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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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芷兒這幾天因為這事愁得茶飯不思,身邊也沒有一個可疑訴說拿主意的人,這會兒蘇顏凉的勸說,無異於給她一個傾訴的出口,陸芷兒淚眼婆娑的看著蘇顏凉,好半天才哽咽著道:「我爹想把我嫁給太子,可是我一點也不想進宮。」
「嫂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和太子成親,也不想進宮,可是爹爹娘親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
「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前幾天太子身邊的下人過來了,之後,就有下人傳出來這事了,雖然爹爹不讓說,不過到底還是有下人說漏了嘴。」
「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看把你在這裡愁的,所不定太子想娶你為妃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爹娘還不定答應呢!既然他們還沒開口跟你說,就說明這事還沒戲。」
「真的會是這樣嗎?」陸芷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期盼,想要相信蘇顏凉說的話,又怕最後美夢一場。
「我和太子素不相識,他怎麼可能會突然要娶我為妃?皇宮裡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就算我有爹娘護著,最後也不見得可以全身而退。」陸芷兒說著又忍不住的悲戚起來,臉上也隨之露出一絲嘲諷,「爹娘說著疼我,最後我不過還是他們之間的棋子。」
蘇顏凉聽著陸芷兒說著這些話,不由得再一次審視起她來了,面前的這個陸芷兒早不是以前的那個陸芷兒了,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你也被想太多了,現在事情都還沒個定論,不過是聽下人嚼了幾句舌根,你就在這裡自怨自艾,自己亂了手腳,要是到時候誤會一場,你豈不是自己在這裡白白瞎操心擔憂了這麼長時間了嗎?」
「但願如此吧!」陸芷兒自己擦了擦眼淚強裝出一個笑臉來,「嫂子說得也是,這幾天因為這事,我擔心的竟連向娘親求證的勇氣也沒有了。」
「要是你實在放心不下,找個機會問問娘去,娘那麼疼你,肯定捨不得你受委屈的,如果你不願意,他們也應該不是勉強你的,畢竟相府的榮耀也不是靠拉幫結派諂媚阿諛換來的。」
「嫂子說得事,等到爹爹的身子好些了,我就去找娘問問去。」陸芷兒聽著蘇顏凉這麼一開解,集結在心中多日的陰雲終於的開始散了些,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蘇顏凉為了逗陸芷兒開心,故意的說了好些在外面居住時發生的趣事,只是陸芷兒一直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陸芷兒想要開口問問蘇顏凉,洛子皓現在怎麼樣了,以後還會不會來他們相府做客了?只是話到了嘴邊,無論如何的也問不出口。
陸芷兒欲言又止,猶豫糾結了好半天才似下了勇氣一般,裝作不經意的詢問道:「嫂子你出去散心的時候,可有跟子墨哥哥一起回了國公府。」
蘇顏凉一聽她提了國公府,就知道她的真正意圖是什麼,想問什麼。
「老祖宗身子不好,一直又對我挂念,知道我搬出來散心,更是挂念得不得了,隔斷時間就派下人過來讓我們回去。」
「有老祖宗這樣心疼嫂子的祖母,真是令人羨慕的很。」陸芷兒臉上露出一絲忸怩,好半天的才道:「這段時間一直沒聽到國公府里小公子的消息,最近是不是老實了許多?」
「他呀!什麼時候老實過,不過這段時間被舅父看的緊,再加上學業繁重,也不敢在跟以前一樣放肆了。」
「以前子墨哥哥在的時候,他最喜歡來我們府裡面找子墨哥哥了,每次都被子墨哥哥嫌棄的要死,還把我們相府裡面折騰的雞飛狗跳的,可偏偏府裡面沒一個下人敢說他的。」陸芷兒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臉上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不過是仗著老祖宗心疼他,才敢這麼放肆的,幸虧現在還有個舅父能鎮得住他,不然由著他自己這樣的性子,以後還不得鬧出什麼禍事來。」
