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相思侵襲
()「葛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從小就聰明,所以上學比較早。」季澤文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所以他今年才17歲,如果,這人是你打了不僅會被開除部隊,你還得以毆打未成年的罪名坐牢!」
張教官聽著冷汗就下來了。怎麼也沒想到這葛鷹是未成年呢。
葛鷹自然是不是未成年,不過聽這季澤文幾句就把那張教官的氣焰給打壓了,還挺解氣。
「葛鷹你不是說有證人嗎?」
葛鷹手一指,人群中的劉犇犇。
劉犇犇一看葛鷹指著他,害怕的退了幾步。
「他看到了。」葛鷹說。
劉犇犇覺得這葛鷹要害他,萬一那張教官再來打他一頓怎麼辦。「你說什麼,我啥也沒看到。也不知道你說的啥事兒。」劉犇犇搖頭。
這邊張教官鬆了一口氣,只要沒證人,他咬緊牙不說,這事兒就沒法查。
「劉犇犇,你太不夠意思了!這葛鷹還是咱們一個宿舍的!」管兵生氣怒吼。
劉犇犇臉都白了,說出來也許會被張教官打,不說出來也許會被管兵他們打。劉犇犇本來就小膽兒這下連腦袋瓜都縮水得不能思考了。
「行,沒人作證也行,學校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攝像頭,以保證學生在校的安全,所以我們現在就去監控室看錄像,如果檢查錄像的時候發現有人打人,或者有人看見了打人舉動而不出來作證,我們就拿校規說說事兒。」季澤文舉步正想走。
劉犇犇就跑他面前攔下了。「我,我作證,是他打人的,還有一個人跟他一塊打的葛鷹。」
季澤文瞧著張教官,然後讓體育部的人把人都看好了,他直接打電話給提供教官的駐地部隊,把人領導叫來了。
最後結果就是,張教官被領回軍隊去受罰。
這件事也就這麼了了。
事後,季澤文問了葛鷹受傷的程度,然後關懷了一番。
二管跟季澤文玩笑打趣。幾個體育部的人聽說管兵跟那軍官比賽耐力跑贏了,都想收了管兵,但是管兵拒絕了,說進去有壓力,還是做個普通學生的好。
這才是軍訓就出了這些事兒,葛鷹回到宿舍感到一陣疲乏。去室內浴室沖了澡,又在瘀傷上面噴了雲南白藥的噴霧,覺得好受了些。
那邊電話在他床鋪上嗡嗡的響,葛鷹拿下來一看,顧天明的電話。
「鷹鷹——」這次生意帶了點急切。「你沒事。」
「沒事。」葛鷹回答了。
「今天工作的時候有點心慌,就想給你打電話確認看看,又一想你軍訓一定不會帶手機。」顧天明自嘲自己的智商。
「其實今天有點事。」葛鷹也不知怎的,就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顧天明,他想告訴顧天明,他一個人能站起來了,他改變了,而這種改變讓葛鷹覺得舒服。
「鷹鷹,你做錯了,這件事情你一開始就做錯了,你第一個衝出來出頭,這會讓那個張教官把所有的恨意放在你身上。」顧天明擔心之餘又開始教葛鷹所謂的手段。
「你繼續說。」葛鷹拉了張板凳在陽台上坐下了。
「像這種情況,你應該把學校的領導帶到現場,無論用騙的還是怎樣的都好。只要學校的領導在場,那教官就會有所收斂,你們那幾個學生在裝作無意中讓你們學校領導發現身上的傷。那學校領導一問,你們再透露一點,你們是交了學費進學校的,如果學校內出現什麼軍訓學生受傷被打的消息,就會影響他們學校下一年的招生。」顧天明給他一一分析,「單單這點,那領導就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嗯。」葛鷹認同,顧天明確實比他聰明上許多,處理的方式也成熟很多,這樣既不會得罪教官,也不會讓同學再受傷。
「相對來講,你們的學生會長處理的就好很多。」顧天明倒是很欣賞他,「很大氣。」
葛鷹點頭,心裡有點酸酸的,麻麻的,總之不大舒服,身上的傷也開始有點疼了。
「鷹鷹,身上的傷疼嗎?」顧天明問。
「不疼了。」葛鷹說,聲音又一點點沖。
顧天明自然聽得出來。「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葛鷹心道,你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還能在哪兒。
「我現在正坐在車裡,停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顧天明說的輕快,「剛才撥了很多電話,雖然知道你不能接,但是一想到,你說不定會突然回了宿舍,然後接通電話,我就不能停止打電話。因為想見你,兩個星期了,我並不自信你離開我兩個星期會覺得想念我。」
「我可能——」葛鷹制住來了差點衝口而出的話,他想說,我可能想念你,至少如果不是想到你,也就不會那麼有勇氣帶著傷去跟那教官對峙。
「可能什麼?」顧天明緊緊握著手,小心翼翼的問。
「我可能,可能——想你。」葛鷹說,說完之後,就化身番茄臉了。
「鷹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顧天明有些激動的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聽到鷹鷹想他,他甚至把這句話延伸到鷹鷹已經接受了他,甚至是對他保持著喜歡的心情。當然這些結論都是大顧幻想的,他還忽略了葛鷹的那個「可能」。
