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谷
許磊等一路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丘陵的後面，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灌木叢，灌木叢下面的土地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腐蝕味道，一腳下去能把鞋陷進去了大半。
王啟山提醒了許磊幾聲，許磊默然不語，對於這樣的環境沒什麼埋怨。
幾人走的是小心翼翼，逐漸的走出了灌木叢，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小型的山谷，說是山谷，但在李老頭的說法中，這是河谷。
北方土地多，這裡又是最北方，土地更是一望無際，除了這些，最多的就是大江大河，截流的小溪更是多不勝數，此時竟然有河谷，這倒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老李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指著這一條蜿蜒曲折，被兩片小山峰阻擋的河谷說道：「過了這龍盤峽就是青龍水河了。」
龍盤峽指的是面前這條像峽谷一樣的一線天，大約能過四條中型船隻的空間。
許磊問道：「這小山是怎麼形成的？」他對這遮住大半太陽的山峰有些好奇。
老李頭嘿嘿一笑：「老幾輩就存在了，可能是這清河龍王造出來的，誰知道呢。」他說完對率先走在前面，來到河谷入口處簡易的岸邊，河岸停著十幾條船，他招呼一聲：「走吧幾位。」
許磊與王啟山等人對視一眼，薛青低聲說了句：「小心點，這老頭有問題。」
他有些太過著急了，雖然拿錢辦事，但他確實有點過於積極。
許磊等人上了這條船，老李頭吆喝一聲，船劃了出去。
河谷一線天，船駛入了這裡，陽光有大半都照射不進來，有些黑暗，尤其是河谷吹來的涼風，冷嗖嗖的。
許磊緊了緊外套，看向了前方，這條河谷到底有多長老李頭沒說，但是划船要兩個小時。
用他的話來解釋：「別看這是一線天的天然環境，可真划進去你們會發現，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事物不一定是真實的。」
船順水而行，靠著這山壁的方向在直行，可每當看到盡頭的時候，船隻都會察覺很小的轉一道彎。
這彎很小，可轉過去的時候你在看向盡頭就充滿了距離感，這根本不是筆直的一線天，這其中九曲十八彎，這算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解釋不清楚。
許磊在心中計算著船隻拐過的彎，直到現在，四十分鐘后，這已經是第三道船彎了。
王啟山和薛青死死的盯著老李頭划船的背影，老鼠在一旁罵罵咧咧：「他奶奶的，這什麼鬼地方，老李頭，還要多久啊，這破地方太壓抑了，老子快受不了了。」
許磊心思一動，老鼠這個詞用的非常好，沒錯，這一線天的河谷太壓抑，好像是身處於一個很窄很窄的縫隙中，你只能一個勁的前行，左右看不到，盡頭在時刻的變化，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老李頭的長相很普通，雖然不是骨瘦如柴那樣，但也差不多，滿臉的褶皺，什麼表情在他的臉上都看不出來，可是老鼠的話剛說完，他回頭那兇狠的一瞪真的有點嚇人和陰森。
「你最好閉嘴，龍王很不喜歡你，小心龍王降下懲罰。」
「草，龍王？你他娘的嚇唬誰呢？老子長這麼大什麼世面沒見過…」
「老鼠。」
王啟山呵斥了一句，隨即轉過頭歉意的對著老李頭說：「抱歉，他這個人腦袋有問題，你別管他。」
「我告訴你們，這是蟠龍峽，是龍王游出來的路，在這裡誰對龍王不敬都會受到懲罰的。」
老李頭的態度很不善：「我不能在帶你們過去了。」
王啟山急忙遞了一根煙過去：「大爺，您放心，我們接下來保證安靜。」
「不行，這件事關係到龍王，就這麼糊弄過去肯定不行，龍王要是一生氣，我們都得受到懲罰。」老李頭冷著臉推開了王啟山的手。
王啟山微微蹙眉，瞪了老鼠一眼，隨即對著薛青點了點頭。
「這是兩千，五千塊錢在村子里應該夠你生活一年了。」
老李頭接過錢，再次打量了老鼠一眼，掏出旱煙吧嗒吧嗒的抽著，繼續划船，一言不發。
許磊忽然想起大娘的話，這老頭還真是個老賴，幾句話的功夫，借著一個由頭直接掙了兩千。
幾人是各懷心思，如此沉默了四十分鐘，眾人都已經習慣了這七拐八拐的現象。
忽然，河谷一陣涼風吹來。
叮叮咚的好像有水碰山壁的聲音。
許磊一皺眉，耳邊好像有說話聲，空靈的很，像是山泉敲打山壁，像是風吹過風鈴。
顯然，王啟山等人也聽到了聲音，與許磊一樣同時回頭看，可是尋找了好半晌都沒找到聲音的源頭，幾人不由的有些疑惑。
「我草！那老頭呢？」
老鼠大喊一聲，許磊等人急忙回頭一看，船頭哪還有老李頭的影子！
薛青臉上那條似是蜈蚣一般的傷疤劇烈的抖動：「這老頭果然有問題。」
「用手電筒照照水裡。」許磊急忙說了一句，隨即看到了水中一個臃腫的影子，這影子靈活的像是一條魚奔著右邊的山壁遊了過去。
「是這老王八蛋！」老鼠罵了一聲就要跳下去，王啟山急忙攔住他：「不對，水裡有血！」
許磊把手電筒照向老李頭遊走的地方，果然，那裡有一大片被稀釋的鮮血。
他有些微楞，這什麼意思？老李頭受傷了？
「船他娘的也有問題。」
老鼠招呼一聲，眾人就看在船中間有一個圓滑的小口在不斷的湧上來河水！
「糟了，我們中了埋伏了。」王啟山冷然說道：「看這缺口顯然是有一個塞子，老李頭把塞子給拔了出去，這船肯定進水，在這麼下去肯定出事，薛青，把船划向老李頭消失的位置！」
薛青急忙開始划船，可是這水一直在涌，船受到了一些阻力，速度根本沒有老李頭游的快。
就在幾人商量怎麼辦的時候，許磊渾身一頓，手電筒光照向了身前，猛地說了句：「水底有東西！」
王啟山三人同時愣住，三束手電筒光照向了那一大片黑影，老鼠哆嗦的說：「這麼大的傢伙，咱幾個都不夠它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