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見好就收

本來，路不凡是不想再玩下去了，已經贏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

但一見路不凡要離開，輸紅了眼的瘦猴子「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嘲諷道：「把你媽贏回去就想走了？」

那矯健的老者連忙安撫瘦猴子消消氣，然後坐在他的座位上，客客氣氣地對路不凡道：「年輕人，請不要介意，我這個朋友天生暴脾氣。只要你願意賞臉和老頭子玩兩把，你手中籌碼可以以一當百。」

以一當百？

路不凡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意思豈不是說我這一百塊可以當一萬塊錢來用？大手筆！這樣的條件讓人無法拒絕，不但是他，連身邊的二虎也目瞪口呆，一臉的難以置信。

路不凡需要錢，雖然公主的花園有了著落，但這丫頭提了很多的要求，保不準以後又有什麼其他要求，如果沒有錢，以後怎麼哄她？

雖然路不凡有些疑惑，這老者開下海口，一定有兩把刷子，但如今正衰神在我這邊，饒是你神通廣大，又怎麼能斗得過神？完全有恃無恐。

「好，既然老爺子給了我天大的好處，我如果不跟，那就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了。」

老者很滿意路不凡的回答，只是把旁邊的瘦猴子嚇壞了，縱橫賭場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一開始就讓對方一百倍的籌碼，哪有這樣的賭法，嫌錢多嗎？

但不知道為什麼，瘦猴子似乎很忌憚面前的這個小老頭，他的臉色風雲變幻，卻強忍住沒有發飆。

路不凡沒有管那麼多，滿臉興奮地開始洗牌，哪知道老頭子一把按住了牌局，道：「年輕人，不急，你賭了這麼長時間，一定餓了吧，咱們先吃一個飯怎麼樣？」

「我不餓，咱們快點開局吧，我想早點回去，明天還有事兒。」路不凡迫不及待。

可老頭子卻道：「你雖然不餓，但我卻餓了，要不讓我先吃一個飯吧？」說著，也不等路不凡同意，招呼老闆備飯。

路不凡有點掃興，但又無法拒絕，為了那1：100的槓桿籌碼，就說等他吃完了也可以，但沒有想到的是，那老頭子口中的「備飯」，並不是想象中的快餐，而是滿滿的一桌子酒菜！

卧槽，路不凡和二虎詫異了，你一個小老頭吃這麼多飯？

光上菜都上了四十分鐘！

飯局間，老頭子招呼那瘦猴子給路不凡敬酒夾菜，說是賠禮道歉，但路不凡心念念賭局，那瘦猴子又沒有誠意，弄得好不愉快，但又不好發作，那老者還東打聽西問問，似乎想了解一點路不凡的背景，路不凡泛泛地回答了一番。

就這樣，這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期間，路不凡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總感覺這老頭子在有意無意地拖延時間，路不凡給出的理由是，這老者想打聽自己的背景，於是沒有多在意，畢竟社會人嘛。

有正衰神在自己的背後，他不害怕這老者耍什麼手段。

聊著聊著，忽然掛在牆壁上的掛鐘報起了時：「滴，現在時間是，北京時間，凌晨零點。」

可那老者的飯還沒有吃完，不過這時間剛一響過，那老者就極為果斷地放下碗筷，站了起來道：「飯菜都涼透了，我不吃了，年輕人，我看你等得不耐煩了，咱們開局吧。」

終於可以開局了！路不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在這種魚目混雜的地方等待，真是令人不舒服，如果不是在乎那一百倍的籌碼，路不凡早就撤了。

「不過在開局之前，老頭子要定一個規矩，無論輸贏，必須打到天亮，天亮之前，不得離開，天亮之後，任何一方離開，對方不得干涉，中途如果籌碼不夠，雙方自行想辦法，也可以立下借條。年輕人，怎麼樣？」

「沒問題！」

這樣定下了賭博時長，離去條件，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免得贏了錢，沒有賭品的人無理取鬧，哪怕錢到手也拿不走啊。

「你呢？」老者問瘦猴子。

瘦猴子猶豫了一下，勉強答應。

「好，既然如此，我借給他五十萬，你自己賭，把你輸了的錢自個兒贏回來。」老頭子道，「剛才說的規矩不變，這位兄弟的籌碼以一抵百。」

瘦猴子愁眉苦臉，這以一抵百，怎麼贏啊？但不知道為什麼，脾氣火爆的他默認了。

路不凡不在乎對面是誰，是這瘦猴子更好，這傢伙脾氣差，賭品爛，別人輸了錢百般嘲諷，贏了錢使勁酸人家，活脫脫的一個爛人，既然規矩定下來了，那麼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待會兒不但那五十萬，連帶褲衩子都要給你贏走！

