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龍毒岩的秘密
「他走了。」
「走了?」
隨即宮無意將那個男子來時的情況仔細的向她描述了一遍,包括那人穿著和舉止。
夜千鳶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立馬通過鳯尊鞭給那人下了一道指令,要他回藥鋪。
片刻之後,那人通過鳯尊鞭回了她。有特殊的人物監視著藥鋪,他實在不便接近她,以免被人盯上。
隨後夜千鳶讓宮無意先下去忙,順便把御孤壑叫上樓來。
然後她關上房門與那人交流起來。
她不敢冒然驚動那五個人,就怕他們跟四玉一樣身處特殊的環境,但既然有人主動找來了,她也就知道對方方便與她交流了。
通過鳯尊鞭,她知道對方叫全煬,是從龍毒岩那邊的修鍊地過來的。
之所以發現她在這裡,也是巧合。
全煬多年來一直都在修鍊地,這次進城主要是想換些丹藥,誰知道一進城就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
他對金翼宗並不陌生,就想來看看御家認祖歸宗的金公子究竟是那位。得知金公子開的藥鋪在此,他就過來了。誰知道在門外他看到了宮無意,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
他能與鳯尊鞭簽訂生死契,與聖主鳯靈的關係自然不用說,鳯靈身邊有什麼人他豈會不熟悉?
只是他易了副容貌,而且打扮怪異,宮無意自然沒將他認出來。
宮無意都在這裡了,鳯尊鞭的主人還能有多遠?所以他就告訴宮無意說自己想買鳯尊鞭。
果然,宮無意立馬就來找夜千鳶了。
說完來找她的情況,全煬還不等夜千鳶問話,就主動說起了艮月國的事。
這是來艮月國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向她揭秘,這不聽不要緊,聽完之後夜千鳶整個臉都青了——
恰好御孤壑推門進來,看到她臉色難看神色反常,緊張的奪步過去,將正凝神聽全煬說話的她抱住:「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夜千鳶立馬讓全煬先停一下。
隨後她開始用神識與御孤壑交談起來。
此事不是一般的大,她都不敢與他正常交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防著隔牆有耳為好!
「全煬說龍毒岩中住著一個能力超強的東西,他雖然沒見過,也不知道對方是人還是物,但他說三大家族招攬供奉全是為了那個東西!而那些被送去的修為高的人也全都變成了那東西的食物!他還說,聖主極有可能與那個東西交過手,說不定就是那個東西造成聖主逝世!他說當年發現鳯尊鞭靈氣大減,他通過秘術想尋找鳯尊鞭的下落,最後在艮月國的一處邊境找到聖主留下的痕迹,可那時聖主已經失蹤了。當時被他找到的地方被毀得極其嚴重,他料定聖主出了事,所以就一直在艮月國打探消息,然後就讓他發現了三大家族的秘密,從而發現了龍毒岩那個東西!」
御孤壑同樣聽得一臉青寒:「他可有說那是什麼東西嗎?」
連聖主都不是那東西的對手,他們如何能對付?
「他沒見過。」夜千鳶搖頭,而且也表示理解,「他親眼看到不少九階以上的人去龍毒岩,可是沒見一個人再出來過。如此兇險之地,他不敢去也是正常的。」
想到那晚上他假裝被控制的情景,她突然拉著他的手一陣陣后怕。
如果那晚他們真的去一探究竟,其結果……
不得不承認,那幾大家族的人真夠陰險的!以供奉之名招攬高階修鍊者,並奉其為上賓。也是他們夫妻這次是帶著目的前來艮月國,去薄家也是夾帶著心眼,再加上御孤壑能醫擅毒又百毒不侵,所以他們才能逃脫這一劫。
若是尋常人不明真相,遇到幾大家族爭搶,怕是早被追捧得飄起來了。而一旦受他們追捧放下了戒心,那就成了別人鍋里的肉,烹炸煎炒任由別人說了算!
夜千鳶突然想到鳯嵐馳和宮舞馨也在龍毒岩,遂趕緊通過神識喚他。
前幾次找他他都沒回聲,她也理解他們度蜜月的心情。但現在知道龍毒岩那裡有很大的危險后,她就不能淡定了。
好在這次鳯嵐馳很快回了她。
並且告訴她,他們在龍毒岩附近的水中發現了強大的魘氣!
夜千鳶心跳都加速了,忙提醒他趕緊回來,而且千萬別在外面露出自己的實力!
