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信號
「砰砰！」
接連兩聲槍響，阿寬的身形一滯，猛地仰頭，眼裡的最後一絲亮光逐漸散去，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砰！」
「阿寬！」
「幫我……照顧好我媽……」
說完最後一句話，阿寬倒了下去。豪豬一槍打死了開槍的西裝男，沖著馮暴龍：「快，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馮暴龍和豪豬兩個人的反應時間都遠在常人之上，等到豪豬說完一句話，阿寬的母親這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阿寬，大聲喊道：「阿寬！阿寬你怎麼了！」
阿寬母親衝上前，一把將馮暴龍推開，扶著阿寬的屍體，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說道：「阿寬，阿寬你醒一醒啊，嗚嗚……沒有你，你讓媽媽一個人怎麼活啊，嗚嗚……」
豪豬收回視線，看向馮暴龍，說道：「怎麼樣，還有救嗎？」
馮暴龍一臉失落的搖搖頭，他不忍再刺激阿寬母親，剛才，檢查阿寬的身體，發現一顆子彈直接從後背打入，洞穿了阿寬的心臟，打穿了心臟，就算是全華夏最好的醫生就在這裡，所有設備都齊全，那也不可能救回阿寬的命。
「這幾個狗東西！」豪豬咬緊牙，提著手槍朝著西裝男的屍體走了過去。「喂！」馮暴龍急忙站起身，朝著豪豬沖了過去，說道：「你幹什麼？他已經死了。」
「他殺了阿寬的母親，你別攔我，讓我再在他身上打幾個窟窿！」
「你給我停下，你這樣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已經死了，你不懂嗎？！」
迎著夜風，馮暴龍用力推了豪豬一把，「意義？」豪豬紅著眼，看著馮暴龍，說道：「如果我今晚不來，你知道你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嗎？」
「馮暴龍，你一個人的想法，畢竟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我們是人，我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你懂嗎？！」
「豪豬！」
豪豬毫不猶豫的抬起手槍，抵在了馮暴龍的額頭上，雙眼血紅，怒氣沖沖的說道：「我把你當兄弟，我給你面子，你給我讓開！」
「讓，你是我的兄弟，不讓，你是我的敵人！」
馮暴龍知道豪豬這次是認真了，於是，只能側身讓開了一條路。豪豬徑直來到了西裝男的面前，手槍瞄準了西裝男的胸口，「砰砰！」開了兩槍，隨即，再次換了一個彈夾，又再次沖著西裝男的胸口開了六槍，直到所有的子彈都打完。
看見眼前這一幕，馮暴龍心亂如麻，掏出一隻細雪茄，點上吸了兩口，夜風中，阿寬母親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傳來，馮暴龍拿著手槍走到了西裝男的面前，叼著煙，沖著西裝男的腹部「砰砰」接連開了數槍。
一個警察，他首先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然後，他才會是一名好警察！
突的，哭嚎聲停止，馮暴龍和豪豬猛地回頭看去，阿寬母親雙眼一翻，身子後仰，暈倒在地。
三天之後，豪豬拿著手機從醫院走了出來。
電話里傳來馮暴龍的聲音：「怎麼樣，阿寬母親能說話了嗎？」
豪豬搖頭，說道：「唉，還是不肯說話，醫生說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那晚的事情，對不起。」
「你是我的好兄弟，咱兩的事情，我從來沒往心裡去。」
「嗯，那你回來吧。」
……
甘城公安局，王副局長的辦公室。
王副局長皺眉說道：「這就奇怪了，這都三天了，怎麼對方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呢？」
馮暴龍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沒那麼容易，可能是內部出了問題。」
豪豬看了馮暴龍一眼，說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能將事情想的這麼簡單，或許，這個時候，對方正在布設一個更大的局，希望引我們入局。」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他們能夠玩兒出什麼花招。」
其實，馮暴龍心中最大的猜測是飛龍跟涉黑團伙的關係發生了轉變，西裝男死了，這讓涉黑團伙的頭目不再相信飛龍。不過，飛龍既然願意讓西裝男上小松山，必然也考慮到了西裝男可能會死在小松山上，所以，這次涉黑團伙內部的矛盾可能會上升成為爭奪老大之位的戰鬥。
飛龍在甘城布局了兩年，但卻仍舊沒有能夠拿下涉黑團伙老大的位置。所以，可以證明，這個涉黑團伙的老大也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這次的黑吃黑，飛龍和他搶老大的位置，必然格外的精彩。
只是可惜，這種場面，自己是看不到了。
「唉。」王副局長嘆了口氣，說道：「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咱們也不是沒有成就，至少，咱們把阿寬母親給救了回來。」
「嗯。」
……
走廊上，馮暴龍點上了一支細雪茄，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霧。豪豬上前說道：「借個火。」
「嗒。」馮暴龍抬手將打火機扔給了豪豬，很快，豪豬接了打火機之後，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吐出煙圈，揉了揉眼睛，有些憔悴的說道：「你說，這次西裝男的死，飛龍會怎麼看？」
「你認為西裝男是飛龍的人嗎？」
「不。」豪豬搖頭，說道：「他不是，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絲邊境毒販特有的匪氣。」
「哼，那你說，西裝男是誰的人？」
「他應該是……涉黑團伙的人。飛龍和涉黑團伙的老大合作，並且向涉黑團伙提供毒品，以此來換取自己在涉黑團伙內部的地位。」
「不飛龍的性格，咱們都清楚。他絕對不會用不忠誠於自己的手下，所以西裝男被派去小松山，其實，飛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的死活。」
豪豬想了想，飛龍的確不會用不忠誠於他的小弟，既然如此，那麼，飛龍是不會考慮西裝男的死活。
「咦。」豪豬扭頭看向馮暴龍，說道：「既然飛龍不在意西裝男的死活，那麼，為什麼他又要派西裝男去小松山呢？」
「只有一個可能，飛龍將西裝男當成了自己發起攻擊之前最後的一個信號。」
「信號？」
「不錯。如果我沒猜錯，飛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讓西裝男去小松山，如果西裝男死了，飛龍就會立刻發動攻擊，殺掉涉黑團伙的老大，取而代之。如果，西裝男活著，那麼，飛龍就可以趁著涉黑團伙老大高興的時候，一舉將他拿下，同樣取而代之。」
「那……飛龍為什麼要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