「洛小公子雖然性子頑劣了一點,不過心腸卻是極好的,每次過來雖然喜歡做些惡作劇,卻從來沒有傷到人,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蘇顏凉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陸芷兒想多聽蘇顏凉說一些關於洛子皓的事,只是蘇顏凉提了這兩句之後,也不在多說了,陸芷兒心中雖然失落遺憾,但也不想繼續追著問,免得讓蘇顏凉看出什麼貓膩來。
兩人閑話說了一會兒,蘇顏凉瞧著陸芷兒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也不在這裡多待,就起身告退了,陸芷兒起身要送蘇顏凉走,到了門口的時候,陸芷兒到底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小心思。
「嫂子,以後洛小公子還會再來我們相府嗎?」
「舅父現在對他管得嚴,應該不會讓他在隨便亂走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國公府的子孫,以前年紀小由著他胡來也就罷了,現在長大了,總歸是要給一些規矩的,再過幾年就該行弱冠禮了,眼看著就是大人了。」
「不來了嗎?」陸芷兒滿臉失落,蘇顏凉看到這樣子,心中明白裝作不明白揣著糊塗,「回去吧!也不要多想,好好開心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陸芷兒看著蘇顏凉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是悵然若失,一個人依靠著門框上孤零零的,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也許這輩子洛子皓也不會知道在這裡有這樣一個人默默的喜歡著他。
「小姐,外面風大,還是進來吧!」
蘇顏凉從陸芷兒這裡回去之後,心中一直想著剛才陸芷兒說的話,雖然陸芷兒和太子之間的親事八字還沒一撇,不過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個傳聞出來了,自然就有人提出來過。
太子成親,必須得得到皇上和皇后的首肯,相府和太子本來就是一條戰線上的人,若是陸芷兒成為了太子妃,兩家的關係就更加密切緊密,對於陸明旭和太子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皇後身為太子生母,肯定是會站在太子一邊的,現在估計只要等到皇上首肯,這門親事就該成了。
本來太子和相府結成姻親,是親上加親的喜事,只是想到國公府的處境,蘇顏凉不免得又是一陣焦躁,雖然她和陸子墨皇上賜婚成了親,相府和國公府兩家也成了親家,只是這個親家之間的聯繫太過薄弱了,兩家的關係不僅沒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親近了,現在反而有越來越疏遠的感覺。
太子登基,相爺為國丈,到時候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應該是國公府吧!
「凝翠,看到你們姑爺回來了嗎?「蘇顏凉心中煩亂,迫切需要有一個說說話商討一下給她個定心丸。
「姑爺已經回來了,剛才還問了小姐您去了那?」
蘇顏凉進屋,就看到陸子墨神情凝重的坐在那裡,連蘇顏凉進來了,都沒有發覺。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陸子墨聽到蘇顏凉聲音,忙轉過頭來,「你回來了?」
「剛才在芷兒那邊做了一會兒,你剛才去那了?瞧著臉色不太好。」
陸子墨嘆了口氣道:「剛才我進宮了,皇上病重,看樣子情況不太好。」
「皇上病重?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蘇顏凉滿臉的詫異,在外面居住了那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聽說過皇上病重這回事,就算是在國公府裡面,也沒聽到別人提起。「嚴重嗎?」
「這幾日一直昏迷不醒,太醫院裡面的太醫都守著,今天我若是不進宮,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應該是皇上故意交代過了,不讓外傳。」
「太子呢!「
「太子身為儲君這個時候自然是負擔起監國的大任了,宮裡面已經派人去給在外的成王通傳消息了,估計過不了多久,成王也該回來了。」
蘇顏凉現在心中有個疑問越發的不解,如果真的像陸子墨說的那樣,皇上病重,太子監國,那麼太子還有何憂慮要和相府結為姻親?相爺陸明旭馳騁朝廷十幾年,勢力盤根錯節,他娶了陸芷兒為太子妃,這樣以後只會越發的抓長相府的權勢,這些蘇顏凉不相信太子會想不到。
「剛才我去了芷兒那邊,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太子想娶芷兒為太子妃,這事也是從相爺院子里下人口中傳出來的,無風不起浪,你說太子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起來要去芷兒為太子妃?」蘇顏凉越想越覺得奇怪。