夫妻倆這頭知道真相后,隨後就把宮無意叫了上來,並要他們先照看鋪子,要是有人找御孤壑,就說外出替人看診去了。
然後他們帶著還在床上睡覺的兒子悄悄去了大莊院。
夜千鳶在路上也暗中給全煬傳信,讓他秘密前往翁家大莊院與他們見面。
突來的消息讓白月光和金洛櫻都吃驚不已。
特別是白月光,從小就在龍毒岩的修鍊場長大,聽說那裡不但有魘氣,還有強大無比的不知名東西,他簡直不敢相信。
「那裡每個角落我都再熟悉不過,從未發現有魘氣存在,至於那所謂的東西,更是聞所未聞。」
「白叔,全煬的意思是那東西有可能是這十幾二十年內才出現的,而那些魘氣也極有可能是那東西整出來的。」
「白塘,現在該如何做?要去鳯天國搬救兵嗎?」金洛櫻不安的問道。
「搬救兵豈不是羊入虎口正合那東西心意?」白月光打消她的想法,沉著又冷肅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沒摸清楚那東西底細前,任何人都別輕舉妄動。先從御薄柳三家入手,把這三家的底摸清楚再打算也不遲。」
「嗯,白叔說得在理。」夜千鳶點頭附和。
他們正在房裡商議著,鳯嵐馳帶著宮舞馨回來了。
夜千鳶將得知的情況告訴了他們,鳯嵐馳也將這陣子在修鍊地里發現的異狀說給了他們聽。
他們一去修鍊地就發現龍毒岩附近守衛森嚴,秉著過二人世界的想法,他們自然也不願意被人打擾,所以也沒想過要靠近龍毒岩。
後來宮舞馨想去水中玩,鳯嵐馳就帶著她入了龍毒岩附近的那條河。結果到了河中,他們發現水中魘氣濃郁,而且還從河底發現了成堆的屍骨!
他們當即就覺得很不妙,再加上三大家族的人在附近把守得異常森嚴,說不定這些骸骨和魘氣與他們有關,於是趕緊回城。
聽著河下有成堆骸骨,夜千鳶他們更是倒抽寒氣。
金洛櫻瑟瑟不安的道:「爹來艮月國一直沒消息,難道他也……」
不等她說完,夜千鳶忙安慰道:「娘,你別胡思亂想,外公就算到了這裡也不會有事的,你忘了他也會空間秘術嗎?要是有危險,他跑得比誰都快,再有能耐又能拿他怎樣?何況外公不一定來沒來過這裡,說不定抬頭去別的地方轉悠了呢!你別著急,之前我們人身地不熟無從下手,現在我有消息渠道了,我一定會把外公的去向查明清楚的。」
全煬和四玉他們一直隱匿在此,如今都會成為她的情報網,回頭她好好問問他們,以外公的名氣,如果真到了艮月國,他們一定會知道的。
為了不讓人起疑,夜千鳶和御孤壑並未在大宅院過夜,而是天黑前就回了藥鋪。
主城晚上比空城還安靜,藥鋪也早早的打烊。
就在夜千鳶準備把大夥帶到空間葫蘆里開個小會時,御嚴坤又來了。
現在對他,夜千鳶和御孤壑也沒有那麼抵觸了,只要他不提過分要求,他們可以和睦的相處。
「老祖宗聽說壑兒不但醫術了得,還是個丹師,很是為壑兒驕傲。他讓我來問問壑兒,都會煉製什麼丹藥。」
夜千鳶正給他倒酒,聽到他這麼一說,立馬反問道:「正常情況下,老祖宗不該關心壑是幾品丹師嗎?」
御嚴坤瞪了一眼。
夜千鳶假裝沒看到,該繃臉還是繃臉,該不滿還是不滿。
以前在蜀和國她過得小心翼翼,那是因為她忌憚他的身份。現在風水輪流轉,她要是亮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得要他向自己下跪了!
