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翻牆

學校的生活還算波瀾不驚。

蘇夜充分發揚了「吸血鬼」和人類友好平等相處的精神，樸實無華而又枯燥地和同學們相處，偶爾還會幫周慧慧講一下理綜和數學的題，也就周慧慧和幾個好哥們兒願意問蘇夜了，班上很多人其實是瞧不起蘇夜的，哪怕他理科很好。不良少年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尤其是蘇夜平時玩世不恭、不愛學習的悠然態度，讓很多學霸不齒。

道不同，不相為謀，蘇夜可不會笑臉去貼這些人的冷屁股。

但是再平淡的生活里，處處也充滿了誘惑。

不知是不是高考給學生的壓力太大，導致生理不調....總之，在經歷了周慧慧的事件后，蘇夜走在學校里，總是能聞到血腥味兒。

大多數都是女生親戚的，也有一些是有人受了一些擦傷之類的小傷，流了血，被蘇夜聞到。

不止是學校，街上偶爾也能聞到，但是少。

學校人就多了，密度大，平均一人一月一次，數千女生，每天都排滿了。

蘇夜很不願意去聯想某些變態的事情，但生理和精神的本能驅使著他，每次聞到血腥味兒，思緒不知不覺就變了顏色。

就像窗外枯黃的葉子那種顏色。

他只能安慰自己，給自己的思想打上馬賽克。

習慣了就好。

周三上午，蘇夜沒有來上課，而是夥同了年級上幾個刺兒頭跑去球場打球。

球框還沒修好，空蕩蕩的籃板表示自己很孤獨。好在其它球場都是好的。

「蘇夜，聽說那是你弄壞的？」一個黃毛指著籃板。

「不小心弄壞的。」蘇夜很肉痛，學校收了錢居然不辦事。

「還真是你啊，你打暴力籃球呢？」

幾個刺兒頭表示這事兒幹得實在太好了，有人還拿出手機給蘇夜和籃板拍了張合照。

打了一會兒球，黃毛給每個人發了支煙，抽著抽著就感慨起來了，「三年過得真快，我還沒開始認真看書呢，居然就要畢業了。」

「你現在就看啊。」

「看得進去的話，我還能出來和你們打球？」

「說這個幹嘛，掃興。」寸頭男生擠了擠眉毛，賊兮兮地說道，「今晚出去通宵？」

「可以。」

蘇夜和眾人都表示沒有意見。

「不過要怎麼出去啊？」黃毛問，「最近學校管得比以前嚴多了，晚上出去買個夜宵都不行。」

寸頭也頭疼了，「這倒也是。學校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抽風了，管這麼嚴幹嘛，去年高考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嚴啊。」

蘇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去年他高二的時候，同樣接近高考這個時間，學校並沒有採取這麼嚴格的出入措施，住讀生晚自習下課後還是可以出去買夜宵的，關校門之前回來就行了。現在只有走讀生憑藉走讀證才能在晚上出入，住讀生根本出去不了。

今年高考題要難一些嗎？

想了想，蘇夜神神秘秘地對幾人說道，「我有辦法出去。」

「什麼辦法？」幾人都圍了上來。

「到晚上你們就知道了。」蘇夜故意買了個關子，「晚上我們就在球場集合，還有，宿管哪裡，自己處理啊，不然被宿管抓到，我可不負責。」

「這個是小問題。」幾人互相擠眉弄眼，上了這麼多次通宵，怎麼躲過宿管查寢，早就配合得有經驗。

.....

