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獸傳說

吃飽喝足，兩人在小島上簡單巡視了一下，發現除了太蒼寨的那幾具屍體外，不見有什麼人，又回到了篝火旁。月掛枝頭，夜幕漸漸拉開，一場打鬥，一壺酒，孤兒般的經歷，兩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男人間的情義有時就是那麼簡單。陳是非搬來一塊大石頭舒舒服服靠著，而李小蛇就直接躺在長著新草的土地上，篝火被晚風吹得左右搖晃。

兩人聊著聊著不可避免就說到了此時洞庭湖的事情。

「小蛇，我剛從師門出來，在路上聽說到了這個事情，然後跟著一些人來到了這裡，具體什麼情況我還真是有些不清楚，你知道些什麼嗎？」陳是非問道。

「我知道一些，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廬山派掌門孫女胡柔和他的父親鬧彆扭，和他的小情郎，也就是衡山派最天才的弟子陸凱游相約闖蕩江湖。小兩口一路遊玩到了洪澤湖，卻不料與魔教幾個弟子不期而遇，幾句話就被套出了底細，被魔教幾個弟子制住，放出話來，半個月之內要廬山派拿《紫雲心法》和《飛瀑劍法》，要衡山派拿出金石劍交換，不然就只能見到兩隻死鴛鴦。」穆西躺在地上說道，說完覺得這樣和別人說話不妥，也去搬來一塊大石頭靠著，面對陳是非。

「後來的黑熊令是怎麼回事？」陳是非問道，他聽說有人手持黑熊令被一路追殺至洞庭湖，消失已久的九獸令重出江湖，他比任何人都需要。

「你別急，聽我說，魔教在洪澤湖南山布下陷阱，等著廬山派和衡山派的來送死，可是兩派也不是吃素的，怎麼能不知道有陷阱。唉，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陷阱，反正兩伙人談不攏就打起來了。廬山派大弟子，就是胡柔兒那小妞的老爹胡勵親自出馬，將他女兒救了下來，不過那個所謂的衡山派最天才弟子卻被惱羞成怒的魔教一刀砍了。魔教護法蕭敬天親自出手對付胡勵，底下的人也殺得不亦樂乎，也不知道怎麼的，把南山蜈蚣嶺一座老墳給打壞了，那些人也不在意，可是那黑熊令，就是在那老墳里，也不清楚是誰先發現的，反正最後是蕭敬天帶著黑熊令從南山出來，胡勵一路追殺，且戰且退，雙方也是各自集結本派弟子。胡勵等人封死了蕭敬天回巢湖的路線，一路把蕭敬天逼向西邊，魔教也不正面交鋒，就一路逃，等待魔教的高手到來，而胡勵多次被蕭敬天逃走，叫人四處散布黑熊令出世的消息，引得武林中人蜂擁而至，我也是恰好經過洞庭，就知道怎麼多。」李小蛇說道。

「聽說得九獸令者得天下？」陳是非摸了摸下巴。

「說是這樣說，可是當今皇帝一統天下，也沒見聽說他借了九獸令之力，當年鬼將軍宋離得幽狼令，南唐還不是被滅了。」李小蛇也在沉思。

「昔年南唐後主李煜詩詞歌賦冠絕天下，可惜治國無能，若不是宋離大將軍和狐師穆西，南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還有就是，當年的趙家也是持有九獸令，多達三塊，不然宋離大將軍怎能敗於趙匡胤之手。」陳是非反駁李小蛇的話。

「穆西？難道真是巧合？」李小蛇嘴裡念叨著，想到了別的東西。

「李兄你說什麼？」陳是非見李小蛇嘴裡念叨，但是聲音太小，沒聽清。

「哦，沒什麼，聽聞當年宋軍大破金陵城，宋離大將軍和軍師穆西率軍死戰，狐師穆西戰死，狡狐令落入趙家，宋將軍重傷昏迷，被其副將李炎率麾下救出金陵城，後主李煜被俘，押解至汴京。一年後，宋離隻身闖汴京，欲救出被禁的李後主，不料遭遇趙匡胤、趙匡義兄弟率領八大高手阻擊，宋離不愧有鬼將軍之稱，十大高手圍攻，還被他連斃五人，不過那也是悲壯的一戰，宋離再次重傷而退，從此不知所蹤，幽狼令從此也再無消息，再一年後，後主被賜酒身亡，看來是怕了宋將軍。」李小蛇說道。

「我跟在師父身旁時，聽說當年岳武穆用兵如神，要不是十二道金牌，恐怕早已收復失地，當時江湖傳言岳武穆手裡就持有一塊九獸令，不過當時岳武穆威望極高，江湖中人莫不佩服，卻是無人去搶奪，因此無人可證實，隨著岳武穆遭小人陷害，此事也成了一大謎題。」陳是非繼續說道。

「當年岳武穆就在此洞庭湖大破楊么，對於俘虜將士，他告誡諸將不得濫殺無辜，凡精壯之士，一律收編入伍，而老弱瘦軟、不堪服役者，皆各給米糧令歸田。此舉當真令人敬佩。」李小蛇望著月光下波動的洞庭湖水，彷彿看到了那個傲立的身影。

