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歸途之中
許磊睜開眼睛，頭有些疼，暈暈乎乎的，就像是什麼東西刺入他的大腦里一樣。
這，這是哪裡，他茫然張開眼睛，卻只覺得周圍都是漆黑一片。
忽然，許磊聽到什麼聲音，嘀嗒嘀嗒，像是滴水的聲音。
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下，是泥土灰岩的感覺，不知道這是屋子還是岩洞。
那滴水聲滴滴答答一直沒有停歇，許磊的嗓子很乾，但是還是提起精神，慢慢撐著身子站起來。
我，我現在在哪裡。
慢慢地他適應了這片黑暗空間，入眼處，是一個狹窄的房間。
在距離他大約三米左右的半空，似乎吊著一個什麼東西。
在那東西下面，是一個小水窪，半空中慢慢滴下的水落在水窪里，發出清晰的滴水聲。
我，我前面不是在山洞裡嗎？這個房間里光線很暗很暗，只有在遠處一個洞頂角落，灑入一點光。
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只有半空吊著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和下面的水窪。
此時，他發現自己很疲倦，半扶著支撐身體爬起來，忽然發現那袋子上原來紅色的水漬。
血，是血，是人血。
這時他才嗅出那猛烈的血腥味，就像是一個夢魘將他不斷淹沒、碾壓。
他的腦海中夢然跳出這一行字，他退後兩步，隨即踉踉蹌蹌向那個有一絲光線的地方跑去。
等他撞在那光線的牆上時，嗤啦一聲，牆竟然被他撞開了。
原來這是一道隱蔽的門。
這門被打開之後，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這是一片原野，他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室內場景，迅速向前跑去。
他跑的氣喘吁吁，整個心裡都開始慌起來，但是他不管不顧，直到看到一個小鎮子。
「啊啊啊！」他嘶啞喊著，但是卻說不出話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多久沒有說話。
原本熱鬧的鎮上，當人們看到他時，臉上露出的是驚恐的表情。
怎麼了，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他這時才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是一套血跡斑斑的衣服。
再伸摸摸自己的臉和頭髮，觸手處是毛茸茸的一片。
他驚恐地跑到鎮上大街上，一個擺攤的婦女看他跑過來嚇得跌倒在地。
其他人紛紛嚇得四散逃開，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指指點點。
他拿起小攤子上的鏡子照在自己臉上，當看到自己容貌的那一刻，他大叫一聲，暈倒在地。
「這個野人，是被自己給嚇倒了？」旁觀群眾有人問道。
倒在地上的他，眼角流下了一滴混濁的淚。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還是暈暈的，但是睜開眼睛時，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陽光很足，刺得他睜不開眼。
我，我是做了一個夢嗎？
「磊兒，你終於醒過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他轉過臉，是媽媽，是媽媽。
只見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他眼前，那是一張熟悉而慈祥的臉。
但是他記得他記憶里，母親才四十多歲五十歲不到，怎麼，怎麼一下子蒼老成這個樣子？
「媽，媽！」他的喉頭哽咽了。
「兒啊，你那麼多年到底去了哪裡？十五年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十五年，十五年？
怎麼可能，十五年前自己才二十三歲，不是去青龍河了嗎？
那，其他人呢？
他心裡一陣震顫，再看看自己的母親，已經顯得十分蒼老。
「媽，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昏迷的？」許磊喃喃自語，怎麼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就會過去這麼多年。
「中間你也曾經醒來過，但是腦子很糊塗，一直說要去青龍河找什麼鼎，找了很多人借錢，高利貸、網貸、信用卡一兩百萬，再後來你被人追債追著追著就瘋了。」
嘆息了一聲之後，許磊媽媽像是想起了什麼：「沒事沒事，孩子你醒過來就好，就好。」
許磊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母親此時從一邊桌上端過一個碗，裡面是豐盛的飯菜。
「孩子，快吃，快吃，我等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你醒過來就好。」
「開門開門，快開門！」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
許磊媽媽手微微一顫，對許磊說：「磊兒你躺一會，媽媽去說個話就回來。」
許磊怔了一下，接過母親遞過來的碗。
許磊母親出去之後，站在門口和外面的幾個人哀求著什麼，但是對方聲音很大。
「快還錢快還錢，就算是把你們這個房子賣了也要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許磊的心裡微微顫抖了一下，只聽見媽媽在門口哀求著：「你們行行好，我兒子才醒過來，錢我一定會還給你們，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去去去，老太婆，你兒子醒過來了對吧，那麼剛好我找你兒子要錢。」
「我求求你們了，我兒子這麼多年瘋瘋癲癲迷迷糊糊的，我跪下來求你們了。」
「求什麼求，我們只是來要債的。」
此時，房間里傳來許磊的聲音：「你們不要為難我媽媽，到底我們家欠了你們多少錢，跟我說下。」
「喲，你這個臭小子，這麼多年裝暈，現在肯出來見人了？」許磊出來之後，就看到門外站著三四個大漢，但是他們身後的一個人許磊卻很熟悉。
「老鼠！？」許磊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怒氣衝天。
「你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們老闆這麼說話。」
前面一個大漢聽到許磊這麼喊，忙上前攔阻道。
「我什麼東西？你們又是什麼東西？」許磊這時真的是氣不打一出來，「老鼠，你們這麼來是什麼意思？」
只見這些人身後的那個瘦小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也是吃了一驚，似乎也沒有想到能遇到醒過來的許磊。
「你們先退後，我來。」看了許磊一會兒，老鼠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許磊，這真的是讓人感到吃驚啊，沒有想到這次這麼巧就遇到你，看來昨晚的那個夢還是很準的。」
乾咳了幾聲之後，老鼠把手一擺，他身前的那幾個大漢就向後退開幾步，但是還是虎視眈眈地看著許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