蘇顏凉奇怪,陸子墨卻是一點也不奇怪,只要皇上登天,皇位就是太子的,之所以太子現在還會如此顧忌,應該就是在防他。
「事情還沒有定論,說不定只是下人胡言亂語亂說的,你也不要多想。」陸子墨伸手將蘇顏凉拉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果不出意外,太子應該很快就會對他下手了,「這段時間,你就在府裡面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出去,就讓銀兩陪著你出去。」
「怎麼了?不放心我?」蘇顏凉笑道。
「這黎都的天是要變了,外面估計也不安生,所以盡量的還是少出去為好,鋪子裡面的事就讓下人去打理吧!」
「事情有這麼嚴重了嗎?」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陸子墨沒有跟蘇顏凉多說什麼,事情一步一步發展,陸子墨自己也預料不到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蘇顏凉還想問些關於國公府的事,不過看著陸子墨滿臉倦怠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陸子墨也不是什麼官場中的人,就算是問了也不一定知道。
「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有用飯吧!我讓胭脂送些飯菜過來,給你填填肚子。」蘇顏凉站起身想要從陸子墨身上起來,陸子墨兩手摟著腰,一把又將她拉坐下來了。
「別動,讓我抱抱。」
陸子墨頭靠在素顏了的肩膀上,腦中快速的盤算著事情的應對之策,以前他孤身一人,所以無論什麼樣的處境他都無所畏懼,可是今日不同往日,若是蘇顏凉受到什麼傷害,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你怎麼了?」蘇顏凉一動不敢動,只覺的感覺今天的陸子墨情緒有些不對勁。
「沒事,就有感覺有些累了。」
蘇顏凉伸手摸了摸陸子墨的腦袋,成親這麼久見慣了陸子墨在外面面前風輕雲淡淺笑如風的模樣,也見識到了他耍賴撒嬌的厚臉皮樣子,如此示弱不安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以後我有什麼事欺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陸子墨頭埋在蘇顏凉的肩膀上,低聲詢問道。
「你有事瞞著我?」蘇顏凉目光如炬,只是陸子墨頭低著頭沒有看到。
「沒有,我就是這樣隨便問問,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欺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這一次陸子墨沒有低著頭,而是抬起了頭,雖然目光無神,不過眼睛還是定定的注視著蘇顏凉,陸子墨的手心被攥著微微出汗,他有些緊張。
蘇顏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轉過頭來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陸子墨猝不及防,差點就露餡了,呵呵的傻笑了一下,「我那不是害怕你以後再也不理我了嗎?」
「你要是擔心這事,以後不要欺騙我不就行了嗎?」
蘇顏凉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不過態度已經表明了,陸子墨心中一涼,只能想著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顏凉和陸子墨兩個人每天早上都回去陸明旭的屋子裡請安伺候,陸明旭說著自己身體抱恙,只是蘇顏凉瞧著他的氣色怎麼一點也不像有病的人?陸子天擔心陸子墨每天過來搶了他風頭,所以每次看到蘇顏凉和陸子墨過來,都是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蘇顏凉懶得理他,陸子墨更是不將他看在眼裡。
陸明旭在家裡面躺了幾天之後,太子殿下過來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屋子裡跟陸明旭說了什麼,第二天陸明旭就身體痊癒,可以上朝了。速度快的是讓人嘖嘖稱奇。
皇上病重的消息到底還是沒能瞞住,很快黎都城裡的很多人都知道當今帝上身體抱恙的消息,成王在接到宮裡面人傳出去的消息之後,快把加鞭的趕回來。
「公子,林公子從皇宮裡面回來了?」
「備好馬車,我要去見他。」
「這個時辰?」銀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入禁了。
