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惡人落網
公寓內,一片歡聲笑語。
客廳的沙發里,霍行止帶著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沒想到他還挺會哄孩子,不僅有耐心,還有辦法投其所好。
宋甜似乎很喜歡他,咯咯咯的清脆笑聲不斷。小姑娘今晚玩的有點嗨,上躥下跳,連帶著謝明顥那麼安靜的性子都被妹妹帶偏了。
唐遇正在收拾餐廳,霍行止帶來的炸雞和甜點,正中孩子們下懷。兩個小朋友立刻拋棄披薩,爭搶著吃光。此刻,她手裡拿著抹布,身上系著圍裙,站在餐桌前忙忙碌碌的收拾,將孩子們遺留的各種玩具和垃圾都清理乾淨。
而對面沙發里,一大兩小,三道身影歡聲笑語。唐遇眨了眨眼,低頭看看自己,頓時覺得,此刻他們幾人組成的畫面……
霍行止把宋甜抱在懷裡,耐心的低頭喂她吃蛋糕。同時他還拿著紙巾,輕輕幫謝明顥擦去嘴角的奶油。
整個過程中,那個男人沒有絲毫厭煩,甚至經常獃獃的望著兩個孩子,不自覺彎起嘴角,儼然一副老父親的慈祥模樣。
唐遇怔了怔,眼神漸漸變的暗淡。如果當年她的那個孩子能夠保住,那麼此時此刻,她和霍行止還有孩子,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美好的一家人?
腦袋裡突然跳出的念頭,狠狠嚇了唐遇一跳。她立刻甩甩頭,迅速拋棄掉那些荒唐可笑的畫面。
吧嗒。
大門打開,宋央拿著鑰匙進來。唐遇解開圍裙,看到好友回來,馬上屁顛顛跑過去,「親愛的,你回來的好早啊。」
「嗯,孩子們要睡覺了,我回來陪他們。」宋央低頭換鞋,聲音好像悶悶的。
唐遇偏頭看了眼,瞬間發現不對勁,「天哪,你眼睛怎麼紅了?哭了嗎?」
「噓!」宋央伸手點在唇間,示意唐遇小點聲,別讓孩子們聽到。
那邊沙發里,兩個孩子玩的滿頭大汗,顯然同霍行止玩的很歡快。宋央看眼孩子,這才把唐遇拉到邊上,「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六爺送你回來的?」
宋央點點頭,想起剛剛謝戎城說的話,心裡還是很難受。
這邊的說話聲,終於驚擾到全神貫注玩笑的孩子們。兩個小傢伙看到媽媽回來,立刻如同小鳥,飛一般朝她跑過來。
宋央張開雙臂,將兒子和女兒同時擁入懷裡。想要同時抱起兩個孩子,如今對她來說幾乎不可能。她霎時又想起謝戎城,想起那天他一個人將兩個孩子同時抱入懷裡的那一幕。
「六嫂。」霍行止起身走來,八卦的問了句,「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老六呢?」
唐遇一把拽住霍行止的胳膊,朝他不斷地使眼色。霍行止也是個人精,這會兒早看出不對勁,立刻識相的閉上嘴。
須臾,他拿起車鑰匙,拉著唐遇出門,「我們先走了。」
原本還想要安慰好友兩句,可霍行止強勢的拉著唐遇離開,壓根沒給她機會。宋央看著他們兩人走遠的身影,緊抿的唇角不禁勾了勾。
若是以前的宋央,大抵不希望唐遇和霍行止再有什麼交集。可如今的她,倒是對霍行止沒有那麼排斥了。
最近這段時間,霍行止為了唐遇做了很多事。雖然這些事情中有很多都非唐遇所願,但相比當年那個玩世不恭的霍公子,如今的這個男人,顯然已經變了。
不多時候,宋央分別給兒子和女兒洗過澡,把他們兩人抱上床。兩個小傢伙穿著媽媽買的同款比卡丘睡衣,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宋央低頭在兒子臉上親了親,又親了親女兒,整顆心都被這一對寶貝填滿。兩個小傢伙也特別乖順,聽話的靠在媽媽身邊,聽她講故事。
大概剛才玩的太瘋,宋央才讀了十分鐘的故事,兩個小傢伙便沉沉睡著。她放下書本,拿過邊上的被子,輕輕蓋在孩子們的身上。
窗外天色朦朧,宋央伸手關掉床頭燈,靜靜靠在床頭。月光透過紗簾照射進來,她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她的孩子們。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太好。
身畔有孩子們均勻的呼吸聲,對於宋央來說,便是最大的幸福。她輕輕合上眼睛,也想入睡,可只要靜下來,耳邊全是謝戎城的聲音,眼前也都是他的臉。
今晚謝戎城的那句話,深深落在她的心底。宋央閉著眼睛翻個身,眼眶再度變的溫熱。四年前離婚的那一天,她始終都無法忘記。
那天在民政局的走廊,謝戎城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她一直都記得。直到今天想起來,她依然感覺真實的好像就在昨天。
