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番外(蔡雲德VS沈靈)七十八
沈靈感覺自己看得有點怔愣。
她自然是不認識這個男人的,但她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似跟這個男人有眼緣,絲毫沒有陌生的隔閡感。
她微笑道:「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啊?」
男人嘴角含著一抹溫和的笑意,點頭:「要看的,不過現在有些事必須要去忙,只能暫時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哦,這樣啊。」沈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擔憂地看著他。雖然天已經慢慢有點黑沉下來,但沈靈還是在他身上看出了病美人的臉色。
男人又在咳嗽了。
他咳嗽的時候,非常有分寸別過頭,用手帕捂著嘴,不讓自己的唾沫有機會飛濺到別人身上。而且咳嗽得很克制,聲音悶悶的。這樣舉止,一看便知道是十分有涵養,十分受禮克制的人。
「你咳嗽這麼厲害,這樣穿太少了呢。」沈靈看了看他僅穿著一件毛衣和大衣的裝扮。
男人笑著頷首:「是啊,出門太急,忘記了。」
他掩嘴咳嗽幾聲,大概緩過這個勁兒之後,慢慢站起來:「很高興見到你,我有事,再見。」
沈靈愣愣的,「哦,再見。」
那男人走路的模樣倒是跟他的病態不同,腳步很是沉穩。沈靈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竟看得有點呆。
回過神來,她臉上一陣發熱,自己竟然看別的男人看得呆了,真是太壞了。
她心裡唾棄自己一秒鐘,起身,往家的方向去。
因為今天並非周末,爸媽對她的回來還是有點驚訝的。
「靈靈,今天晚上沒課嗎?」
沈靈將通知書緊緊攥在手裡,搖頭道:「沒有呢,明天早上也沒課,所以想回家住一晚。」
「哎呀,你要是早說,媽媽該給你留飯的。吃了嗎?我給你做一份。」沈母說著要緊廚房忙活。
「媽,不用的,我吃過了。媽,我有件事想跟你和爸說。」她緊張得手心都要冒汗了。
沈父正坐在電視前看體育頻道,聽到沈靈這樣說,隨意地拍拍身旁,「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沈靈走過去忐忑地坐下,沈母也過來坐到旁邊了。沈靈緊張地攤開手中的通知書,雙手捧著呈到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沈父有點有點近視,拿起桌子上的眼睛,戴上了去看。
沈靈攥著手心,大氣不敢喘地說道:「爸,媽,今天譚婷老師通知我,國外那邊有一所很著名的音樂學院特例給我一年交換生的進修名額。這是邀請通知書。」
這話一出,沈父沈母都怔住了,面面相覷。
「你說哪兒?」沈母疑是自己聽錯。
沈靈說了具體的國家和音樂學院名稱。
「這怎麼行?」沈母第一時間持反對態度,「去一年?去一天我都得擔心你半天。你從小到大,可從來沒出國遠門。省外都沒去過,哪能出國啊?」
兒行千里母擔憂,沈母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沈靈在異國他鄉會照顧不好自己,下意識就排斥這件事。
沈父倒是沒立即表達意見,而是問道:「靈靈,你自己的想法呢。去國外進修一年的話,怕是要放棄你現在的學業了吧?」
畢竟沈靈的專業並非音樂,如果真的決定要接受這個名額的話,意味著要在清大休學一年。休學也就罷了,重要的是,一年後的事情誰能預料?萬一孩子心野了,學了一年跑去轉專業,這不就等同於跟之前說好的違背了嗎?
沈母一聽,也想到這個問題了,更加不同意:「你爸說的對,你學業怎麼辦。總不能去到國外還能繼續學吧?人家也不認你的學分啊!」
沈靈絞著手指頭,弱弱道:「爸,媽,譚老師說,這個名額非常難得。我……我真的很喜歡鋼琴。」
她喜歡鋼琴,做父母的自然明白。沈父嘆息道:「靈靈,接了這份邀請,意味著你要放棄現在的學業。你真的想清楚這個後果了嗎?音樂這條路,不會有你想象中那樣順利的。你被選上,確實有幾分實力,但你這樣的實力,放到全世界看來根本不會太優秀。你剛才也說了,那是一個有世界排名的音樂學校,你去了那兒,卧虎藏龍,你真的確定自己能堅定走出一條路嗎?」
爸爸的話總歸是有幾分道理的,沈靈聽完之後,陷入沉默。
沈母不捨得女兒難過,但更加不願意女兒放棄原有的一切去拼搏一個未知的局面,態度有點強硬道:「靈靈,媽媽不同意。你想學音樂,爸爸媽媽後來都沒攔著你,讓你去音樂學院學習了。但出國不同,不是開玩笑的,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沈靈早猜到爸媽會反對,因此沒有太失望,只是弱弱地堅持自己:「我可以做到一邊進修音樂,一邊學習專業課知識的。我只休學一年,回來之後,一定還繼續讀本專業,不讓成績掉下去。」
沈靈的保證,在沈父沈母看來,就跟孩子發誓似的,沒有任何可信度。倒不是不相信沈靈會不會去做的問題,而是一年時間裡充滿了太大的變數,且那是國外,隔著海洋,十萬八千里。
無論發生什麼,他們做父母的,都做不到第一時間知曉,第一時間站到她身邊。那麼,這樣的變數,就更加充滿未知性。
也讓他們的態度更加堅決起來。
這場談話無疾而終。
為了不讓沈靈太難過,沈父給出的說法是要好好考慮,但沈靈知道,機會只怕是很渺茫了。
她會回到房間,沮喪著垂著頭,眼裡充滿了渴求。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去。
晚上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站在夢寐以求的舞台上,大大的會場幾萬人在等著她的演奏。她充滿自信地站到鋼琴前,正想要大展身手,忽然爸媽從天而降,將她生生拽離舞台。
「不要,我要演奏,爸爸媽媽求求你們了,嗚嗚嗚……」
她驀地驚醒,夢中那種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舞台離自己逐漸遠去的難受感覺仍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