「宮裡面現在一刻也離不開人,逸軒這次回來,估計也呆不長時間,我要是現在不去見他,說不定就見不到他了。」
銀兩不在說話,快速的出去備好了馬車,陸子墨怕蘇顏凉擔心,沒跟她說,讓胭脂和凝翠兩個人在屋子裡好好伺候著,要是她們小姐問起來他去了哪裡,就說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皇上病情加重,林逸軒身為皇上最倚重的太醫,這個時候自然一刻也不能離開,今天晚上之所以能回來,也不過是幾個時辰取葯的時間,陸子墨趕過來的時候,林逸軒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
「子墨,你怎麼過來了?」
陸子墨讓銀兩在外面守著,知道林逸軒時間緊急,他也不廢話多說,直接開口道:「皇上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你只管跟我實話實說。」
林逸軒皺起了眉頭,皇上的病情乃是機密,是不容許他們隨便外傳的,「太子敕令,不許隨便外傳皇上病重的消息。」
「太子是何居心,難道你我還不清楚?我只問你皇上的病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別的話我不敢跟你多說,我只告訴你皇上情況危急,有什麼事,你們早做打算才是,沒有別的事,我得要走了。」林逸軒收拾好包裹就準備要走,在出大門前,又退了回來說了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多注意些太子殿下。」
林逸軒其實還有很多事想跟陸子墨說,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人多耳雜,稍有不注意就會落人把柄,林逸軒不得不防,皇上的病來得突然,明顯就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不過還是被林逸軒查出了蛛絲馬跡,只不過現在林逸軒就算知道了這些,也沒法開口跟人說了,只能跟著太醫院裡面的人一起裝傻。
太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個時候要是他膽敢多說一句話,後果可想而知,現在只盼著包裹裡面的葯能對皇上有效果。
陸子墨從林逸軒這裡回來,就一直陰沉著臉,皇上時日無多,早作打算,還有特彆強調了他要注意太子,擺明的皇上病重的事跟太子脫不了干係。
皇上與陸子墨之間的血緣關係,不是他否認就可以不存在的,從得知皇上病重消息的時候,陸子墨的心頭就壓了一塊石頭。
蘇顏凉每天晚上習慣性的等著陸子墨一起睡覺,只是今天晚上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剛開始,蘇顏凉還以為他在書房裡面,畢竟很多時間陸子墨除了陪她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會待在書房裡面。
「胭脂,你去書房看看,你們姑爺怎麼還不回來。」
「小姐,姑爺出去了。」
「這麼晚了?什麼時候出去的?」
「剛出去沒多會,讓我們伺候著小姐您先休息,他等會兒就回來了。」
蘇顏凉心中嘀咕,自從回到相府之後,陸子墨就一直好像有什麼心事,蘇顏凉一直不想逼問他,等著他自己開口,「你可知道他去看那嗎?」
「好像是去了林公子府上。」
「怎麼這麼晚過去,也沒跟我說一聲。」蘇顏凉嘀咕著,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姑爺也是害怕小姐您擔心,所以才故意的沒跟你說的,走的時候還特地交代了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小姐您。」
蘇顏凉知道陸子墨這也是不想讓她擔心,只是什麼事都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好了,你出去吧!不用伺候我了,過會兒你們姑爺回來了,記得進來告訴我一聲。」
胭脂看著蘇顏凉的臉色有些不好,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聞言只有乖乖的退下去了,只是剛到了外面沒多久,就隱隱約約的聽到陸子墨書房那邊有什麼動靜。
剛開始胭脂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靜下心仔細的聽,發現聲音越發的響亮。
「凝翠,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胭脂推了一下凝翠,神情有些驚悚的盯著黑漆漆的書房那邊,漱玉齋裡面下人一向不多,這會兒陸子墨和銀兩又多出去了,胭脂說不害怕是假的。
凝翠一開始還沒注意,不過被胭脂這麼一提醒,好像還真的有什麼聲音。