她從來都沒想到,原來他答應離婚,也是因為她。
叮——
電梯門打開,唐遇拎著皮包,腳步飛快的往前走,似乎走慢了,便會被身後的洪水猛獸吞噬掉。
走到門前,她打開皮包取出鑰匙,可還沒開門,身後的霍行止就先一步扣住她的肩膀,「唐唐。」
「你又想怎麼樣?」唐遇怒目而視,惱怒的瞪著面前的男人,氣的叫道:「霍行止,我真的已經忍夠了。今天我們索性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怎麼樣才能放過我,不再來打擾我?!」
聞言,霍行止沉寂的黑眸動了動。他雙手微微用力,將唐遇轉過來,讓他能夠看到她的眼睛,「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呵呵。」唐遇怒極反笑,「霍行止,我不想,我早已經不想了!」
後面這句話,她幾乎是喊出口的。
是的,她早已經不想了。自從四年前離開新城的那天起,她就已經死心了,她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犯傻。
聽到她的吼聲,霍行止眼神一暗,好看的劍眉漸漸蹙起。不顧唐遇的掙扎推搡,他強勢的將她擁入懷裡。
「唐唐。」
霍行止深吸口氣,黑眸中一片酸澀,「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的很想回到我們小時候,重新再與你相遇一次。可是我知道,那不可能。以前我犯的錯,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彌補,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讓你覺得難過,可這次我若是不主動靠近,你這輩子就不會再理我了,不是嗎?」
他斂下眉,雙手緊緊抱住懷裡的人,手臂不自覺輕顫,「過去的十幾年裡,一直都是你在等著我,你在為我全心全意。那麼從今天以後,換我來守護你。」
男人鬆開雙臂,低頭看眼懷裡的女子,薄唇彎起的弧度溫柔如水,「唐遇,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慢慢接受我,但這一次,無論多久,我都會在你身邊。」
如果他們之間的那前十幾年,一直是唐遇在守候,在付出。那麼他們之間往後的幾十年,自然要換作他霍行止來繼續。
所以唐唐,無論多久,換我來等你。
可惜霍行止這些煽情的話出口,對面的唐遇並沒太大反應。她伸手推開面前的男人,低頭說道:「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話落,她麻利的打開門鎖,砰一聲將門關上。
被關在門外的男人抽了抽嘴角,鬱悶的差點吐血。這丫頭,到底是不是鐵石心腸,他都說的這麼情真意切,她怎麼半點反應都沒有?
大門內,唐遇額頭貼著門板,整個人動也不動。
扣扣扣——
門外,霍行止伸手輕扣,小聲道:「唐唐,我剛才的話都是認真的,我發誓,我沒有騙你。」
「唐唐,你聽到我說話嗎?」
「唐唐——」
男人幾次開口,但門內的人始終沒有回應。霍行止無奈的搖搖頭,滿心失落轉過身。哎,當初他自己挖的坑,如今跪著也要爬出來啊!
須臾,門外的聲音消失。唐遇依舊站在門板前,聽著霍行止那邊的關門聲,不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卸掉偽裝的唐遇,眼眶漸漸變的濕潤。雖然這些日子,她被霍行止的各種行為氣的上躥下跳,詛咒他不知道多少回。可聽到剛剛他的表白,還有那番話,她平靜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泛起波瀾。
明明四年前就應該死心的,但為什麼此刻,她的心還是那麼難過?
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出眼眶,唐遇脫掉腳上的高跟鞋,一路跑進卧室,撲在床上大聲哭起來。也許壓抑太久的情緒,終於能夠在今晚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曾經十幾年的念想,那十幾年裡,她的世界中只有一個霍行止。可真當她死了心,徹底隔絕掉他的世界時,這個男人忽然又降臨,再次擾亂她的心房。
唐遇吸了吸鼻子,拽過一個抱枕,委屈的撇撇嘴。特么的,霍行止這男人就是個禍害,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表白?
