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以命換命

一瞬間，火光衝天。

那泛著金光的紅，映照著白晝，讓整個天空都呈現出無可比擬的赤金色。

妖異漫天！

那赤金色中，有兩道人影。

霍湛只能在邊緣處看著，卻怎麼樣也沖不進去那漫天的火光。

「楚瑾……」

此時，在火光之中，兩道身影交織著，宛如萬花筒那般。

「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夠對付本尊？」鳳凰驕傲地望著楚瑾。

那小小的身板好似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試一試也是好的。」楚瑾手裡的長劍很是鋒利，直指鳳凰。

「試？！」鳳凰萬分生氣：「你是本尊的心頭血，是本尊從身體之中剝離出來的一部分，你現在說要對付本尊，還要試一試，你是腦子後面長了反骨么！」

怒意夾雜著渾身的怒意爆發出來，整個天空都又紅了一層。

他知道全世界都會反他，但從未想過心頭血在轉世為人後也會反他！

就像被自己親生女兒背叛那般！

鳳凰暴怒而行，就算是方才和霍湛惡戰之後重傷了翅膀，相當於是斷了一條胳膊，但他要對付楚瑾，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雖然楚瑾是他身體裡面剝離出來的，雖然楚瑾是他的心頭血，但他是個最強大的神，他是妖族之中唯一的神，他不可能就這樣狼狽地被再一次封印！

霍湛不能封印他，楚瑾更不可以！

只是當鳳凰朝楚瑾劈過來的實話，卻是有一股暖暖的熱流從自己的心臟位置緩緩地湧出來。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滯了。

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的胸口處，那血，帶著赤金色的血正一點一點地往下落。

落到地上，開出一朵朵嬌艷的花兒。

鳳凰流血，曼珠沙華。

那血紅的花，就像在指引著黃泉之路那般，讓人不寒而慄。

鳳凰瞳孔猛地一縮，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扎入楚瑾心口的匕首：「你！」

說不出來的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楚瑾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楚瑾握住匕首，飛身而下，原本就在下方的霍湛一把就將她給接住。

「走！」

根本來不及多加解釋。

鳳凰因為受傷，這個空間也被撕裂出一道口子，那是出路！

霍湛知道楚瑾要做什麼，在這個時候，他唯有配合。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這種挫敗感，讓他很不適應。

霍湛帶著楚瑾離開這個空間，鳳凰緊隨而至。

楚瑾忍痛從錦囊裡面取出信號彈，輕輕一拉，滿天火花。

那是開陽院的信號彈！

鳳凰步步緊逼：「你給我過來！」

霍湛護著楚瑾，楚瑾依偎在霍湛的懷裡，不用多說什麼，她不願意。

「霍湛！你把她給我！」

若是再這麼拖下去，楚瑾會死的。

楚瑾抓住霍湛的胳膊：「不要聽他的，機會只有一次。」

她要和鳳凰同歸於盡！

與其讓鳳凰這個禍害繼續留在人間，不如她來結束這一切，反正她來到這個世間也是命運的安排。

霍湛抱住了楚瑾，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亂了。

生怕就在這個時候，楚瑾會離開，這一離開，能否再見，也是未知之數。

「霍湛！她會死的！」

鳳凰往前再近了一步，楚瑾卻是本能地往後一縮。

「霍湛！」

楚瑾這刀子，是扎在心臟的位置，那是他的致命弱點。

當年將心頭血分離的時候，他也將自己的弱點分離到了心頭血身上。

只要不傷及心臟，他都會安然無恙。

而心頭血的心臟，只有在他重傷的時候，才能夠被傷。

而且，只能夠由心頭血自己動手。

這個條件，很難全部都滿足。

所以楚爺爺才會說，只有一次機會。

鳳凰不會讓自己輕易受傷，而要將導致扎入自己的心臟，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在刀鋒入肉的時候，心裡一旦生出害怕，生出求生欲，就不會再往下。

楚爺爺相信，這一點，只有楚瑾才能夠做到。

楚瑾一手握住匕首，她也害怕，這刀子是扎進心臟的，再進一分，身為大夫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但她也不敢鬆手，一旦鳳凰察覺到她有貪生怕死之心，肯定會往前進攻，到時候她和霍湛都沒有好下場。

鳳凰的血越流越多，再這樣下去，他就不僅僅是封印了，很可能會流血而亡。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得速戰速決。

於是也顧不得太多，徑自往前爆射而去。

霍湛護著楚瑾，對了鳳凰幾招，當鳳凰的氣勁、爆發而來的時候，霍湛只覺得體內的氣息翻滾的厲害，喉頭一甜，幾欲要吐出污血來，但他卻強忍著，將血給吞咽了下去。

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夠在鳳凰面前示弱！

「年紀輕輕，竟然能夠忍到這個地步！」

鳳凰的聲音帶著輕蔑，「可又如何，總歸你也是要在這兒死的！」

「那可未必！」楚瑾的聲音帶著一絲絲興奮，她眼裡湧出精光來，宛如看到了希望。

鳳凰循著楚瑾的目光看過去，卻見一道光正往這邊過來——

那是——

東方青、龍：角、亢、氐、房、心、尾、箕——

西方白、虎：奎、婁、胃、昴、畢、觜、參——

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張、翼、軫——

北方玄武：牛、女、虛、危、室、壁——

還差一位！

玄武的頭還缺了一塊！

楚瑾仰起頭來，掌心爆發出絢爛的光芒。

一個斗字，就像是帶了翅膀那般，朝著大部隊匯聚而去——

四神而至，風起雲湧。

原本還明朗的天空，瞬間暗淡下來，就連鳳凰的火焰都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

「楚瑾！」

鳳凰已經不能再等了，那四神應允而下，一層一層地壓在鳳凰的身上，若是在平時，鳳凰根本不用怕的，可如今他身負重傷，就像幾千年前那般，這群人也是這樣將他封印在無量山之下！

「你會後悔的——」

當聲音消散，除了一地的鳳凰羽毛之外，再不剩其他。

柳宿大喜過望，感慨了一會兒之後，才看向楚瑾和霍湛，剛剛一開口，卻是話音卡在了喉嚨：「小……」

霍湛只覺不對，回頭一看，卻見楚瑾的身子竟然變得透明，若隱若現，好似快要消失了那般。

「楚瑾。」

霍湛還能夠扶著她，可她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走了，身子往下一滑，霍湛卻是一把將她摟住。

楚瑾按住自己的傷，那匕首還扎在心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