胭脂和凝翠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中都同樣的閃過了一絲膽怯,「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有些害怕。」凝翠的手微微的顫抖,說話間,書房裡面的聲音好像越發的大了,隱隱的還有書頁落地的聲音。
「不害怕,不害怕,說不定只是偷東西的小毛賊。」胭脂深吸口氣,自己給自己壯膽,若是白天還不至於這樣害怕,只是這樣夜黑風高的夜晚,總是會無端由的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在這裡守著,我過去看看。」胭脂掃視了一下周圍,從園子里拿起一根粗木棍給自己壯膽。
「我們還是進去通知一聲小姐吧!讓小姐做結論。」凝翠拉著胭脂,不讓她過去,要是胭脂一個人過去出了是惡魔意外,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胭脂剛剛鼓的一點勇氣被凝翠這麼一拉,頓時就泄了下去,天知道她的手心裏面全部都是汗。
「要不我們找小姐吧!」胭脂握著木棍站在門口輕聲喊了兩聲道:「小姐,你睡了嗎?」
「怎麼了?」蘇顏凉斜靠在床頭,隨口翻了本書,只是心中有事一直靜不下心來,這會兒聽到胭脂叫她,還以為是陸子墨回來了,「是不是你們姑爺回來了?」
「不是。」胭脂聽到蘇顏凉還沒睡下,立馬拉著凝翠進去了,蘇顏凉看著胭脂手中的那個大木棍,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姑爺的書房好像進了賊,我們要不要找人過去看看。」
蘇顏凉聽到漱玉齋裡面進賊了,立馬翻起身下來,將藏在床裡面的匕首摸出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我和凝翠兩個人在外面守夜,就一直聽到姑爺書房裡面有動靜,剛開始還以為是聽錯了,可是後來越來越清楚,還能聽到姑爺書房裡面的書掉地上的聲音,姑爺和銀兩兩個人去了林府,現在根本還沒回來,書房裡面也沒掌燈,不是進了竊賊,那還能是什麼東西。」
「你去多叫幾個人過來,我們一起去看看,記得讓他們手裡多拿些東西。」
胭脂很快出去,將早已經休息下的下人都叫醒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斧頭刀棍子之類的東西,幾個稍微壯實一點的下人拿著刀走在前面,胭脂和凝翠兩個人打著燈籠。
「屋子裡什麼人,還不趕快出來,敢在相府裡面撒野,是不想活了嗎?」蘇顏凉站在外面,大聲呵斥,想要把屋子裡的人嚇出來。
陸子墨書房裡面細細碎碎的動靜在蘇顏凉聲音一出,立馬安靜了下來,黑夜裡面死一般的寂靜,似乎只能聽到各自低低的喘息聲。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還不識好歹,休怪我不客氣了。」蘇顏凉領著人又上前的幾步,現在差不多已經將書房的房門給堵住了,漱玉齋裡面的下人差不多都被叫起來了,論起人來,蘇顏凉這邊根本就不怕屋子裡的一個小毛賊。
「是啊!還不趕快出來,我們早就發現你了。」
「小姐,不如我們直接衝進去,將他直接捉出來,倒要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偷東西都偷到了相府裡面。」
蘇顏凉這邊仗著人多,也不害怕,跟著過來的下人手中拿著武器,揮舞叫囂著。
蘇顏凉在外面等了半天,一直沒見到屋子裡再有什麼動靜,也不在繼續等下去,直接讓下人推開門進去搜找,將近十來個下人一起湧進去搜找,只是找了半天,陸子墨的書房裡面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到處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人,房門被關著,他們都守在外面,如果真的有竊賊,他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了。
「回少夫人,公子的書房都被我們搜遍了,也沒找到什麼可疑的人。」
胭脂和凝翠兩個人是最先聽到動靜的人,這會兒看到空無一人的書房,也驚奇的很,難不成她們兩個人都聽錯了,可是剛才她們來門口的時候,還聽到動靜的。
正當所有人都納悶奇怪的時候,陸子墨書房窗戶邊上,突然跳出來一直黑貓,喵喵的叫喚了兩聲,然後看到有人,立馬的跳窗離開了。
「剛才的動靜會不會是貓啊!」屋子裡的下人有人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蘇顏凉心中納悶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奇怪,漱玉齋平日裡面沒有人養貓,陸子墨的書房裡面又怎麼會突然有貓?蘇顏凉讓胭脂在前面給她照亮,地面上掉落幾本書,應該是從書架上面掉落下來的,蘇顏凉上前撿起那幾本書,都是一些撰史雜記,沒有什麼特別的,蘇顏凉看了兩眼,將它們放回了原處。
