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嫁禍
「姨娘,姨娘怎麼了?」芳姨娘身邊的含翠像是才剛剛反應過來一般,忙跪了下來,猛然宛然推開,將芳姨娘扶住,眼見著芳姨娘身下的血色越來越多,頓時驚慌的喊著:「姨娘,姨娘驚胎了,二少夫人害得我家姨娘驚了胎了。」
陶素婉像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伸出青蔥手指,抖著對著宛然道:「妹妹……沒想到妹妹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宛然啞口,不知該如何辯解,只是下意識的說道:「不,不是我,不是的……」
此時那還有人聽她的辯解,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否認也否認不了,何況此時的江氏正怒氣騰騰,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般怨毒的看著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卻是在這時,一聲震喝聲響起,只見不遠處薛子清正自花園入口處快步走了過來,正怒目看著這邊的情況。
薛子清剛剛從外面回來,去到玉然院,就聽婆子說宛然與眾夫人姨娘在這花園裡看戲,便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卻是剛到門口的時候,只見到宛然朝著芳姨娘身上撲去,接著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再接下來,就聽到了芳姨娘的叫喊聲和一眾人的驚呼聲,便是再蠢的人也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痛心的看著宛然,這個他一直寵愛的女人,是不是他給的寵愛太多了,導致她變成這樣的心思狹隘、喪心病狂?連一個懷胎幾月的弱女都不放過?平素雖說聽到些奴僕在私底下嚼舌根,他也不當回事,甚至還狠狠的懲罰的那些長舌婦。
可是這心裡的種子一但種下,便再也拔除不了,只是他一直選擇去忽視,一直的選擇視而不見,一心沉浸在自己營造出來的假象里,到如今出了事,他依然覺得不敢相信。
可是,如今這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江氏這時已經氣瘋了,盯著宛然就像是在看一個極其不詳的死人般,如毒蛇般陰冷的目光直透過人群朝宛然射去。
陶素婉剛見到雪子清的怒容時,心下閃過一股不安,隨即,便被她埋在了心裡,很快的便安靜了下來。只因這薛子清便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如今見薛子清的面容,心下開始得意,陶宛然啊,這次我看你怎麼逃脫掉這謀害子嗣的罪名。
陶素婉想著便換上了一副驚慌的神情,忙吩咐著何嬤嬤,道:「快!快看看姨娘怎麼樣了,都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大夫啊!快去啊!」說完,自己卻是跑到宛然的身邊,親手扶起宛然道:「妹妹怎麼樣?沒事吧?你怎麼這麼的不小心呢?怎麼會將姨娘推倒在地?這……大周律法,謀害子嗣,罪當致死,妹妹就是再嫉妒也不該這對姨娘動手,何況還是這樣眾目睽睽的境況下……妹妹快,快向爺認錯,快啊!」
宛然見陶素婉過來,本還驚慌的心這才漸漸安定下來,想著這是一場誤會,姐姐一定會幫她說話的,為曾想套蘇婉這樣說,登時便愣住了,疑惑的看著她道:「姐姐不信我?」
陶素婉黯然嘆了口氣道:「不是姐姐不信妹妹,而是,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眾人有目共睹,這叫姐姐如何相信?叫夫君如何為妹妹辯駁?」
陶素婉這時故意提到薛子清,樣子像是極其無奈,然而她知道,這時的薛子清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去盲目的維護陶宛然。眾怒難平啊,更何況這怒氣還包括江氏這婆母的,這才是致命的一道怒氣。
宛然轉頭朝薛子清看去,祈望從他的眼睛里尋求到安慰,迎頭卻撞進一雙充滿冰冷與憤怒的眸子,頓時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渾身冰涼。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裡溢滿了淚想要解釋,卻張了張口,不知從何說起。
「夫君……」
薛子清看著面前楚楚可憐的宛然,聽到她那無助的聲音,心下又有點軟,想著平素都是很溫婉的一個人,何時變得如此是面目不堪的?他實在弄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好好的會變成這樣?難道他的寵愛還不夠多麼?為什麼要這樣在他面前抹去他對她的心意?為什麼?
江氏見事已至此,可她那不爭氣的兒子卻還是顧念這那禍害人的陶宛然,頓時怒氣燃燒,恨不得親自過去打醒這不爭氣的不孝子,頓了頓腳,叫道:「逆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抱著姨娘去到暖閣里好生照料!」言罷有朝宛然剜了一眼,只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一般。
芳姨娘這時已經緩過神來,神色驚慌,她的下輩子就靠著這肚裡的孩兒了,若然是他出了什麼事,那她的這輩子也就是毀了的。一想到這,任她是個脾氣好的,驚惶過後,便是怒氣滔滔。見陶宛然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心中雖極力的不相信,可,壓倒她的卻是她,按住她肚子的也是她,疼痛加上將要失去的驚慌,使得她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是目光哀求的看著薛子清,斷斷續續的道:「求……求爺,一定……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兒。」
薛子清見芳姨娘的裙裾已經被鮮血和污穢染紅了,面色便慘白了起來,又見她說話斷斷續續,心頭就更加的驚惶,忙抱起芳姨娘朝東邊的暖閣沖了進去。芳姨娘倒在薛子清的懷裡,一手護著腹部,一雙眸子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爺,不要責怪宛姨娘,她不是故意的……」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薛子清的怒氣便騰冒出來,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一定也會如此刻芳姨娘說的般不會怪罪於她,可是,今天的事情卻是他親眼目睹的,這叫他如何的相信她是無辜的?
他正欲答話,芳姨娘的眼淚卻又是滾落,又斷斷續續的急聲道:「爺,都怨我……如若我站的穩當些,便接得住少夫人……如此、如此便也不會不中用的累自己也跌倒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我只求能保住我們的孩子……有什麼我來承擔就是……有什麼都沖我來就是……何苦、何苦為難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