「紹興十一年，金國在無力攻滅南宋的情況下，準備重新與宋議和。完顏兀朮在給秦檜的書信中提到必殺岳飛，而後和可成。岳武穆被害后，獄卒隗順冒險將岳飛遺體背出杭州城，埋在錢塘門外九曲叢祠旁。隗順臨終前，始將此事告知其子。紹興三十二年，宋孝宗即位，岳武穆冤獄終於平反。隗順之子告以前情，乃將飛以禮改葬在西湖棲霞嶺。」陳是非繼續說道。

「聽聞當年，秦檜指使万俟卨、羅汝楫對岳武穆用盡手段，不光是為了捏造岳武穆造反的證詞，而是為了得到傳說中嶽武穆手中的一枚九獸令。」李小蛇補充道。

「不過當年大宋手持四塊九獸令，卻一再向周圍國家妥協，不惜割地賠金，先是遭遇靖康之恥，后縮居南方，最終落得國破家亡，這當中著實讓人不解。」陳是非往火里扔了一根樹枝，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事情我和幾個師兄探討過，大師兄和四師兄認為趙家的九獸令再某個時間被盜了，從此大宋日漸無力。而我卻是認為九獸令的太難使用，縱使有人得到九獸令，但是要得到九獸令之中的秘密太難了，不然為何這麼多年間，九獸令就只是在當年亂世出現，昔年宋離，穆西，趙匡胤，趙匡義，趙普，還有疑似得到九獸令的岳武穆，莫不是驚才絕艷之輩，而趙氏皇朝日漸懦弱，憑何擁有九獸令。」李小蛇說道。

「嘿，小蛇，我覺得你的看法很好，不過，到底是九獸令成就了這些人的威名，還是這些人增添了九獸令的神秘，我們也不知道了。」陳是非說道。

「不過我覺得我二師兄說的很有道理。」李小蛇繼續說道。

「哦，他說了什麼？」陳是非也是來了興趣。

「我二師兄提出，當年趙匡胤之弟趙匡義，也就是後來的太宗，當年宋軍進佔太原之後，被改封為東都留守，別賜門戟，封晉王，位列宰相之上。不過此人野心極大，被不滿足於封王，開寶九年十月十九日夜，趙匡胤在北征契丹的途中和趙匡義飲酒，共宿宮中，隔日清晨，趙匡胤忽然駕崩。二十一日，晉王趙匡義即位，這其中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李小蛇說道。

「我之前跟著師父在寺里的時候，讀過荊州僧人文瑩所著的《湘山野錄》，其中有提到燭影斧聲之說，這趙匡胤當年五十，習武之人在這個年紀正當是登峰造極之時，怎麼會突然暴斃？」陳是非也是贊同。

「我二師兄認為，趙匡義借飲酒將毫無防備的親兄長殺害，奪得金龍令以及狡狐令，即位之後以天下太平，再無戰事為由，勒令趙普將手中的地鼠令上交。趙匡義權欲極重，皇位畢竟是搶來的，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信不過，將九獸令秘密收藏，生怕別人得到，搶奪他的九五之位，趙匡義駕崩之後，九獸令的歸處也無人知曉了。」李小蛇說道。

「這……說得好像也挺有道理，不知道小蛇師承何處？」陳是非張大眼睛看著李小蛇，一副好奇的樣子。

「我師父姓王名刢，早已退出江湖，我在外也沒聽過江湖上有我師父的傳說，說出來你也不知道，現在他也就是每天采採藥，然後給一些鄉親看看病去去疾。」李小蛇話里充滿著對師尊的敬仰。

「咦，和我師父現在差不多，不過我師父當年名頭可大了。」陳是非頓時就興奮了，越看越覺得李小蛇順眼。

「你師父是誰啊？」李小蛇也是很好奇。

「我師尊法號沐講禪師。」陳是非一臉正色。

「沐講禪師……沐講……」李小蛇嘴裡念叨著，實在想不起來江湖上有這個和尚的傳說，於是對陳是非說道：「你師父是出家之前闖下的名頭吧，後來出家之後沒有再重出江湖？」

「是啊，他說厭倦了打打殺殺，自身殺戮太多，後來大徹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陳是非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師父這話肯定是騙你的，虧你還深信不疑，那你師父俗家名字叫什麼？」李小蛇問道。

「這個，師尊囑咐我，不能向外人提他的俗家姓名，他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一切已經死亡。」說著，陳是非還做了一個合十的手勢。

「我說，你這個和尚怎麼回事，咱兩都是一起喝過酒，吃過肉，殺過人的交情了，還當我是外人啊？」李小蛇不滿地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師尊三十年前乃是天下第一。」陳是非說道。

「三十年前天下第一？殺戮太重？三十年前天下大亂，殺戮重的，難不成是他？」李小蛇揉揉眉頭，決定不繼續關於陳是非師父的對話。

「那你知道九獸令怎麼來的嗎？」陳是非問道，他也不想繼續他師父的問題討論下去。

「不知道，九獸令來歷神秘，不知道是何人所制，就連九獸令是否真的有九塊也無人敢肯定。」李小蛇說道。

「聽說九獸令也並不全是武學秘籍，聽聞當年穆西和趙普的功夫也不怎麼樣。」陳是非說。

「嗯，可能有的是秘籍，也有一些類似兵書，治國之類的吧，不清楚，誰也沒見過。」李小蛇贊同他的說法。

夜漸深，兩人就九獸令和此次黑熊令風波不斷交換著意見，兩人決定一起行動，單獨行動在洞庭湖太危險了，主要是李小蛇覺得這個大和尚太厲害了，跟著他也不用那麼提心弔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