「不是很清楚。」葛鷹猶豫著說。
「好,那鷹鷹,我等你想清楚。」顧天明差點衝出車門撒丫子狂奔了,這小小的車廂把他的喜悅給困住了。他必須得找人發泄發泄。
「嗯。」葛鷹應答了一聲。心臟蹦蹦的跳著。帶著一定的節奏。
「晚安,早點休息,等你們軍訓結束了,我來接你。」
「唔。」
顧天明給葛鷹一個帶聲的晚安吻。葛鷹回了他一聲晚安。
顧天明掛了葛鷹的電話又撥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喂,睡了嗎?床上沒有別人?」
「知道,知道你仍舊是處。」
「可惜我不需要你來幫忙瀉火,最近吃自助吃習慣了。」
「有盼頭,鷹鷹今天說了想我。這是多麼偉大的一步。」
「我說了,別開這種玩笑,我不會和你做的。」
「相信我你很好,很優秀,所以找一個愛人,中國人也可以。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顧天明頭疼了,打錯電話了,趕上某人的失戀期。本來想顯擺一下,後悔了,他應該選擇吵醒顧沛的。
「我明白,但是真心是要兩個人的,一個人是沒用的。」
「如果還要做朋友就不要談此類的話題。」
顧天明掛上電話,安靜了很久,終於還是拿出一根煙走到車外靠著車門抽了起來。路邊昏黃的路燈偶爾因為電壓不穩閃了閃,顧天明的影子也跟著忽而出現忽而消失。
顧天明在葛鷹之前不是沒有交過朋友,但是都止於愛人之前,逢場作戲的幾次,總覺得找不到那種心靈相屬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不成熟甚至有些木訥的男人。但是現在顧天明卻覺得甜蜜,事情並未脫軌,他人就引領著葛鷹走在他們註定在一起的這條路上。對於這一點顧天明無比自信,想起今天晚上葛鷹說的那句「想你」,顧天明就會覺得心臟的地方充斥著一種喜悅,單純的喜悅,只有葛鷹能帶給他的喜悅。
沒有性,沒有欲,那猶如小孩子般的戀愛竟然讓他覺得痴迷。只是因為那個人是葛鷹。
葛鷹站在陽台上,猶豫著要不要給家裡一個電話,他並不是完全跟家裡沒有聯繫,剛到宿舍的第一天晚上,葛鷹給家裡打了個報平安的電話,是葛誠輝接的,聽到葛鷹的聲音就直接掛斷了,並未容許葛鷹說第二句話。
親情的薄弱讓葛鷹覺得有些遺憾,也許他應該更努力去修復他與家庭之間的關係,但是家門的緊閉讓他覺得心涼,無法再上前。
翻了個身,那邊管龍睡夢中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不過他沒怎麼聽清楚。
葛鷹迷濛蒙的閉上眼睛,腦海中似乎還殘留著顧天明說話溫柔的聲音。顧天明向一個引導者一般,指點著他走向前方的路,他只給合理的建議,尊重葛鷹的選擇,甚至無條件的支援著葛鷹的選擇。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感動之餘葛鷹覺得還缺少什麼,並沒有女人般那麼細膩,所以想東西也不會想的仔細,就這樣慢慢來。
軍訓的一系列風波都過去了,疲憊晒黑之餘他們都鍛煉了自己的意志,強健了體魄。教官看著這幫散子兵開始變得剛毅迅猛,無比滿意,葛鷹他們班更是因為隊列優異被選為在匯演上走方陣。
男孩們都想在走方陣的時候帥一把,所以排練的時候非常認真。有些男生已經和女生隊的人認識了,有些還偷偷的牽起了小手,成為了新入學第一批進入戀愛狀態的人。
管兵也湊了個熱鬧,挑了一個長相不錯,長發飄飄的女生做女朋友。每次訓練完了之後都會帶著女孩在管龍和葛鷹面前顯擺。
「她是潘晶,英語系的,漂亮,還是他們班班花呢。」管兵抬著下巴。
管龍嘖嘖瞧了潘晶晶幾眼,回頭搭著葛鷹的肩膀問,「你覺得怎麼樣?」
「不發表意見。」葛鷹把管龍的胳膊拿了下來。
二管也習慣了葛鷹偶爾的冷酷,知道這小子性格如此,股子里還是有義氣在的。
潘晶晶說話很少,不過倒也不是內向,知道什麼時候說話,總能緩解氣氛,算是個聰明的女孩。
管龍坐在學校裝飾小路的石頭上,抖著二郎腿,跟管兵聊著,問清楚了什麼時候逮著那麼漂亮的女孩。
管兵可樂了,其實是小姑娘自己撞他懷裡的,中間還有某些浪漫的情節,管兵描述的跟偶像劇似的。
管龍嗤之以鼻。
葛鷹看著管兵摟著那女孩,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想著,自己怎麼就沒**找個女孩呢,現在在他滿滿的計劃里,好像似乎不會出現這麼個人。不過這預感是哪兒來的,他就不那麼肯定了。
大顧在辦公室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軍訓最後一天匯演,順利圓滿的結束了,人散了之後,還有不少人上前跟葛鷹這個冷酷帥小伙搭訕,不過人家葛鷹多冰的一個人啊,別人都在他的冰霜包圍圈之外的。
回到宿舍就開始收拾十一回家的東西,衣服帶了兩三套。因為顧天明哪兒有他的一套洗漱用品所以他就不帶了。
管兵說他這次不回家了,要帶著新女朋友做個短期旅行,在這市區逛幾天。管龍聽了之後直罵他有了媳婦忘了兄弟,還帶著踹了管兵一腳。
葛鷹在一邊看戲。
劉犇犇見過管兵的女朋友,確實漂亮,跟朵嬌嫩的玫瑰花似的。他是羨慕的,更是嫉妒的,他也想找個漂亮女朋友,碰巧了,他表白的那個女孩是跟潘晶晶一個班的,她們還拿這事取消來著,劉犇犇內心抑鬱了,覺得自己大學四年別是光桿司令了。怎麼著也得談場戀愛,品品這大學的地道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