「都出去吧!虛驚一場,被一隻貓給驚著了,胭脂你明天出去打聽打聽,相府裡面誰養了貓,怎麼跑到我們這裡來了。」
聽到蘇顏凉這麼一說,一大推手拿武器的下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一隻貓而已。
蘇顏凉差點就以為是被貓給驚到了,只是快要出門的時候,眼睛突然的一瞥,看到了陸子墨書房博古架上的幾個檀木盒子被打開了,蓋子放在了一邊。
蘇顏凉心中咯噔一聲,第一反應就是屋子裡有人,那幾個檀木盒子自從蘇顏凉嫁到相府以來,就從沒見到陸子墨打開過,而且她明明記得那幾個盒子是用上好的金鎖給鎖住的,蘇顏凉想要回頭看看,但是總覺得背後發寒,好像有一雙眼睛在一直盯著他們,剛才雖然覺得有異樣,不過被一隻貓給哄弄過去了。
「小姐,你怎麼了?」胭脂看到蘇顏凉一直站在那裡不動,表情也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事,都回去休息吧!剛才腿突然崴了一下,胭脂你扶我一把。」
蘇顏凉的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過面上還得表現的若無其事,剛才屋子裡的下人找遍了書房裡面所有的地方,硬是沒有發現人,如果是一般的盜賊,早被發現了,之所以沒被找到,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盜賊武功高強。
從重生到現在,蘇顏凉也算是見識到了不少的事,對於這個世界上存在的那些飛檐走壁武功高強的人也不在會覺得奇怪。
「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胭脂攙扶著蘇顏凉回到了屋子裡,才發現她們小姐的臉色蒼白,額頭還隱隱的冒著虛汗,「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蘇顏凉擺擺手,她剛才一瞬之間只不過被嚇到了而已。
「你的腳怎麼樣,我讓凝翠拿熱水給你敷敷吧!」
「我的腳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剛才從陸子墨書房出來,蘇顏凉一直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她,那雙眼睛冰寒刺骨,就算是黑夜之中,也讓她背脊發涼。
蘇顏凉沒敢休息,也沒敢讓胭脂和凝翠兩個人出去守著,就讓她們兩人一直陪在她屋子裡,好在陸子墨沒過多會就回來了。
「小姐,姑爺回來了。」蘇顏凉一聽到陸子墨回來了,立馬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平時還不覺得,這個時候,聽到陸子墨回來,蘇顏凉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了。
陸子墨出去的晚,只帶了銀兩一個人出去,所以回來的時候也沒驚動多少人,蘇顏凉站在門口迎接著陸子墨的歸來,只是在看到陸子墨身影的時候,蘇顏凉傻眼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靠近,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陸子墨潔白的衣服上沾染上了大片的血紅,蘇顏凉在看到陸子墨渾身血跡的時候,心中只覺一痛,手也跟著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了。
「你怎麼受傷了?」
「阿顏,你不要擔心,我沒事。」陸子墨沖著蘇顏凉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握緊了她的手,不讓她擔心。
「都這樣了還沒事,傷到那了,重不重。」
也許只有到了真正危難的時候,人才會看清自己的內心,一直以來蘇顏凉都認為是陸子墨愛她愛的更多一些,可是今天在看到陸子墨渾身是血的模樣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是多麼的害怕,擔心,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已同樣的愛上了陸子墨,只是自己一直不承認罷了。
蘇顏凉不知道陸子墨身上的傷到底怎麼樣,只能讓銀兩趕緊的將他推到屋子裡,好在燈亮下面好好的看看。
胭脂和凝翠兩個人已經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好半天的才緩過神來,兩人趕緊的拿葯拿紗布取熱水,到了屋子裡面,蘇顏凉更加清楚的看到了陸子墨身上的血跡,不僅僅是衣服的下擺,連衣襟上面都留下了血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去了林逸軒哪裡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回來?
