人們在其中穿棱,胡禛遠的人在附近警戒著,給肅穆的墓地又加了幾許神秘的氣氛!
人們獻完花,圍在十字架旁靜靜的默哀著!
逝者己逝,留給愛他的人,是無限的悲痛!
孤兒院的阿姨們,手挽著手,用身體的溫暖互相安慰!
胡承立將抽泣著的梁瑞雪擁在懷中!
胡禛遠則在旁邊,眉頭緊蹙,心裡直鬱悶,這個不乖的女人,再哭下去,只怕將來只能生個愛哭的寶寶了!
「儀式差不多就到此結束吧」!胡老爺宣佈道。
「節哀,親家」!小媽阿美走過來拉拉陳媽媽的手,同為女人,這份悲痛她能理解!
……
眾人陸續開始離開墓地,梁瑞雪駐足著不肯移步。
「雪兒,我們走吧」!胡承立擁著梁瑞雪,柔聲說道。
「我想抱抱他」!
梁瑞雪掙開胡承立的臂彎,走到十字架墓碑前,蹲下身,閉上雙眸,彷彿擁抱住程浩一般緊緊將墓碑抱在懷中!
她的耳朵貼在墓碑的頂端,彷彿像小時候那樣,在聽著她的阿浩哥給她講悄悄話!
「阿浩哥,找個好人家托生,再也不要受這輩子的苦了」!
梁瑞雪的淚掉在十字架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琥珀般閃亮的光芒……
這一刻,她開始相信世事有輪迴,這一生的苦,下一生一定能得到補償!
阿浩哥,下輩子一定要幸福!梁瑞雪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走吧」!胡禛遠負責斷後,他過來催促梁瑞雪,「他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不要讓你哭……你哭成這樣,他會不高興的」!
梁瑞雪站起身,幾日的勞累,讓她產生片刻的眩暈……
胡禛遠伸手便扶住了她的胳膊!
「老大,小心」!
突然,不遠處的阿將,嘶吼著,朝胡禛遠和梁瑞雪的方向狂奔過來!
可是,墓地一側化裝成祭祀客的男人,手中的消聲手槍己經扣動了扳機,子彈穿越空氣后,勢不可擋直直的朝著梁瑞雪飛了過來!
「保護老大」!阿將聲嘶力竭的吼著,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長腿始終跑不過那不長眼的子彈!
梁瑞雪呆怔著,腦袋一片空白,這個人是來殺她的嗎?
沒有任何的思考,胡禛遠在目測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后,迅速將自己的身子擋在梁瑞雪面前!
爾後,一口鮮血便從他嘴裡噴了出來,後背連中了兩槍,血印在黑色的襯衫上,如一朵詭異的罌粟花,開成黑色魔鬼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打死他」!
雄獅的人兵分三路,一路保護著眾人,一路迅速向敵方衝去,另一路快速向胡禛遠和梁瑞雪圍過去!
阿將帶領著幾個兄弟與對方交起火來,一時間敵寡我眾,消聲手槍讓人感覺不得戰爭的恐慌,不時冒起的清煙驚擾了休憩的鳥兒,撲愣翅膀的聲音讓寂靜的墓地顯出幾分陰森!
梁瑞雪獃獃的仰著臉,一時無法從這場變故中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鮮血從胡禛遠嘴裡冒出來……
「女人,我愛你」!胡禛遠笑得凄涼,俊眸泛著晶瑩的光芒,貪戀的望著梁瑞雪!
「不要」!梁瑞雪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緊緊抱住胡禛遠搖搖欲墜的龐大身軀,靈魂彷彿從軀體剝離,腦袋空白得不知所措!
「不要離開我」!梁瑞雪喘息著喃喃自語,無意識的淚奪眶而出!
「不要哭」!胡禛遠唇角微揚,一抹苦笑掛上他的臉,「你哭起來很醜的」!
