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虧

放學后，蘇夜火速趕回家。在小區保安亭那裡把快遞取了，然後立馬回屋，放下書包，大門一關，窗帘一拉，隨即便開始拆快遞。

快遞一共有兩份。

其中一份是家用采血筆，外形就像一隻按壓式圓珠筆，其中需要插入一次性的采血針，使用時也是類似於圓珠筆，摁壓采血筆的筆帽，讓采血針刺入皮膚收集血液。不過這種采血筆的采血量非常少，唯一的好處就是使用方便、快捷。

第二份是一次性真空采血管，配合靜脈采血針使用。使用也較為方便，醫院也使用這種方法採集血液樣本。不過采血量也不夠多。

這兩種，網上不少醫療專賣店都有賣的，價格也不貴，但兩者的采血量都太小了。而類似於獻血時用的大規格血袋，沒有專門的渠道，市面上很難買到。

蘇夜不懂裡面的門道，自個兒也沒渠道，暫時弄不到。

不過眼下有這兩種設備做實驗就夠了。

「這玩意兒還真和筆長一個樣啊。」

蘇夜拿著采血筆研究了一下，然後照著說明書的步驟，先消毒，再插入采血針，再.....

準備工作做完后，蘇夜拿著筆對準指尖，摁下筆帽。

輕微的疼痛，像蚊子叮了一下。

不過拆掉后看著裡面微不可查的幾滴鮮血，蘇夜有些無語，「這也太少吧，蚊子都比你吸得多。」

用這個東西去吸血應該是不現實了。

還不如把哪個妹子手指弄破，以關心止血的目的吮兩口。

「這個東西只能拿來測血糖。」蘇夜有些後悔，為什麼當時買的時候沒有多問問客服。

把采血筆放一邊，蘇夜又拿起真空采血管研究。

這東西就要一定的操作了，而且通常都要扎肘正中靜脈。蘇夜買的是10ml的紅頭玻璃管，再加上一包采血針。

蘇夜沒敢直接朝身上扎，而是上網研究了半天，還找了些視頻來看，覺得有些把握后才拿自己做實驗。

擼起袖子，在胳膊上繫上壓脈帶，等到血管凸起清晰可見后，酒精消毒。接著瞄準靜脈，斜著20度把針扎了進去，扯掉壓脈帶，等到回血后，再拔保護套刺進采血管內。

蘇夜也不知道流程規不規範，反正血液是抽出來了。充滿試管后，蘇夜再拔掉針頭，拿了根棉簽摁在傷口上。

傷口處有些酥麻的感覺，蘇夜拿開棉簽一看，只見傷口已經癒合了，孔眼都看不到。

「這麼快的嗎？」蘇夜疑惑地眨了眨眼。

「是針孔太小，癒合得快嗎？」

蘇夜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剛才眨眼間就癒合了，都沒看清楚。他找來一把水果刀，輕輕在手背上劃出一道兩厘米的血痕。這一次，蘇夜看得清楚，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若不是手背上還有紅色的血跡，他甚至以為剛才發生的是幻覺。

他又試驗了幾次，從幾厘米，到最長在小腿劃了十厘米的傷口。神奇的是，每一次都在幾秒內癒合了。

「還真是...」蘇夜喃喃道，「貌似我的自愈能力也變強了。」

這倒是算一個意外的驚喜。

把東西收拾好后，蘇夜拿著針管，盯著裡面的血液，開始研究吸血的事兒。眼下算是知道采血的操作了，只差去找人抽血。

但在這之前，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吸自己的血會發生什麼情況呢？能不能減少飢餓感？能不能增加壽命？

蘇夜覺得有必要試驗一下。

他打開採血管，一口把10ml的血液喝了下去。

味道和雞血差不了多少。

效果也差不了多少，飢餓感沒減弱絲毫。

「怎麼會沒用呢？」蘇夜很是蛋疼。

「是因為采血管裡面有抗凝劑嗎？

這也是人血啊，還是說....我現在已經不算人了？」

按照惡魔的說法，成為魔族的一員....那就的確不是人了啊。

蘇夜愈發覺得牙疼，不過眼下看來，自供自養肯定是不行了，還就非得去吸他人的血才行。

這本就是一個悖論，自己的血從血管里抽出來，從嘴巴里進去，經過消化后，估計量還變少了。

血..虧！

蘇夜深吸一口氣，把采血管扔掉，回到書房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到了如今這種地步，蘇夜已經沒得多少選擇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勢必要去傷害其它人類才能活下去。

這也是讓他有些矛盾的一個問題....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難的選擇題。

他揉了揉頭髮，站起來在房間里左右徘徊，面色不斷變換。直到晚上十點，蘇夜才推開書房的門，面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他推開客廳的窗戶，點燃一根煙，看著外面的繁華夜景，輕嘆了句：

「做個人可真難啊。」

........

入夜，凌晨十二點，蘇夜戴上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和黑色的口罩，背著雙肩包離開了家。

深夜的楓縣陷入了沉睡，冷清的街上行人寥寥，泛黃的路燈沿著馬路一盞盞畫成兩條黃線，交匯在黑暗的盡頭。蘇夜走過空曠得只剩下呼呼風聲的廣場，走進一條夜市街道。

這裡還有不少人店鋪開著，深處的酒吧夜場歌廳依然燈紅酒綠，站在外面都能聽見那躁動的音樂。

一處酒吧外，幾個青年男女走出大門。其中幾個女生披頭散髮，走路搖搖晃晃，身上混雜著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他們站在路邊，等了許久后，幾輛計程車趕到，幾對男男女女分別坐車離去，最後只剩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他左右看了看，似在確認方向，最後打著酒嗝，朝著另一邊走去。

他的家離這裡不遠，不久后就走進一條昏暗的衚衕，在他進去后不久，又有一個黑影緊隨其後，鬼鬼祟祟地跟了進去。

黑影放輕腳步，摸了摸臉上的口罩，從腰后抽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然後屏住呼吸朝醉漢走去。

而在衚衕外一處牆沿上，全身融入黑暗的蘇夜看著這一幕，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比起某些人來說，我還算是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