蘇顏凉腦中一片混亂,自己受傷流血快要死的時候,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現在看著陸子墨這樣子,蘇顏凉眼睛忍不住的通紅,要不是挂念陸子墨的傷口,蘇顏凉估計早就忍不住掉眼淚了。
「阿顏,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你快去看看銀兩怎麼樣了,他受的傷比我要嚴重多了。」陸子墨話音剛落,一直站在陸子墨身後的銀兩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了。
銀兩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就算是流血了,在晚上也看得不太清楚,剛才要不是陸子墨提醒,蘇顏凉估計都注意不到他受傷。
「胭脂,快過來幫忙。」
胭脂和凝翠兩人從屋子裡面拿了葯過來,就看到銀兩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胭脂手中的葯啪嗒一聲就掉在地上了,「小姐,銀,銀兩他怎麼了?」胭脂上前,伸手一摸,滿手心的血。
「他,他,這是怎麼了。」胭脂緊張害怕的語無倫次,剛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陸子墨的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銀兩的不對勁。
「快把他扶到床上去。」
蘇顏凉叫了一聲,現在也顧不得什麼,救人性命要緊,蘇顏凉和胭脂還有凝翠三個人架著好不容易的才把銀兩攙扶到床上去,看到地上銀兩印出來的一身呢個血跡,蘇顏凉這時候才意識到銀兩身上傷的有多重。
「胭脂你照看著他,凝翠你快去找人,請大夫去。」
雖然還沒看到傷口,不過看著這流血的架勢,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小傷口,凝翠急慌慌的想要出去找人請大夫,只不過還沒出門就被陸子墨給攔下來了,「不要請大夫。」
陸子墨不去看他們三個人驚愣的表情,直接道:「這件事不許跟任何人說。」
「為什麼?」
「這事以後在細說給你聽。」陸子墨嘆了口氣,今天他有些輕敵了,沒想到太子會派那麼多人在地上伏擊他,幸虧有銀兩在旁邊幫促著,不然今晚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回來。
「胭脂凝翠你們兩人出去將地面上的血跡清除掉了,銀兩這邊有我,放心,他會沒事的。」
「他會不會死。」胭脂到現在還沒能接受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平日裡面在她面前活蹦亂跳的銀兩,現在渾身是血的躺在她面前,他不過是相府裡面的一個下人,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有了陸子墨的再三保證,胭脂才稍稍的放鬆了心神,跟著凝翠一起出去了,院子地面上的血跡不多,胭脂和凝翠兩個人找了些沙土過來將它覆蓋了起來,擔心會在漱玉齋的外面也會留下血跡,胭脂和凝翠兩個人提著燈籠,冒著黑夜又將陸子墨回來的路檢查了一遍,最後確保發現不了什麼蛛絲馬跡之後,才跟著凝翠一起回去。
銀兩身上的傷很嚴重,只是現在根本不是請大夫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請了大夫,太子就更加明目張胆的來襲擊他們了。
當時十幾個黑衣人一起襲擊他們兩人,有兩個故意將銀兩纏住,剩下來的所有人全部一起圍攻陸子墨,招式狠毒,招招斃命,一看就是想要置陸子墨於死地。
最後若不是銀兩替他擋了這一刀,說不定現在受這麼重傷的人就是他了。
陸子墨上前將銀兩的上衣解開,傷口從胸口一直延伸到肋下,長長的傷口血肉猙獰,一看就是刀傷,蘇顏凉強忍著心中的噁心不適,將剛才胭脂拿過來的傷葯給陸子墨遞過去了。
「你能給他傷葯嗎?」
陸子墨沒說話,利索的將藥房打開,準確的將藥粉灑在了銀兩受傷的地方,除了前面這條比較嚴重的傷痕之外,銀兩的背部還有腿上,大大小小還有好幾處傷口,只不過陸子墨沒讓蘇顏凉在繼續看下去。
等到將銀兩全身上好上藥包紮好,胭脂和凝翠兩個人也回來了,因為擔心銀兩的傷勢,胭脂是一路小跑回來。
