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一株桃花
()葛鷹做了一個決定,然後第二日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學校外的網裡,向省內的大報社發了一條消息,內容自然是學校獸醫院學生感染傳染病的事情。這件事情迅速被媒體所重視。
新聞者就是研究員,想把社會上的各種方方面面都用顯微鏡放大到千萬倍,展現在大眾面前,產生一定的社會效應,引發人們的思考,這就是他們的意義所在。也就是他們追求的真理。
且不管這次消息是真是假,誰搶到第一時間就是贏家。
就這樣,大大小小的採訪車迅速湧入了校園,校長被採訪,獸醫院的學生也被訪問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媒體會那麼大力度的宣傳這件事,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學校大力封鎖的這件事為什麼會傳到校外。
有時候越想隱瞞的事情越是瞞不住,就像是莎士比亞說的,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再骯髒齷齪照不到陽光的事物也總會被人發現。
媒體的大力報道,最後的結果就是學校將調查公開化,迅速出產了調查結果和處理結果。一批老師被辭退,張老有連帶責任也被去了稱號。校長帶著慈祥的微笑去醫院慰問了田誠他們,並給他們一大批的補償費。並安排人把那些悲傷欲絕的老父母們送回家去,並保證一定讓他們順利完成學業。
媒體就像是催化劑,把事情的發展加速了,事情得到了解決,獸醫院的學生情緒也得到了部分安撫。所以問題都解決了,迅速的讓人驚異。
葛鷹不知道自己投的那一封信會出現這樣的效果。他還不知道的是,顧天明也向媒體打了招呼,幫他們將事件的態勢擴大化,造成一定的社會效應,迫使學院那邊給予反應。
總之事情解決了,但是雖然仍舊不滿意結果,但是這件事就像給劃上了句號,誰也不願意提起。
有些父母領了孩子回家,放棄學業,在很多人看來不能理解,但是對於那些父母來說最重要的是孩子,所以他們願意一輩子都照顧著他們。自然有人硬|挺了過去,就像是田誠。
二管和葛鷹經常去醫院看望田誠,一般都是慰問的大部隊和採訪團離開之後他們才會過來。陪著田誠一塊吃飯,嫌棄的吃著醫院提供的餐點,原因是醫生說這樣營養均衡,現在什麼油膩的刺激的都不能吃,不利於恢復。
人生路上總會有點那麼不如意的事兒,能挺過去的挺過去了,不能過去的,也只能午夜夢回的時候暗自傷神。田誠本來就不是個容易沉著事兒的人,經歷過這次之後覺得他的人生總不會比這件事悲慘。雖然身上的一些缺陷是難以說出口的,但是父母那邊的寬慰,朋友的一些不著調的問候,他又怎麼能總是期期艾艾跟個小媳婦似的。於是挺起腰板,仍然是漢子一個!
出院當天,田誠就拿出了幾百的大票請一幫哥們去吃酒去了。
張老因為這次的事情,有連帶責任,只除了優秀教師的稱號,對他的威信聲譽倒也沒太大的影響。
老頭樂呵呵的拍著葛鷹的肩,「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知道了,名利都是虛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好,我怎樣都無所謂。」
他口中的孩子自然是他一把手教出來的學生,現在的社會尊師重教的傳統觀念幾乎被拋諸腦後,大學畢業之後,能記起有這麼個老師的人也是少數,所以,一年一年教過去,逢年過節帶點禮品來看他的,他每次都分外高興。那些沒有信兒的,他自然也不怪罪,都能理解。老大歲數了,跟孩子計較什麼。人一老,知了天命,從前那些特別在乎的,特別執著的也就不算個事兒了。因為知道要走到頭了,把自己所能教授的,傳下去的,都奉獻出去,這才是他整個人生意義的最後。
「什麼寬慰的話也別說,老頭子還得再教幾年學呢。實驗室以後一定會嚴格管理的,這把鑰匙,你得留著,也千萬別有什麼陰影,以後做實驗注意安全,做學問麽都是這麼個事兒。」張老把專用實驗室的鑰匙鄭重的交給了他。
葛鷹收了鑰匙,覺得身上的擔子重重的。
事情過去之後,班長又把舊事重提,接著鼓動大家出遊。其實心裡頭存了心思,這怎麼著也算是件班級集體活動,也算是他大學的一點政績,要是組織的好了,他這個班長的帽子在這大學四年裡就能戴的穩穩的。
「這次的事件,大家表現出了空前的團結,各位都當了一把英雄,這次出遊,我們討論過之後,大家可以帶家屬,當然,只限定一人。旅遊費用自付。怎麼樣,現在大家開始投票!」班長甩了甩手中的粉筆。
能帶家屬這一條把眾位的心給收了,都盤算著要不要騙個小女孩跟自己一塊旅遊去。
得到大家的支持,班長的心定下了,然後重新把幾個旅遊地給寫在了黑板上,大家投票。
結果出來了,附近的旅遊區,坐車2個半小時,兩天一夜。有山有水有瀑布,還算是不錯。幻燈片上經過處理的風景照,那翠綠翠綠的山,清凌凌的水,看著都雄偉的瀑布,大家的心更加火熱了。
「三天之後把附帶家屬的名單給報上去。散會。」班長大人嘩啦啦收拾東西邁著顛顛的快要樂飛的步子走人了。
正跟二管商量著出遊的事兒,手機就忽閃閃的亮了。不知名的手機號,還是那麼一句話「我喜歡你。」
「鷹仔走桃花了?」管龍奪過葛鷹的手機瞧了瞧,那個手機號看著挺熟。
管兵看管龍跟葛鷹挨得那麼近,有點刺眼,不舒服,直接插在倆人中間,手從後頭搭著他們的肩,也湊上去瞧手機。
「餅子,把你手機給我。」管龍直接從管兵的口袋裡取出手機,按照手機號撥了電話,「學生會長?大概是誤會了。」
管龍尷尬的把手機扔給管兵,管兵正打算掛呢,就聽著那邊人問有事兒嗎?