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胡禛遠輕輕的合上雙眼,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梁瑞雪的信念轟然倒塌,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眼睜睜看著男人在她懷裡合上眼睛,無法呼吸的痛,讓她在天旋地轉后,眼前一黑,身子如落葉般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阿遠」!
「雪兒」!
……
眾人的呼喊在她的腦中回蕩,可是,她好累,累到睜不開眼睛了,不睜開便什麼都不用看到,不用看到這個男人在不停的流血,不流血,他就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
在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梁瑞雪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爾後便沉沉的睡著,什麼都不知道,逃避這一切她不想看到的血淋淋的事實!
所有參加葬禮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
在一片哭天搶地中,胡禛遠和梁瑞雪被雄獅的兄弟抱著往墓地外面跑去。
陵園裡面車子進不來,只能抱到外面,才能送醫院!
「老爺,阿遠怎麼了」!阿美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她只是抱了兒子一下,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那沿途一路綠油油的草地上,灑著觸目驚心的紅,她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這些血是從自己兒子的身上流出來的!
「老爺,那不是阿遠的血對不對」!
淚水在阿美眼中打轉,卻始終不敢落下來,小時候,媽媽說過哭是不吉利的,所以她不能哭,不能給兒子觸霉頭!
阿美心神不寧緊緊掐著胡老爺的胳膊,長長的指甲很快就將血珠掐出,胡老爺卻紋絲不動任由她掐著……
「乖,阿遠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胡老爺擁著阿美往陵園外走,自己的視線卻被一片水霧給迷濛了!
陵園外,阿將迅速跳上車,門未來得及關上,車子便十萬火急的飛馳出去!
「老大,你挺住,我先幫你止血」!
阿將一臉肅殺,鎮定的拿出隨車攜帶的藥箱,用剪刀將胡禛遠的衣服剪開,動作麻利的開始做基本的止血動作。
「頭兒,大少奶奶怎麼辦」?
「她只是暈過去」!阿將皺著眉頭,一絲不苟的做著手上的動作,陰狠的說道:
「傳達信號給兄弟們,那個人,別讓他見到今晚的月亮」!
項氏醫院!閃著紅燈的急救室!
花院長罕見的親自在急救室內指揮施救手術!
數名醫生進進出出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還有專人負責在門口安慰著情緒激動的家屬!
……半個小時前,阿將及雄獅的兄弟將胡禛遠送到這裡來搶救!
緊接著,龐大的親友團便趕了過來!
「乖,不哭了,這壞小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林香子抱著女兒娜娜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兩條秀眉蹙起如利劍!
她早年喪夫,如今才結婚幾天的女婿突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這麼多年,刻意打造的鋼鐵外表,瞬間到了土崩瓦解的邊緣!
娜娜的淚水無聲的洶湧著,項池則在她們面前走來走去不安的踱著步子!
阿美則處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昏迷時,她乖乖的靠在胡老爺肩膀上不發一言,清醒時,她手捂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涼!
胡太太跟胡承立坐在一起,母子手拉著手,胡承立低著頭默默無語,胡太太則一手捻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多難之際,人越多隻怕越麻煩!到達這裡時,胡太太就派人將陳媽媽等人送回孤兒院去了。
「媽,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項池等得心焦,不安的詢問母親。
「放心吧,小花在裡面,不會有事的!」林香子自己己經心力交瘁,還要安慰一雙兒女!