她都死心了啊,但這男人深情款款的一開口,她發覺,她所謂的強悍的抵抗力,幾乎等到零。
……
翌日早上,庄鈺獨自一人坐在沙發里,手中端著杯咖啡,半天也沒動過一下。周圍打掃的傭人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她。
謝戎城大步跨進主樓,遠遠就看到母親呆愣的神色。他幾步走上前,低頭看了她眼,發覺她完全沒有看到自己。
「媽。」
聽到兒子的喊聲,庄鈺這才回過神。她急忙放下手裡的咖啡,尷尬的彎起唇,「你起來了?今天周末,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公司有點事情,我要去處理下。」謝戎城轉身坐在沙發里,盯著母親,沉聲道:「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庄鈺敷衍的笑了笑,「既然你有事,那就趕快去忙吧,別耽誤工作。」
謝戎城盯著庄鈺的神色,忽然開了口,「媽,沈妍和你聯繫過嗎?」
「沒有!」庄鈺瞬間否認。
望著母親緊張不安的神色,謝戎城內斂的眼眸動了下,他沒有繼續多問,起身後大步走出客廳。
走出主樓,謝戎城找來平時伺候庄鈺的傭人詢問,「昨晚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傭人仔細想了想,道:「昨天下午,夫人接過一個電話,然後神情就不太對勁,整個下午都早卧室沒有出來過。」
聞言,謝戎城眯了眯眼,很快讓傭人回去繼續工作。自從綁匪落網,到沈妍逃跑,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如今的新城,沈妍幾乎沒有人可以求援,唯一能夠對她心軟的人,又能夠幫助她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的母親。
上午十點多,庄鈺換好衣服,拿著皮包出了門。司機的車子早已等候,她上了車,直接吩咐司機去向。
大概三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處偏遠僻靜的碼頭。庄鈺下了車,沒讓司機跟隨,她獨自一個人拎著皮包走遠。
這處碼頭廢棄多年,基本不怎麼使用。偶爾有停靠過來的船隻經過,也只是匆匆而過,顯得格外凄涼。
庄鈺到達碼頭,四周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影。她攥著手裡的皮包,舉目四處眺望,正在焦急的等待某個熟悉的身影。
大概十幾分鐘后,沈妍偷偷摸摸從樹叢中跑過來,「乾媽,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嗯。」庄鈺點點頭。
沈妍四處張望,見周圍確實沒有外人才鬆口氣。這半個多月,她到處東躲西藏,能想的辦法全都想了,能花的錢也全都花了,當真如同過街老鼠,只敢縮在陰暗的地方,不敢露面。但警方正在全力找她,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太久。
若想有活路,她只有逃離新城。
「妍妍,你去自首吧。」庄鈺拉住沈妍的手,語重心長的勸說。
聽到她的話,沈妍瞬間變臉,「乾媽,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財迷心竅,做出那種混賬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說話間,沈妍雙膝跪下,痛哭流涕跪在庄鈺面前。
眼前的這個孩子,曾是庄鈺用盡所有的心血養大的女兒,她怎麼也沒想到,沈妍最終竟然能夠變成如此模樣?
庄鈺心有戚戚,心底的滋味複雜。這還是當年,她那麼疼愛,全心全意呵護的女兒嗎?曾經因為護著她,她甚至不惜得罪婆婆,甚至不惜對小晗偏心。
可如今……
「乾媽你帶錢來了嗎?」沈妍咻的站起身,雙目猩紅的瞪著她,「我答應你,只要我逃到外面,這些錢我就還你。」
「還有啊,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做人,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壞事。」
「錢呢,你把錢給我啊!」
庄鈺沉下臉,道:「我沒有錢。」
「沒有錢?」沈妍忽然變了臉,「乾媽,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庄鈺盯著她的眼睛,道:「妍妍,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麼事情,看在我們曾經的母女情分上,我都可以原諒你。只要你去自首,你去認罪,你去接受懲罰。」
「接受懲罰?」沈妍念著這句話,突然笑出聲,「我為什麼要接受懲罰?我沒有做錯,做錯事的人不是我!」
「沈妍!」庄鈺抿起唇,「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沒意識到自己錯的多麼離譜?!」
「哈哈哈,乾媽,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沈妍仰起臉,眼底的神色儘是嘲諷,「你以為,這些年你真的是對我好嗎?」
「不,你沒有,從來都沒有!」
「自從當年你把我送回沈家,自從你把謝戎晗帶走,我們之間的母女情分就已經斷了。這些年你栽培我,培養我跳舞,幫我出人頭地,不過都是為了你自己的舞蹈夢。你不能跳了,所以把所有的寄託都壓在我的身上。可你知道嗎?我不喜歡跳舞,從小到大,我一點都不喜歡跳舞!」
最後那句話,沈妍幾乎嘶吼出聲。庄鈺怔怔站在原地,完全被她這些話震驚住,她捂住胸口,只覺得呼吸都變的急促。
「怎麼,你不相信?」沈妍笑著搖搖頭,慢慢走到庄鈺面前,伸手指向她的左腿,狠狠道:「這條腿,就是因為你才會廢的。」
「不,你在胡說什麼?」庄鈺望著她眼底的憎惡,連連後退。
「乾媽,哦,不,我親愛的媽媽。」
沈妍抬起雙手,緊緊扣住庄鈺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這些年,你真的關心過我的感受嗎?沒有,你從來都沒有,你只不過把自己不能實現的夢想,全部都強加到我的頭上。謝夫人,你知道這些年跳舞,我落下多少傷痛嗎?你知道每當陰雨天,我全身那些日積月累的舊傷,痛的可以讓我撞牆嗎?可你從來都沒有關心過這些,你想要的,只是那個在舞台上光鮮亮麗的我,你把我當做你的影子,你想……」
啪!