「會長,沒事兒,手機按錯了。」管兵扔下一句然後果斷掛了。
葛鷹把手機上那條簡訊給刪了,不留一點痕迹。
「鷹仔,會長是不是跟你開玩笑呢。」管龍用肩膀碰了碰葛鷹。
「不知道。」葛鷹的臉色黑的嚇人,這是第二次了,收到簡訊,且不論是不是在開玩笑,單單之前那麼幫自己就有點奇怪。
之後的兩天季澤文幾乎每天都會和葛鷹偶遇個幾次,人家會長大人沒表示過什麼葛鷹也沒什麼心思理會,畢竟他根本沒有打算再惹什麼人,顧天明一個已經牽扯了他全部的心神,再把心分給旁人,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簡訊倒是頻頻來襲,「我知道你是同類。」
「相信我會是你最合適的伴侶。」
葛鷹不是純情的小女孩,也不是什麼聰明的能處理好各個曖昧關係的人。他只回了一句,「不是你。」說得決絕。葛鷹現在還仍舊不覺得自己是個同性戀,他只是愛上了顧天明這個人而已,對於其他人,無論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會讓他衝動,單單這點的感知就夠了。再也不會出現另一個人讓他冰冷的心融化。
顧天明用他的霸道和強硬闖進了他的世界,又給了他讓他生活舒適的自由。習慣了在顧天明的身邊放鬆生活,他上|癮了,也不想戒掉。
「你已經找到了要陪伴你一生的人?」季澤文終於沉不住氣了,出現在葛鷹面前。
眉頭皺著,臉色一點都不好看,他季澤文還從沒有受到這樣的拒絕。雖然平時偽裝成一個異性戀者,不乏接到女人曖昧的誘惑,他一向是君子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本打算在大學間建立他所謂的關係網,為以後在社會上的生活打下基礎,讓自己有資本站穩腳步,在這個喧囂的社會中佔有一席之地。但是他遇見了葛鷹,那個個性沉悶少語甚至有木訥的葛鷹。
他們的生活並不交疊,但是總會在無意間回頭就看到那個人,身邊冷冷清清的,處處透著神秘,同性戀者天生對於同類有一種感應,讓他自認為葛鷹就是所謂的同類,自己能很容易獲得他的心。
即使是現在開放的時代,同性戀者依然不會被大多數人所接受,他們隱瞞自己不同的性向,幸運的遇到一個合適的在一起,不幸的,總是獨自一個人品嘗孤獨,因為他們這樣的人事少數,所以那種孤寂感尤為強烈。
他以為葛鷹會對他的有意的幫助有所察覺,但是將近一年了,葛鷹仍舊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意。那種埋在心底渴望著葛鷹的種子漸漸發芽了,他有些抑制不住了,突然不想等待了,他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他可以等到葛鷹加入了學生會,然後一步步的接近他,用前輩的身份更加關心他,幫助他。但是他等不及了。
葛鷹冷冷地站在那裡,用全身去拒絕他,他知道他失敗了。
「他比我好嗎?」季澤文有點悲哀的問道。
葛鷹搖頭,「沒有比較過。」
「我連跟他比較的資格都沒有嗎?」季澤文苦笑,「葛鷹有時候你說話讓人很心寒。」
季澤文和顧天明能放在一塊比較嗎?
他們兩個人對他的意義本來就不是一樣,為什麼拿來比較?
葛鷹不能理解季澤文對他的評價,是的,他缺少了某些一般人都具有的東西,也許現在他該安慰一下他,但是怎麼說,怎麼做才能不讓別人受傷害,他不知道怎麼做,應該說,他沒有從顧天明身上學到這點。
「好了,過去了,無論怎樣,我們還是朋友。」季澤文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葛鷹的心,「進入學生會的事兒你考慮一下,不用顧慮到我而放棄這次機會。你可以做的很好。」
說完季澤文就離開了。校園內的樹被風吹的沙沙響,靜謐的小路上沒有人打擾到這個失落的人。事情沒有開始就已經判定為失敗,季澤文覺得自己的自信被打擊了,也許是沒有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感情,沒有足夠的耐心讓他施行那些手段,也許只是因為他面對的是葛鷹所以失敗了。
季大會長是個洒脫的人,找宿舍的哥們喝一場酒也就過去了,人生路上的一點小小的坎坷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葛鷹見過季澤文之後回宿舍就變得傻愣愣的。那邊管龍使勁兒戳他,他都沒反應。
「鷹仔被誰勾了魂兒去?」管龍問。
「小倩。」管兵隨意說。
「男版的小倩!」管龍摸著下巴,他有一種感覺,覺得葛鷹是個……但是他又沒有什麼明顯的證據。哎,算了,不去探究了,不管真相是什麼,鷹仔還是鷹仔。
「龍,你最近是不是放太多心思在鷹仔身上了!」管兵趴在管龍大腿上,翻了個滾。
「怎麼,小兵子吃醋了?給大爺笑一個,大爺就寵你!」管龍挑著管兵的下巴,調戲著。
這邊還有倆人懵懂著曖昧著。每個人的愛情都不一樣,大千世界的,能找到一個合適的鍋蓋還真不容易,什麼鍋配什麼樣的蓋,難啊!
作者有話要說:烏拉拉烏拉拉,鷹仔的桃花冒了一下立刻被打擊了,還是大顧好。大顧疼小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