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同盡
第六百六十五章同盡
整個凌國公府的氣氛非常微妙。
雖說丫頭婆子們繼續干自己的活兒。可是主子們整天這樣陰鬱沉悶,他們如履薄冰,就怕什麼時候觸了主子的霉頭,然後人頭落地。
凌國公夫人或許死心了,竟沒有鬧騰。她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趙雨菲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每次與趙雨菲斗,輸的只有她。
趙雨菲仗著肚子里的孩子在凌國公夫人面前揚眉吐氣。至於凌盛嘉,他已經是個廢人,既不能玩女人,也不能隨便出門。趙雨菲厭惡他,與他分房而住。不過,時不時的還會傳出凌盛嘉又對哪個丫頭動手動腳的傳聞。
「夫人,大少夫人想要請你赴宴。」朱雪從外面走進來,帶來了姜氏的話。
楚雨沁沒有這個心情。
不過姜氏難得主動找她,她想了想,還是去了。
當她看見宴會上竟有凌盛郅,眼裡閃過厭惡之色。
「大嫂,我沒有什麼胃口,就不吃了。」楚雨沁想走,姜氏叫住了她。
「弟妹,我們妯娌共宴的機會不多了。為了不喜歡的人就爽了我的約,豈不是會成為我們妯娌的終身遺憾?」
凌盛郅朝楚雨沁舉了舉杯。
楚雨沁皺眉,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向旁邊的位置。
「夫人今天好興緻。」凌盛郅說道:「看來你的身體好多了。」
姜氏笑了笑:「托夫君的福,身子比起前些日子便利多了。近日夫君也勞累了,我特意做了好吃的。夫君可得嘗嘗我的手藝。」
凌盛郅輕笑:「難得見夫人下廚。說什麼也得多吃點。弟妹,你也嘗嘗你大嫂的手藝。」
楚雨沁冷笑一聲:「自然。大哥,你也多吃點,可不要做個餓死鬼。」
「多謝弟妹的關心。」凌盛郅夾了一塊豆腐吃著。
「夫君,這杯酒我敬你。」姜氏給凌盛郅倒酒。「我知道夫君平日里不喝酒。可是今天這酒不一樣。我祝夫君前程似錦。」
果然,凌盛郅只停頓一下便接過來。
「酒不錯。」
「那是當然,這是我從酒窖里搬的三十年的陳酒。」姜氏說道:「既然是為夫君慶祝的,自然要用極好的酒。夫君隱忍多年,就像這酒似的,放得越長味道越純粹。」
凌盛郅的眼裡閃過戾氣。
平時偽裝得那麼成功的一個人,今天原形畢露。
楚雨沁不知道姜氏耍什麼花樣。
要是為凌盛郅慶祝,他們夫妻關著門慶祝不好,偏要把她叫過來。難道是想要刺激她?
楚雨沁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凌盛郅和姜氏那裡和樂融融。
「今日找來夫君,還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以我蒲柳之質,不配成為世子夫人。鳳來郡主不僅容貌傾城,而且身份尊貴,最適合這個位置不過。我願意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只請夫君高抬貴手,放我和弟妹一條生路,讓我們在凌國公府了此餘生。」
楚雨沁喝酒的動作停下來。
「你求他便求他,幹嘛要替我?」
姜氏無奈:「弟妹,何必嘴硬呢?你我皆是女子,哪有他們男兒的野心勃勃?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而已。不是嗎?」
「那是你的想法。」楚雨沁將杯中的酒喝下去。
凌盛郅看著楚雨沁那張精緻的容顏。
難怪凌盛逸把她當寶。如此美人,哪個男人不喜歡?
他喝了杯中酒,從桌前離開,朝她走來。
「夫君……」姜氏拉住凌盛郅,卻被凌盛郅推開。
凌盛郅朝楚雨沁走來。
楚雨沁戒備地看著凌盛郅:「你要做什麼?」
凌盛郅在她面前停下來,掐著她的下巴:「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楚雨沁眸孔縮了縮,一幅看傻子的眼神:「你瘋了嗎?」
「凌盛逸已經死了。與其為他守寡,還不如做我的女人。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凌盛郅說著,湊過來。
姜氏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懂得痛了。
可是看見丈夫當著自己的面對別的女人許下承諾,她的心還是會痛。
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
楚雨沁推開凌盛郅。
凌盛郅的力氣極大。
他將楚雨沁扛起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我!」楚雨沁拍打著凌盛郅。
突然,凌盛郅腳下踉蹌,身子朝前栽去。
楚雨沁藉機從他的手裡掙脫。
凌盛郅捂著胸口位置,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坐在那裡穩如泰山的姜氏。
「你做了什麼?」
姜氏揚起美麗的笑容:「夫君,你我有緣成為夫妻,不能同生,可以同穴,那也是人生美事。不是嗎?」
「不可能的。我一直防著你,沒有亂吃什麼。那酒我也驗過,沒有毒。」凌盛郅如此多疑,豈會亂吃東西?
趁著姜氏不注意的時候,他用銀簪驗過,並沒有變色。所以他才會喝下那杯酒。
「要是能夠被你驗出來,那還是毒嗎?這得多虧了三姨娘。三姨娘的院子里有那麼多的毒草,隨便摘幾株也夠你用了。」姜氏說道:「三姨娘的毒你應該不陌生吧?畢竟她是你的人嘛!」
「你怎麼知道三姨娘是我的人?」凌盛郅冷道。
「我不僅知道三姨娘是你的人,還知道世子爺身邊的文羿也是你的人。」姜氏說道:「世子這次會出事,應該與他脫不了干係吧?」
楚雨沁的臉色難看。
三姨娘,文羿都是他的人。
而這兩個人偏偏可以隨意在她和凌盛逸身邊走動。
難道竟是她害了凌盛逸嗎?
「來人!」凌盛郅感覺到腹痛難忍,朝外面大喊。「來人!!」
「別叫了。」姜氏說道:「沒用的。我對他們說,今天我邀請了二少夫人來赴宴。夫君歡喜得很。不想有人打擾。他們走遠了。」
楚雨沁嘴角抽了抽。
她突然發現平時小瞧了姜氏。
咬人的狗不叫。瞧瞧她平時那幅柔柔弱弱的樣子,一干就幹了件天大的事情,還要拖她下水。
「弟妹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姜氏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乾的。等我向他們說明,再陪他赴黃泉。」
「你也想死?」楚雨沁蹙眉。「為這樣的男人死,值得嗎?」
「什麼值不值得的?我不知道。」姜氏苦笑:「只是要辜負弟妹的信任了。你那一萬兩銀子,我這輩子怕是償還不了了。我家裡的那些蛀蟲更是沒有能力償還。還好我抵押了店鋪和莊子給你。這樣你也能稍微少虧損些。」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你也別做傻事。那一萬兩銀子我不要了。」楚雨沁說道:「這人罪有應得。我們用不著為他陪葬。」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個狠心的人早對我下了慢性毒。雖說最近好了些,但是毒入骨髓,沒幾天好活的。用我的一條命換他一條命,挺值的。」姜氏呵呵地笑著。
凌盛郅抱著肚子痛苦地叫著。
「來人!來人啊!」
他想走出去喊人。
可是根本就沒有力氣。
外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