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預謀見面(一)

第603章 預謀見面(一)

「你啊……」獨孤冥批完手頭的那一本奏摺,才緩緩的搖了搖頭,終於抬起頭來,「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喜歡為人出頭?這後宮中的事,你管的清么?」

「臣妾自問,的確沒有那樣的能耐。」青唯微微一怔,隨即目光迸出清冽的錚錚光芒,鎮定的答道,「但是萱姐姐不是旁人!她救過臣妾的命,也救過皇上的命,不是嗎?」

獨孤冥被青唯駁的微微一愣,面上的神情似乎有所鬆動,默了片刻,忽然道,「依你所說,是誰要謀害凌萱?」

「是阿蘇那阮妃!」青唯眉頭一挑,神情認真的道,「這是萱姐姐親口跟我說的,萱姐姐說的話,皇上總該信得過罷!」

獨孤冥提著手中的筆,僵了一會,終於緩緩的擱下,那張冷酷的臉上露出矛盾的神情,繼而轉過頭,問皇後庄若仙道,「皇后如何看?」

「要本宮看呢,這件事無憑無據,一面之詞,不足為信!」皇後庄若仙嫣然冷笑一聲,轉頭嫵媚的睨了一眼獨孤冥,「皇上當然不該處置阿蘇那阮妃了!」

青唯心中一緊,驟然抬頭,眼眸中迸出寒冷如霜的光芒,仇恨的射向皇後庄若仙,掩在寬大袖子里的雙手,也不由的一點點攥緊,骨節發出輕微的『咯咯』的響聲。

「我說雲貴妃啊,你雖是本宮的妹妹,但本宮身為統領六宮的皇后,也是公正無私的,你沒事幹嘛老是找玉粹宮的麻煩呢?」皇後庄若仙動了動紫黑色的嘴角,高貴冷艷的一昂首,不屑的看一眼青唯,冷笑道,「本宮知道你和那阿蘇那阮妃有些私人的恩怨,但也不能利用萱貴妃的事,栽贓嫁禍呀?萱貴妃的事,本宮也聽說了,明明就是她自己不小心,從望星台上摔下來的!你說她一個懷孕的女人,好端端的跑去那裡做什麼?」

「不是這樣的!」青唯搖了搖頭,激動道。

「喔?那是怎麼樣?」皇後庄若仙閑閑撥弄著手腕上的一串金鑲玉手鐲,眼底卻是一片殺機,「如今前方和南涼國的戰事,已經讓皇上夠煩的了,你這麼不知趣,還要來煩皇上?難道你不知道,那阿蘇那阮妃是昌厥和親來的?你弄死了一個娥昭儀也就罷了,如今又將矛頭對準了阿蘇那阮妃,你說,你是何居心呢?」

「臣妾沒有什麼居心!」青唯氣的銀牙暗咬,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淡淡道,「臣妾只是為了萱姐姐不平!」

「可是你針對的,都是昌厥國的妃嬪呢?你忘了皇上說的,要後宮和諧嘛,後宮和諧了,這前朝才能穩定。」皇後庄若仙看一眼專註聽著的獨孤冥,見他面上並無不悅之色,便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陰光,放心大膽的繼續說道,「莫非,你是想逼皇上處置了阿蘇那阮妃,好激怒昌厥蠻族,讓昌厥蠻子與大月滬國聯盟,共同對付我們大慶朝?」

「皇後娘娘,臣妾只是就事論事,萬萬沒有這樣的想法!」青唯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作出一副心驚的模樣,淡淡道,「臣妾只是一介婦人,不懂朝政,更加不敢妄議朝政之事,何談別有用心?!」

皇後庄若仙聞言悚然一驚,絕美的小臉上頓時有些變色,面色閃閃的看一眼獨孤冥,果然見獨孤冥有些不悅的瞪著自己,眼裡有些戾氣陡生。她心中不由暗罵一聲,這死賤人,嘴巴倒是伶俐,三言兩語,竟然把自己繞了進去!這不是在赤裸裸的向皇上暗示,自己這個皇后在干政嗎?!

「你……你竟敢說我妄議朝政?」皇後庄若仙絕美的小臉頓時漲的紅了,帶著嵌綠松石花形護甲的手指,怒氣沖沖的一指青唯,嚴厲的斥道,「當初是誰,弄了個什麼治國之策出來?!不對,是退敵之策!」

「娘娘。」青唯嗤笑一聲,微微笑道,「那是前朝的事兒了,難為你還記著。臣妾記憶不大好,早就忘了呢。」

獨孤冥的臉色更黑了,對於他來說,前朝的事,自然是他諱莫如深的,而皇後庄若仙情急之下,竟然不顧忌諱,戳到了獨孤冥的要害軟肋!皇後庄若仙看一眼獨孤冥陰沉沉,陰煞煞的面色,渾身一抖,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你……」皇後庄若仙咬牙切齒,慢慢的啟口道,「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臣妾不敢。」青唯見好就收,不卑不亢的道,「臣妾只是想為萱姐姐討個公道。」

