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其他安排
「敲門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在朗朗的背書聲中，晏然突然插這麼一句，隨後背書聲繼續。彷彿這句話不是她說的一樣，一點間斷感都沒有。
站在門口的晏心被懟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臉被晏然打得有點疼。
她當然知道進別人房間門應該敲門，可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對待晏然的。晏然了也配得到她的禮貌對待？
但晏然提出來了，晏心撇撇嘴，站在門口隨意地敲兩下門，意思一下就走進晏然的卧室，一屁股坐在整理得十分平整的床上。但晏然背書背得正歡，似乎沒有與她說話的意思。
「然然，爸媽正在吵架，我有點害怕。」晏心乖乖女似地擔心著。
「爸不會和媽離婚。」晏然背的差不多了，開始默寫。她想到這一點，也有些糟心。
晏心咬了咬嘴唇，以前爸媽一吵架，晏然就會哭著跑過去勸，今天她怎麼不一樣了呢？不對，也不是今天不一樣了，是從前天晚上回來，就不一樣了。
不但把她媽剛拿到手裡沒捂熱的錢要走了，連工作都辭了。等開學的時候，她的新文具書包，和新衣服怎麼辦？
她咬了咬嘴唇，她的復讀已經辦好了，就在晏然所在的一中。如果晏然不輟學，到時一開學，她的同學很快就會知道她還有一個妹妹。
而且這個妹妹學習比她好！
想到這一點，晏心就難受得抓心撓肺的難受。
「然然，你是不是生咱媽的氣了？才不在乎爸媽吵架？」晏然可憐兮兮地露出心疼模樣，「我剛才看到媽都被氣得抹眼淚了。」
晏然抬頭聽了一下，是隱隱地能聽到劉芳心的抽咽聲。
晏心也紅著眼睛，抹抹淚，「爸媽養咱們兩個孩子不容易，你太小還不知道，家裡為了生你，罰了一大筆錢。這些年，爸媽省吃儉用的，好不容易才還上。」
聽到她這麼說，晏然突然笑了，「生我不是為了給你用臍帶血？倒是我的錯了？」
「這不是沒用上嗎！」晏心有些恨恨地說道，這麼沒用，還有臉活著！超生費，可是一大筆錢呢！
晏然被氣笑了，「我生出來沒讓你利用上，所以就怪我了？」
晏心很想說當然怪她，付這筆超生的罰款，可都是從她身上省下來的錢！如果沒有晏然，爸媽不用交那筆超生費不說，她就是家裡的獨生女，什麼都得是她的，更不用為了養晏然，多花一筆錢！
「你不知道，你沒出生的時候，爸媽連大聲說話都沒有。」晏心說著，豆大的淚珠子簌簌地往下掉，好不可憐。
不知道她說話內容的人，見到她這樣，肯定以為是晏然欺負她了。
晏心微微皺眉，她說了半天，晏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按往常的習慣，晏然不是應該早就自責地去勸父母了嗎？晏然果然不一樣了嗎？
「養兩個孩子壓力太大了，爸媽壓力大，才會總吵架。」晏心輕輕皺眉，似乎想為父母解憂一般，提議道：「其實你假期去打工這件事，倒給了我不少啟發。只要咱們不上學，不用交學費了，爸媽壓力就能減輕許多，如果咱們再去工作，家裡富裕起來，就沒那麼多矛盾了。咱們還可以多孝順一下爸媽，多好。」
晏然就嘴角一勾，聽她慢慢說完，「似乎有點道理，不過，你能做什麼？」
晏心這個從小被劉芳心寵慣得如大小姐一般的性子，除了和她爭鋒掐尖之外，吃不得一點苦，她能做什麼？劉芳心能放她出去工作？不得心疼死呀？
說這麼多，還不是勸她放棄上學，去工作。
晏然看著她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準備一盆涼水淋過去，「姐，你已經高考完了，考到哪了？我聽說，如果考的好，大學不但可以減免學費，還可以拿獎學金，幾乎不用花什麼錢的。這樣的話，只要一開學，家裡只養我一個就夠了，壓力應該沒那麼大吧？」
晏心的臉色登時變得異常難看，她成績怎麼樣，晏然不知道？這丫頭是故意說出來讓她不痛快吧！
晏然看她臉色不好，心裡樂了，故意驚訝地大聲驚呼道：「姐，你怎麼不說話了？到底考哪了？不會考的不理想吧？媽能讓你上三流學校？你差多少分啊？自費上大學要花多少錢？」
晏然這一長串的問題問出來，她氣得都想撕爛晏然的嘴巴！
晏心復讀的事還沒有公開，晏建賓還不知道劉芳心又花了一大筆錢讓她復讀的事。
當初晏心上高中的時候，就沒考上。但劉芳心說她身體不好，所以學習才有點跟不上。身體這麼不好，這麼早早地就不念書了，以後怎麼辦，就得念啊。
所以家裡出了一大筆錢，讓晏心上了五中。
因為這件事，讓剛剛還完債，好不容易存的錢的晏家又一朝回到解放前。可晏建賓心疼大女兒，也同意了。
花完所有的積蓄，晏建賓並不心疼。他是拿兩個女兒一樣疼，怕劉芳心再用這個借口堵自己，他可是說過，晏心考大學之後，不能再花錢了，因為次年晏然也要考，得給兩個女兒存學費。
其實晏家離工廠不算太遠，通勤也是可以的。但晏建賓在廠里常住，是為了能多加點班，多些加班費，供兩個女兒上大學。
可他算的再好，也抵不過劉芳心有私心。
晏然這麼一嚷，晏建賓也有些回過味來了。
按劉芳心的性格，如果大女兒考上大學，不管考的好與不好，都應該四處嚷嚷，她大女兒考上大學了，擺酒請客什麼的。
可晏然這都要開學了，她怎麼還沒給晏心準備上學的行李？
反正劉芳心以前把家裡裡外外都打理的很好，晏建賓不愛管事，並不是傻！
「心心考哪了？」晏建賓冷不丁地質問道。
「錄、錄取通知還、還沒下來。」
「沒下來？」晏建賓虎著一張臉，重重拍在桌子上，「是沒下來，還是沒考上，或者你有其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