胡老爺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本來神氣活現往腦後打理的髮型,變得雜亂無章,還耷拉了幾綹在額前。
「不會有事的,那小子在嚇唬我們的,他一會兒就醒了,沒事的哦!」
胡老爺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阿美的後背,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像是安慰阿美,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在眾人等得鬍子快白了的時候,一身白大褂的花院長匆匆從急救室走了出來。
「小花,怎麼樣了!」
林香子第一個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趕緊將花院長圍在中間。
『「我兒子怎麼樣了,花院長!」胡老爺也開口問道。
「安靜!」花院長點點頭髮花白的腦袋,兩手擺擺示意大家別說話,「現在病人需要輸血,誰是A型RH血,剛醫院庫存的這種血用光了,可是病人失血實在太嚴重了?」
「我是,我是,我們家男人都是這個血型的」!胡老爺神情激動的捋起胳膊,並招招手,道:「來,阿立,你也來!」
「好,你們跟我來!」花院長轉身就走。
胡承立站起身,剛想跟上,胡太太神色慌張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道:
「老爺,你忘了嗎,阿立的血型隨我,他不是RH型的!」
「哦,那我一個人來,就算把我抽干,也要救活我兒子!」
胡老爺英姿勃發的跟著花院長走了,阿美的眼睛濕潤一片,彷彿看見當年那個在她面前神氣活現,一招就將她芳心擄獲的男人又回來了!
娜娜嬌小的身體縮在哥哥的臂彎中,淚水從未在她臉上乾涸過!
「不行,我也去」!林香子也拔腿小跑,跟上胡老爺和花院長,氣喘吁吁的說道:「好巧哦,我也是那個血型的」!
「媽,你的心臟不好,能獻血嗎」?項池無奈的呼喊道。
「為了我這半個兒子,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林香子頭都不回的朝身後的兒子擺擺手,踩著小高跟「吧嗒吧嗒」的走遠!
「唉,自身都難保,還跑去抽血,老天爺,為什麼我不是那個血型的」!項池仰天長嘆!
「把我全身的血都給他,我也願意」!娜娜哭泣著喃喃自語。
「傻姑娘,你跟他血型不一樣,就別害他了」!
項池將妹妹擁在懷中,昔日陽光燦爛的桃花眼焦急的眯成一條縫!
胡承立坐回原位,一臂攬著胡太太的胳膊,一手把玩著自己的衣角。
胡太太仍然捻著佛珠,口中說著一般人聽不懂的梵文禱告詞。
低著頭思索一番后,胡承立湊在母親耳邊輕聲說道:
「媽,等這次阿遠好了,我想搬去美國常住,胡氏也全權交給他打理」!
「孩子,怎麼突然這麼說」!
胡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胡承立的大手,臉上卻仍是慣有的鎮定從容!
「媽,我恢復記憶了」!
胡承立長臂一伸,將胡太太擁在懷中,貼著老人家的耳朵說道:「我什麼都知道了」!
胡太太痛苦的閉上雙眼,片刻后,才緩緩睜開,保養得怡的臉龐瞬間憔悴許多,看著自己的兒子,老人家泛著淚光卻微笑著說道:「你是我的好兒子」!
「我永遠都會是媽媽的好兒子」!
胡承立動情的將胡太太更緊的擁在懷中,下巴抵著胡太太的額頭,就像小時候,若干次,胡太太抱著他時的動作一樣,無形的溫暖傳遞著偉大的親情!
所有人都沉浸在胡禛遠受傷的悲痛中,沒有人在意這對母子在說什麼,也沒有人能聽懂他們話中的真實含義!
「親家,二子怎麼樣了」!
喬會長滿面春風的走過來,坐在胡太太身側,手指著急救室問道:「二子傷得重不重」?
「喬會長,真是謝謝您了,還不知道這孩子傷得怎麼樣了呢」?胡太太得體的問道:「雪兒那邊怎麼樣了」?
「雪兒沒有大礙,不過,有好消息告訴你」!喬會長貼近胡太太耳邊神秘的說道:「雪兒懷孕了」!
「真的嗎」?胡太太激動的站了起來,連忙拉起自己的兒子,說道:「阿立,你快去雪兒那邊看看」!
「媽,晚一點再去吧,這邊阿遠還沒脫離危險呢」?
胡承立聽了這個消息,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
「晚一點再去吧,那邊有她媽媽守著呢」!喬會長掩飾不住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說道:
「醫生說她有些缺營養,等出院,我就帶她回家,好好調理下」!