晚上十點，晚自習下課。

十點半，宿管鎖門，查寢，之後進來的就要在樓下保安大爺那裡登記了，要記過的。

335寢室，宿管開始點到。

「蘇夜！」

程浩趴在床上，指著廁所，「在洗澡呢，我幫你喊一下，蘇夜！！！」

「這裡！」一隻手臂從廁所門口伸了出來，宿管抬頭看了眼，在名單上劃上了勾。

等到程浩幾人點完到宿管走後，廁所走出來一個只穿著褲衩的瘦子，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寢室的學生。

「我先回去了，馬上就要查到我寢室了。」瘦子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程浩，「記得讓蘇夜回來給我帶包好煙。」

「行，多謝了。」程浩拍了瘦子屁股一掌，送他離開。

除了335以外，其它幾個刺頭兒的寢室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幫室友逃過點到。比如偷梁換柱，以假亂真，用假娃娃塞進被子里，露只手出來.....高手過招，點到即止。

另一邊，蘇夜幾個刺頭正站在籃球場外的一處牆壁下。牆壁四米左右高，和整個籃板的高度差不多，牆沿上還插滿了碎玻璃渣，常人根本翻不過去。

「你說的辦法不會就是從這裡翻出去吧？」黃毛抬著頭，獃獃地仰望外面的世界，只感覺可望而不可及。

「不然呢？」蘇夜擼起袖子，捏了捏手指，「不能光明正大出去，那就只能翻出去了。」

「這麼高，你拿命翻啊？」

「眼界限制了你的思想高度，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它們的每片羽翼上都充滿了自由的光輝。」蘇夜拍拍黃毛的肩膀，目光深邃。

有人想起蘇夜這話的來歷，雙眼一亮，「難道你打算挖個洞鑽出去？」

蘇夜搖搖頭：「不，我打算翻出去。」

眾人：「......」

你說你妹呢。

事實上，蘇夜的確打算翻出去，而且他早就有這個念頭了。自從學校嚴管后，蘇夜就在找晚上出去的路，這樣偶爾餓了可以出去打打牙祭。然後這幾天，蘇夜走遍了學校每個角落，找到了眼前這處最矮的圍牆。

雖然上面的玻璃碎渣有點麻煩，不過也都是小問題而已。

蘇夜對著黃毛使了個眼色，讓他蹲在圍牆下面，「我先跳上去，再把你們拉上來。」

「這麼高，你行嗎？」黃毛知道蘇夜彈跳力很好，可以扣籃。但是這堵圍牆比籃筐高多了。

蘇夜豎起食指搖了搖：「我反正是行的，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

黃毛有些疑惑地蹲在牆角，我不行？什麼不行？

就當他思考的時候，蘇夜一個助跑沖了過來，然後踩在黃毛背上朝上一躍，空中腳尖又在牆壁上借力，直接竄了上去。在慢動作狀態下，蘇夜盯緊了玻璃渣中的細小縫隙，把手指插了進去。十指扣緊牆沿后，蘇夜力量爆發，硬生生把自己的身體提了上去。

同時，五指橫掃，直接憑藉蠻力把玻璃碎渣掃落，讓腳能有一個落點。

站穩后，蘇夜看了看手上已經快癒合完畢的傷口，表情平淡，不是太滿意這次的表演。

如果不是擔心表現得太誇張會嚇到下面那幾個人，他可以直接助跑躍過去。

他昨晚上還試過一次。

即便如此，其他幾人見到蘇夜爬上去，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卧槽，剛才發生了什麼？」

「有這彈跳力，不去跳女寢廁所的窗戶，可惜了。」

「你上去了，我們怎麼上去啊？」

蘇夜把牆沿上的玻璃碎渣踢乾淨，然後趴下身子，一隻手扶住牆沿，一隻手垂下來，「你們跳，我拉你們上來。」

下面有黃毛充當墊腳石，上面有蘇夜拉著，翻過去已經沒那麼困難了。其它幾個人跳的時候，黃毛還挺起背助力，蘇夜再抓住手，直接把人提上來。

上來難但是下去容易，四米的高度，雖然不敢直接跳，但是可以趴著牆吊下去，幾個人輕鬆就翻下了圍牆。

最後就只剩下黃毛一個人在牆內了。

他也終於明白蘇夜之前說的「行不行」是什麼意思了。

「誰來幫我墊一下啊。」黃毛欲哭無淚。

「太高了，我跳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