不等沈妍說完,庄鈺已經抬手,狠狠扇過去。
後面的聲音瞬間停止,沈妍半邊臉被打偏,她捂著臉轉過身時,再次看向庄鈺的眼神不禁泛起笑意,「你打我?」
庄鈺氣的手指顫抖,「對,我打你,是不是就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你,所以才把你養成如今這幅模樣?」
「你憑什麼打我?你又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你——」
遠處一陣警笛聲響起,沈妍咻的變臉,「你竟然報警?」
「我……」庄鈺動了動嘴,心中有些詫異。她並沒有報警,但她今天來,確實想要帶著沈妍一起去警局。
「是我報的警。」
不遠處,謝戎城緩緩走來。
看到出現的男人時,沈妍眼底忽然亮了下。只是很快,她又彎起唇,凄然一笑,「六哥,原來是你。」
「沈妍。」
謝戎城單手插兜,那張盛世美顏清冷高貴,「你跑不了。」
「呵呵。」沈妍驀然笑出聲,「為什麼對我,你一直都那麼心狠?六哥,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你很疼我的。為什麼,我們之間要變成現在的樣子?」
「這個問題,應該你自己來回答。」
「不,不是的,是宋央,都是因為宋央!」沈妍的情緒再度變的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由遠及近的警車停下,穿著制服的警員大步趕來。沈妍很快被警員按住,雙手戴上手銬,「放開我,放開我!」
情緒激動地沈妍,還想掙扎,可惜她的反抗完全徒勞。
「謝戎城,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充滿怨氣的質問聲,令男人好看的劍眉蹙了蹙。他上前半步,輕輕攬住庄鈺的肩膀,然後才偏頭看眼對面的沈妍。
「這是你,最好的結局。」謝戎城薄唇微動,語氣冷冽。
「最好的結局?」沈妍噗嗤笑出聲,繼而笑的不可自抑。
警員按住她的肩膀,強制將她押走。經過庄鈺身邊時,沈妍再度停下腳步,「我想再說一句話。」
庄鈺背對沈妍而站,聽到她的喊聲,並沒有轉身。
沈妍盯著自己手腕間的冰冷手銬,眼前慢慢的騰起一片水霧,她咬了咬唇,哽咽道:「媽,對不起。」
「如果我真是你的女兒……那該有多好。」
兩名警員上前一步,不再給沈妍說話的機會,壓著她快步走遠。
庄鈺站在原地,雙手捂著嘴巴,壓抑的哭出聲來。如果?可惜啊,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每個人選擇的路,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謝戎城嘆口氣,上前輕拍母親的肩膀,神色也有些黯然。警車遠去的車身已經消失,他望著那個方向,目光幽暗。
當年牽挂的這份親情,最終還是徹底葬送在沈妍的手裡。
綁架案終於在沈妍被抓后,徹底結案。至於後面的定罪量刑,都由法官裁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只不過接連幾日,庄鈺的情緒都不太好。平時她最疼沈妍,可最後沈妍竟然聯手外人企圖綁架她的孫子孫女,這一巴掌狠狠落在庄鈺臉上,令她百口莫辯。
好在謝老太太看到孩子們平安無事,也沒有深究。不過經此一事,庄鈺倒是對很多事都看開了,甚至連孫子去宋央那邊,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阻止。
早上,謝戎城剛出北樓,便看到助理匆匆趕來,「六爺。」
「什麼事?」
助理快步上前,小聲道:「您之前一直讓我追查的假畫買主,剛剛有了消息。」
「說。」
「當年買走假畫的那位於先生早已去世,而他的後繼子孫們又都常年居住海外,不好尋找消息。前天於先生的孫子回國祭祖,目前人還在新城。」
「查到地址了嗎?」
「查到了。」
謝戎城坐上車,立刻吩咐司機按照地址過去。當年宗家的那場假畫風波,牽連不少人,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岳風。
這四年來,謝戎城一直派人暗中查探,不過很多線索都已經被抹去。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懷疑,這中間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