御孤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俊美的臉上看似溫柔,但嘴角勾勒的弧度還是帶著幾分譏笑:「丹師最在意的就是兩件事,一是丹品,二是丹方。撇開丹方不說,老祖宗連我是幾品丹師都不清楚,就讓我煉丹,我是該感到榮幸呢還是該感到疑惑?」
御嚴坤脫口問道:「你從小跟著金勻,聽說他是煉丹奇才,丹術早就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難道你丹品會低?而且老祖宗說,這古域掌握丹方最多的人就是金勻,難道他一張丹方都沒給你?」
御孤壑輕呵,笑得別有深意:「看來御家老祖宗對我外公很是了解。」
御嚴坤也沒想過他們夫妻倆會給他好臉色,遂也忍了他的冷嘲熱諷。
「你手中到底有多少丹方?」
「不多。」
「有多少?」
「沒數過。」
「你!」聽著兒子敷衍十足的話,御嚴坤又忍不住失去耐性,瞪著他道,「你是御家的血脈,為御家做事也是理所應當,就算你捨不得把丹方全交出來,但為了御家多少交一些也可。」
夜千鳶都聽不下去了:「父皇大人,御家還想要全部啊?這胃口會不會太大了?你應該知道,壑不止是御家的血脈,也是金家的血脈,跟金家比起來,御家算什麼?你讓他把金家的東西往御家倒,不覺得好笑嗎?是你你願意?」
果然,這人就沒資格受他們好臉!
這坑兒子的本事居然從蜀和國帶到了古域大陸!
偏偏他不覺羞愧,還坑得理直氣壯!
御嚴坤很是不滿她的話:「誰說要全部了?我只是要壑兒拿一些出來表示表示,作為御家子嗣,他有責任幫御家登高上位!」
「登高上位?」御孤壑手指輕叩扶手,睇著他的鳳目含著意味深長的淺笑,「恕兒子愚昧,不知父皇所說的登高是要高到何處?上位又是上哪個位?」
「我只是打個比方,要你多少為御家做些,免得老祖宗說我教子無方!」御嚴坤辯解道。
「那我肯定要讓老祖宗失望了。金家的丹方或許有不少,但我丹術品階低,還沒資格接觸那些高品級丹方。何況丹方對丹師來說珍貴異常,外公即便再疼愛我,也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到我手上。」
「可是……」御嚴坤不滿他的推詞,可脫口兩個字以後突然又緊抿雙唇。
「可是什麼?」御孤壑鳳目微眯。
「沒什麼……」御嚴坤眼神不自然的閃爍過後,又板起臉道,「我也不是非要你拿多少,但你拿兩張丹方讓我回去交差,這不算難事吧?」
「普通的丹方我倒是有幾張。」御孤壑與夜千鳶交換過眼神后,也沒吝嗇到一張不給,他隨即拿了兩張丹方出來。
夜千鳶接過,再遞給御嚴坤。
御嚴坤拿到丹方一看,眉頭皺了又皺:「太極丹?固顏丹?」
夜千鳶忍著笑,還學他板臉的樣子說道:「別看不起這兩張丹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固顏丹對許多人來說可是求而不得的東西。還有這太極丹,艮月國的人沒聽說過,可是在鳯天國可出名了,不信你去打聽打聽,那可是救過城主夫人命的!」
「我不是嫌棄丹方不好,可……」御嚴坤吞吐片刻后,朝兒子問道,「就沒別的丹方了嗎?」
「我身上就這兩張拿得出手。」
夫妻倆的小氣何嘗不是一種提防?他哪會不明白?
瞪了他們一眼,他也沒再說什麼,將丹方收了起來。
夜千鳶瞧著他有氣又發作不出來的樣子,心裡冷笑連連。
丹藥也分好壞的,好的叫靈丹,壞的叫毒丹。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御家的心思,多半都是想從她家壑手裡弄點毒丹的丹方!
他們本以為御嚴坤拿到丹方後會馬上離開,沒想到他又盯著御孤壑問道:「你娘呢,她現在可是在翁家莊院?」
夫妻倆立馬拉長了臉。
御孤壑回話的語氣都冷硬了起來:「娘好得很,不需要你去打擾!」
御嚴坤見他變臉,遂解釋道:「我不會對她做什麼,只是老祖宗以為你和風兒都是她所生,念及她為御家生子有功,想請她去御家坐坐。不管怎樣,她曾經都是御家的媳婦。」
夜千鳶呵呵一笑:「父皇大人,你別動不動就把老祖宗搬出來,行嗎?娘現在已經過上她想要的生活,也找到了那個只願寵她一人的男人,要是在去御家,不覺的尷尬嗎?」
御嚴坤臉色很黑,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不甘心,雖然不知道他說的話究竟是御家老祖宗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夜千鳶和御孤壑是肯定不會如他所願的。
好在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終於起身了。
不過他沒再說一個字,黑青著臉闊步離開了藥鋪。
他離開后,夜千鳶趕緊把大門關上。
御孤壑突然道:「鳶兒,你覺得他把娘叫去御家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御家?」
夜千鳶猛然一怔。
緊接著她眼眸中溢出冷光:「方才有一瞬間他差點說漏嘴,依我看,他一定見過外公!我不管是他想見到娘,還是御家想害娘,他要是敢作出一丁點傷害娘的事,我絕對不會饒他!」
如今她婆婆已經跟御嚴坤決裂,且已經和白月光在一起了,御家不可能再把她婆婆當自家媳婦。既然不是自家人,且她婆婆修為又突破了九階,那這後背有著什麼陰謀不需要任何人明說他們都能想到!
