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間接接吻(2)
五人一前一後，陸陸續續進了學校附近的一間酒店裡，酒店算不上豪華，但絕對不是一般學生能夠進得去的。
他們選了五人桌位，羅美悅和易凌坐一起，葉海唯和季小婉坐一起，泰麗一個人坐一邊。
泰麗從來沒有來過這麼豪華的餐廳，對眼前刀叉這些玩意兒，即新奇又興奮。
季小婉也沒來過這種地方，也沒碰過除了筷子勺子以外的用餐工具。
餐前小點端了上來，季小婉沒動，其餘人都有一口沒一口的品嘗著。
葉海唯看了季小婉一眼后，淡淡說了一句，「今晚的晚飯，算是道歉宴，我希望你能和小乖重修舊好，只要你說聲道歉的話，之前的事，小乖不會計較，我們也不會計較，正好泰麗也在，讓她幫你們做個鑒證。只要你道了歉，你和小乖還是好朋友。」
葉海唯說完，季小婉放在餐桌下的手，緊了緊，指關節有些泛白。
他說了，她要是想拿回照片，就得乖乖聽話。她的寶貝照片，與她那微不足道的自尊比起來，算的了什麼？
她是很想要回自己的照片，所以一切羞辱她的事，她都可以忍下來。葉海唯沒為難她什麼，只是要她道個歉而已，她照做就是了。
季小婉靜默片刻后，朝羅美悅低下頭，說，「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我向你道歉。」說著那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是酸的，疼的，但她可以忍。這種羞辱對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的事，她早就習慣了，不是么？
泰麗吃著小麵包的手，停了下來，她還不知道羅美悅和季小婉之間發生了什麼，一聽季小婉這麼說，她整個好奇心都被吊了出來。
羅美悅坐在易凌身旁，始終維持著公主式的微笑，笑容里是甜甜的。
易凌的眉頭卻有些緊鎖，像是不相信季小婉會乖乖照著葉海唯的話做，之前他對她動粗也沒見她軟下來，沒想到現在，葉海唯只說了一句話而已，季小婉竟然向他們的小乖道歉了？葉海唯到底拿了她什麼把柄，季小婉會乖乖任他擺布？
正餐牛排端了上來。羅美悅餐廳禮儀十分完美，泰麗有樣學樣的照做，也算學的有模有樣。季小婉看了看鐵盤裡的牛排，刀叉叮叮噹噹直響，這牛排好像也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怎麼也切不碎。最後，她索性一叉子直接把整塊牛排往嘴裡送去。動作不算粗魯，也不做作，但這種沒禮貌的舉止，在餐廳里絕對少見的。
她咬了一口，醬汁沾了嘴角邊，她伸舌甜了甜，那粉嫩的小舌沒逃過葉海唯的眼睛，這讓他想起上午的一幕幕，葉海唯的視線變得深沉了。
葉海唯拿起自己的方巾替她擦擦嘴，舉止中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
這一切看在羅美悅眼中。以前，葉海唯這種動作只對她一個人做，羅美悅沒想到有一天有人會分享她獨有的寵溺，不對，應該說，葉海唯眼底里不只是帶著寵溺，那眼神下還有一種連她都不曾見過的溫柔。
而她，那個叫季小婉的十六歲小女孩，被享受了原本只有她才能獨享的待遇，季小婉的臉上卻沒有榮幸的笑容，有的只是厭惡。
羅美悅捏著刀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些，精緻完美的娃娃臉，露出一道陰冷的目光。
易凌沒把身旁羅美悅的表情看在眼裡，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對面那一男一女身上，他臉上沒有表露任何情緒，但他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餐盤裡的牛排，有點不是滋味。
泰麗的嫉妒是直接寫在臉上的，不過她是個聰明人，羅美悅都沒說什麼，她哪有資格說什麼？畢竟，她能跟著來這個酒店就已經是託了羅美悅的福。
葉海唯拿走季小婉咬了一口的牛排鐵盤，把自己那盤遞給了她。他盤子里的牛排看上去是原封不動的，但其實，裡面的牛排已經被他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了，只要季小婉拿叉子直接叉著吃就行。
季小婉看見自己那盤被他拿走，皺起眉頭，「那盤我吃過了。」
「沒事，我不介意。」葉海唯說著，切下那頭被季小婉咬過的地方，優雅的塞進嘴裡，好像真的不介意似的。
這算間接接吻么？
葉海唯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嚼著食物的時候，一副滿足的表情。
邊上看著的三人都沉默著。
季小婉也沉默著，她不想再鬧什麼動靜，也就低頭吃了起來，三口兩口把餐盤裡的東西吃完后，靜等他們。
羅美悅吃好牛排還叫了好幾個冰激凌和甜品，等到她心滿意足了，她才開口說，「我飽了，想回家睡覺呢。」
羅美悅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困似的。
葉海唯問，「那讓易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羅美悅搖了搖頭，「不要！葉哥哥送我回去好不好？」
葉海唯明顯有些猶豫了，這是頭一回，他對他小乖提出的意見擺出這樣猶豫的表情，這點，葉海唯自己也發現了，他被自己這種猶豫嚇了一跳，想了想后，他點了點頭，笑著說，「好吧，我送你回去。」
易凌就接了口，「那送我小婉回家。」
好像他們倆都沒說誰送泰麗，泰麗的表情開始僵硬了，她也不好意思問，就處在那兒靜靜等著。
之後，葉海唯摟著羅美悅出了酒店，帶著她開車離去，臨走前，他還深深看了季小婉一眼。
易凌見他們離開后，就帶著季小婉坐上自己車，易凌給季小婉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泰麗跟在季小婉身後，易凌沒有注意到她，就忘了給她開車門，自顧自走回駕駛位上，發動了車子。
泰麗僵在車門邊上，沒臉皮去開車門，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易凌開車離去。易凌他們走後，泰麗蹲在門口，哭了起來。
不過她的哭聲，易凌是聽不到的。
載著季小婉，易凌開車有些分心了，他真的很想問問她，到底她被葉海唯抓了什麼把柄，為什麼會這麼聽他的話，但是他知道，從這丫頭嘴裡是套不出什麼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