「後宮不是你討公道的地方!沒有證據的事,就休要再提!」皇後庄若仙冷笑一聲,嘴角一翹,露出一絲嫵媚而得意的冷笑。

「皇上……」青唯將一雙清凌凌的美眸,投向了獨孤冥。

獨孤冥沉吟片刻,抬起那雙陰鶩的眸子,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大紅寶石戒指,淡淡道,「你沒有聽到皇后說的話么?皇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再也不看失望的青唯一眼,獨孤冥又再次提起了筆,翻開了康常碌遞過來批閱的下一本奏章,冷漠的一聲,「回去罷!」

雖然,獨孤冥對於皇後庄若仙剛才話里的不妥之處,的確頗為不滿,但是他是一個冷靜的君王,從顧全大局的角度出發,阿蘇那阮妃的特殊背景,的確讓他有些顧忌,無論這件事是不是妃阿蘇那阮妃做的,沒有證據,他便不能將她定罪。

皇後庄若仙斜著嫵媚的眼角,極為不屑的橫了青唯一眼,猩紅的唇微微一咧,嘴角滿是自得的勝利的笑意。

「臣妾告退。」青唯極力剋制著自己失望而憤怒的情緒,無視皇後庄若仙挑釁而不屑的眼神,一轉身,落寞的走了出去。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是她的心裡,依舊沒法不為韶凌萱感到沉重和難過,畢竟韶凌萱是因為她而失去了孩子,那可能是她一輩子,唯一能做娘親的機會!這份沉甸甸的愧疚,壓在了青唯的心中,使她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後宮的冷酷和殘忍,哪怕今日,被害死的是獨孤冥的親生骨血,為了他的江山,他一樣可以,無情的一甩手,置之不理。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青唯拖著無比沉重的腳步,一回到瀾月宮中,又聽到了一個鬧心的消息。

獨孤冥正式下令,將獨孤儲的撫養權,交給了寧貴人,而寧貴人為求爭寵,趕忙應下了,歡天喜地的將獨孤儲從麟躍宮接到了自己的宮中。

站在瀾月宮偌大的宮苑中,冬日的冷風颯颯,青唯忽然覺得好冷,好冷,伸手攏了攏身上厚厚的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竟也抵擋不住這從心底最深處泛起的寒意,青唯垂目望去,她一身華麗,身上是一襲合體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熱鬧又華麗的顏色,偏偏愈發反稱出她的心,如此清冷而寂寥。

「青唯,大冷天的,為何站在外頭吃冷風?」奴雅關切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一步步向青唯走來,「快進屋裡頭暖暖吧?」

「不必。」青唯輕輕搖頭,幽幽一聲道,「這冷風使我清醒。」

「娘娘,你何苦如此跟自己過不去。」奴雅快步走到青唯面前,將抱在懷中的一隻精巧的金琺琅九桃小薰爐,塞進青唯冰冷的手中,心疼的嗔道,「這要是凍著了,皇上可要心疼呢?」

「你真覺得,他會心疼?」青唯冷冷的笑了起來,眼角都笑出了一點晶瑩的亮光,那笑容,凄艷裡帶了一點自嘲,「那個男人……你還看不出,是什麼樣的人么?」

「娘娘,可是皇上,不願為萱娘娘的事情做主?」奴雅輕嘆口氣,將自己的手貼在袖子里的鎦金鶴擎小手爐里暖著,一邊惋惜的問道。

她跟隨了青唯這麼久,只看她的一個眼色,便猜到事情沒有成。

青唯面色平靜,緩緩的點了點頭,懷抱著那隻金琺琅九桃小薰爐,僵冷的手指,一點點的溫軟暖和了起來,然而她的心,卻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寒風帶著尖銳的聲音,呼嘯而過。

她和獨孤冥,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們只見,是情人也是仇人,是愛也是恨,然而這一切的愛恨糾葛,終究都化成了冷漠和仇恨,抵死糾纏,不死不休。

而那個唯一能給予她溫暖的人,卻被這個宿世的仇人,關押在她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她恨!她怒!

她的怒焰,就像一把騰騰的火,要焚燒這後宮的每一片土地。

「娘娘,你是在思念二殿下嗎?」奴雅壓低了聲音,眨眨眼,悄悄的問道。

「你這個鬼靈精的,本宮什麼時候說過?」青唯微微詫異,不由的笑橫了奴雅一眼。

「奴雅跟了娘娘你這麼久,若是娘娘的心思,奴雅還一分都猜不著,那才真真是個木頭了!」奴雅撇撇嘴,那雙靈氣的眼眸里,閃著洋洋自得的光芒。

奴雅有些得意的想道,每次主子傷懷的時候,都會更為思念二皇子呢,她早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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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重生——腹黑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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