還有白月光公子。
她婆婆要是去了御家,白月光能坐得住?
御孤壑鳳目中同樣是一片冷寒:「以防萬一,還是讓娘回葫蘆里。」
「嗯!」
隨後夜千鳶把大夥召集到一塊,帶著他們進葫蘆開小會了。
主城內最容易出事的是那些修為等階高的,像青磊他們這樣的修為,滿大街都是,人家看不上,他們反倒比較安全。
不過夜千鳶還是不放心,希望他們留在葫蘆里。
只是大夥都不同意。
一來藥鋪要人打理,二來他們這麼多人同時不見,肯定要引人生疑,再著,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也不放心夜千鳶和御孤壑的安全。
如果對手是一個連聖主都對不了的人,那他們躲與不躲有什麼區別?就算一時躲避,要是夜千鳶和御孤壑出什麼意外,他們一眼會拼了命替他們報仇!
夜千鳶拗不過他們人多,也只能尊重他們的意見。
隨後他們出了葫蘆,夜千鳶又決定聯繫除全煬和四玉外的另外幾人,給他們分別下了指令,如果他們無法回復消息,就不用回復。如果方便來見她,就到翁家大宅院找她,自有人會接待他們。
九個人,吉婆婆和桃夢在鳯天國。除開鳯嵐馳外,這裡有六人,她見過四玉和全煬,還剩下四人沒見過。
很快,她收到兩個人的回復。
其中一人叫左升,現在在修鍊地。
另一人聲音溫和慈祥,就是那晚勸他們離開的垂釣老人,叫洪川。
還有兩人沒回復,不過夜千鳶也不著急,因為這兩人就在主城內,她猜想他們極有可能跟四玉一樣正在某處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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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御家一名手下來到藥鋪,給了御孤壑一封請柬,要他轉交給白月光公子。
夜千鳶和御孤壑聽那手下說完,臉色差到了極點。
御孤壑冷漠道:「白公子並不在翁家,此柬無法送達。」
那手下不卑不亢的道:「公子,這是老祖宗的意思,還請公子務必轉達白月光公子。老祖宗說,他許多年都未與白月光公子見面了,此次白月光公子回艮月國,為感謝他在外對公子的照顧,特設酒宴向白月光公子表達謝意。」
夜千鳶硬擠出一點笑容說道:「白月光公子來無影去無蹤,就我們也才見過幾次,他若是不主動現身,我們去哪找他?」
手下還是那句話:「少夫人,這是老祖宗的意思,小的只是帶話,做不了主,還請你們務必辦好此事。」
說完,似乎不想再聽他們搪塞之言,他快速跑出了藥鋪。
在薄家,他們已經嘗過了薄清的虛偽和下三濫手段,沒想到御家也想用同樣的手法對付白月光,夫妻倆氣得那真叫一個牙疼。
「敢把主意打到我們白叔身上,我看他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夜千鳶忍不住恨罵。
「看來在對付那個東西之前,我們勢必要與三家大戰一場了。」
夜千鳶也知道早晚都有硬仗,這是免不了的。
但這仗要如何打,他們心裡卻沒什麼數。
沉默片刻后,夜千鳶突然有了個計劃,遂踮起腳在御孤壑耳旁說給了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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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封請柬,夜千鳶直接揉爛並丟在地上狠踩了幾腳。
而後幾天,御家也沒派人來問他們是否將請柬送達,這也給了夜千鳶他們準備的機會。
又過了幾日,他們夫妻倆直接去了御家大莊院。
就在他們到了大莊院準備現身時,突然發現有一群人正往大莊院去,二十多人,為首的是一名女子——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鳯家堡偷跑的鳯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