「小姐,銀兩,銀兩她怎麼樣了?」
蘇顏凉站在外面,朝裡面看了一眼,也也不知該怎麼跟胭脂說才不讓她擔心,「你們姑爺在給他上藥,應該會沒事的。」
「他剛才流了好多血,他傷的嚴重不嚴重?」
胭脂在蘇顏凉這邊問不到什麼情況,只有自己跑進去了,銀兩渾身被紗布包裹著,胸口的地方,剛剛纏上紗布,就滲出血跡來了,胭脂心中一痛,只想抱著銀兩好好哭一場。
「銀兩身上的傷我已經替他包紮好了,今晚你在這裡守著他吧!」
陸子墨給胭脂讓開地方,讓她能靠銀兩靠的更近一些,從遇到刺客到現在給銀兩包紮傷口,陸子墨一直都是全神貫注,神經高度緊張,這會兒的給銀兩包紮完傷口,看到蘇顏凉站在門口滿臉擔憂的看著他,高度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銀兩沒事了嗎?」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還要等明天在看看情況。」
陸子墨握住蘇顏凉的手,將腦袋靠在她的手上,滿臉的疲憊,今天真的是險象環生,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蘇顏凉安靜的任由著陸子墨靠著,想要問問他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看著陸子墨滿臉的疲憊,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今天晚上只怕陸子墨自己也被嚇到了。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礙不礙事。」好半天的蘇顏凉才突然想起來陸子墨身上的傷,剛才只顧著銀兩身上的傷口,竟然把陸子墨給忘記了。
「我沒事。」陸子墨擺擺手,不想讓蘇顏凉亂動,他現在感覺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想抱著蘇顏凉,一直抱著。
蘇顏凉不放心,最後差不多是硬拉著陸子墨過去的,他們屋子裡的床鋪內銀兩佔用了,蘇顏凉只得帶著陸子墨到了外間的床上,陸子墨身上的血跡大部分都是銀兩身上的,只是在肩膀上面,蘇顏凉發現了一些傷口。
「還說沒事。」蘇顏凉氣怒的一把將陸子墨按住,拿著藥粉小心的在陸子墨受傷的地上撒上。
「只是一些小傷罷了,過兩天就恢復了。」
蘇顏凉瞪了他一眼,沒理他,上完傷葯之後,又拿著紗布包好,「我要是不看,你是不是就準備這樣硬撐著。」
「好了,阿顏,我錯了,以後絕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怎麼樣?」
蘇顏凉將陸子墨肩膀上的傷口巴紮好,才有機會慢慢的掃視著陸子墨的身子,以前一直沒有機會,今天這樣直白的看著陸子墨身子,蘇顏凉還是第一次。
「你身上的這些傷口都是怎麼回事?」蘇顏凉詫異的盯著陸子墨背後密密麻麻的傷疤,在她的印象中,陸子墨一直都是弱不禁風的,什麼時候,身上會留下這些疤痕來。
「別看,是不是醜死了。」陸子墨一把的攬上衣服,遮住不再讓蘇顏凉觀看,「都是以前小時候留下來的一些傷疤,到現在都很長時間了。」
蘇顏凉很少聽到陸子墨提起小時候的事,即使提起也是隻言片語的,雖然知道陸子墨小時候過得不好,不受相府的人待見,只不過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當時是不是很疼。」蘇顏凉這會兒的看著陸子墨,只覺得滿心的心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陸子墨轉過身來抱住蘇顏凉。
「當時是誰欺負你的。」
「小孩子不懂事,難免的,都快忘記了。」
陸子墨不想多說什麼,身上的傷口其實大部分是他後來練武的時候留下來的,只是他不想告訴蘇顏凉。
「你們不是去林府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回來?」蘇顏凉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被這麼折騰了今天晚上也沒了睡意,索性做起來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