「哎,真是讓你們二老操心了」!
胡太太點點頭,心裡卻舒了一口氣,這幾日的忙忽下來,終於聽到一件讓人開心一點的事了!
「別說客氣話,親家,她是我女兒,從她簽字的那一刻起,就是我喬家的親女兒」!
喬會長信誓旦旦的說道:「我會讓我的女兒像公主一般的幸福」!
「哎,這小子應該喊我一聲爸爸吧?」
喬會長瞥了瞥低著頭不說話的胡承立,不滿的對胡太太說道:「你這兒子有點兒配不上我女兒哦!」
胡承立一臉黑線,從小便跟喬傑是同學,兩家也算是世交,喬伯伯更是看著他長大的,從前見了他賞識到不行!
這會兒,因為雪兒的關係,喬伯伯的眼神轉變得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似的!
「是是是!」胡太太陪著笑臉,拉拉胡承立的衣角說道:
「兒子,該改口啦,以後叫你喬伯伯要叫爸爸!」
「爸爸!」胡承立乖乖的叫了一聲,卻彆扭得極不自然。
「嘿嘿!」喬會長像揀了大便宜般,壓抑著笑聲童顏未老,眯起眼睛,連聲誇讚:
「好乖,這仔細一看,雖然有點兒配不上我女兒,但也是人中之龍啊!」
胡太太嗔怪看著孩子氣十足的喬會長,心裡直怪:這老頭,看著阿立長大的,說出來的話居然跟第一次見面似的!
「乖女婿啊,前些日子你大舅子那邊多虧你照顧啊!」喬會長坐在胡承立旁邊,欣賞的拍拍胡承立的肩膀,感激的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跟喬傑是發小呢?」胡承立聲音低沉的說道。
「以前是發小,現在又加上舅子和妹夫的關係,親上加親啊!」
喬會長小聲說道。知足的表情恨不能昭告全世界他兒女雙全的喜悅,但在這個時候,老人家還是有所顧忌的!
「喬傑那邊兒怎麼樣了?」胡太太關切的問道。
「他恢復得很好,今兒一早,波爾博士還打電話給我,說喬傑恢復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只要休養個一年半載的,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喬會長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急救室裡面,說道:「這小子也不會有問題,年輕人受點罪,更能長命百歲!」
「嗯!」胡太太點點頭,知道喬會長是故意在安慰她。
這時候,兩位護士攙著胡老爺和林香子回來了!
「呦,老胡和香子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對啊?」喬會長詫異!
「阿遠失血太多,血型比較罕見,他們去獻血了!」胡太太回答道。
胡承立急忙起身,扶著胡老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項池吃驚得看著一臉蒼白彷彿被抽空了元氣神的母親,心疼的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很快便有護士送上了紅糖水給他們補充體力!
「您最好躺下休息!」漂亮的護士小姐拿了塊小毛毯蓋在胡老爺腿上,溫柔的說道:
「你歲數大了,剛那1000毫升的血,您可能會吃不消的!」
「哎,謝謝!」
胡老爺吃力的靠在椅背上,剛才醫生無論如論不肯給他抽那麼多血,還是他拍了桌子摔了茶杯醫生才勉強同意的!
護士小姐也幫林香子蓋了塊毛毯,「夫人,您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一定要跟我們講,雖然您只抽了300毫升的血,但這對您己經是極限」!
「我不會有事的,只要那小子沒事,我活了這麼大年紀死了也不要緊的!」
林香子靠在項池懷裡,心口劇烈的起伏著。
娜娜的淚如蜿蜒的小河,一直不停的流,為了裡面那個男人,也為了母親大義的犧牲!
幾個壯漢突然出現在急救室門口。
就在眾人側目之際,帶頭的人對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阿將說道:
「老大,這幾個兄弟都是那個什麼HH血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