坐定之後，路不凡回頭看了一眼正衰神，頓時吃了一顆定心丸，對於新開的牌局信心十足。

果然如此，三張牌一發下來，路不凡一看，又是二五七，不過這一次花色相同，竟然是金花！好運氣啊，果斷選擇下注跟牌，而那瘦猴看明自己的牌面之後，面色如水，也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跟進。

路不凡嘿嘿冷笑，孫子，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走了四輪之後，瘦猴子對之前的輸面心有餘悸，忍不住要明一張牌，路不凡已經明了一張牌黑桃五，此時又亮起了黑桃七，剩下一張黑桃二暗牌，他要給瘦猴製造出一種錯覺，手裡捏的是同花順，嚇嚇這孫子。

可沒有想到是，瘦猴子亮起了一張紅桃五，一張紅桃七，數值大小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路不凡錯愕了一下，這也太巧了吧，現在剩下的就是賭了，賭對方剩下的那一張暗牌是什麼，要麼是毫無相關的雜色牌，要麼是對子或花色相同的金花，最好的一種情況則是花色相同且數值為6的同花順。

瘦猴子看起來有些拿捏不準，愁眉苦臉，額頭上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汗水，擦了擦，顯然之前的對賭對他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心理陰影，猶豫了一番之後，再次選擇跟進。

路不凡嘴角掠過一抹冷笑，這孫子，我都已經明成這樣了，你特么的還敢跟？

沒有心慈手軟，路不凡瀟洒跟進，而那瘦猴子這一次也是頭鐵，路不凡跟多少，他就跟多少，一次性就走了八個輪迴，可他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

難道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如此，路不凡就不客氣了，這一局一口氣把那五十萬吃下！

到第十個輪次的時候，身後的二虎拽了拽路不凡的袖子，小聲道：「凡哥，有點不對勁啊，你看對面那瘦猴子的表情，怎麼都像是裝出來的。」

路不凡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一看之下，果然覺得不同尋常，那瘦猴子雖然皺著眉頭，但不經意之間，嘴角會噙著一抹嘲諷的笑。

這傢伙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他能笑出來，說明一定有貓膩，路不凡心裡咯噔一聲，卧槽，他這樣和我杠下去，難道手裡捏的是同花順？

眼睛一瞟，路不凡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小老頭身上，那小老頭眉須潔白，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錶情，但不知道是心裡錯覺還是什麼，路不凡總覺得他的眼中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老頭一來，路不凡就感覺氣氛有些詭異，難道他們兩個聯手出老千？但就是出老千也鬥不過我身後的衰神啊？

路不凡陷入到沉思之中，而對面的瘦猴焦躁起來，喝道：「你特么跟不跟啊？沒膽子了嗎？」

遲疑了片刻，為了謹慎起見，這一局路不凡打算放棄，先摸摸底細。

「開牌！」路不凡扔下籌碼，亮出了最後一張底牌黑桃二，「三個黑桃，我金花。」

而這個時候瘦猴子一反常態，立即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金花有什麼了不起？我同花順！」

「啪！」，瘦猴子亮出底牌摔在桌子上，路不凡和二虎一看，立時目瞪口呆，紅桃六！五六七花色相同，果然是同花順！

「哼，今晚上該我走運了！」一把攬過桌子上厚厚的鈔票，瘦猴子跋扈道：「哪怕給你一筆一百的賠率，老子也能贏死你！」

接下來的牌局完全是日了狗了，儘管把把好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路不凡從來沒有贏過，自己拿到對子，對方就拿到順子，自己拿到順子，對方就拿到同花，有一次拿到了金順，本來以為必贏，跟了好幾萬上去，如果不是發現瘦猴嘿嘿冷笑，路不凡還會繼續跟到底，難不成是豹子？可特么的一亮牌，還真特么是豹子！

路不凡瞬間被震撼了，把把輸，還有沒有天理？一下午贏的二十萬，一下子就出去了十幾萬！

路不凡感到奇怪，回眼望向自己身後的正衰神，這傢伙處於隱身狀態，只有自己可見，明明還在身後沖著自己笑，怎麼就沒有好運氣了呢？

一連輸了這麼多把，路不凡也是恢復了一些理智，覺得這裡有問題，尤其這個老頭子總感覺那裡有些不對。

到了最後，路不凡輸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上廁所。

「喜碧，跟著他去。」瘦猴贏了錢，怕路不凡中途開溜，忙叫身邊的一個小弟同去。

一進入廁所，路不凡瞧左右無人，一把抓住了身後的正衰神，沒好氣地詢問道：「大神，你搞什麼？為什麼我現在這邊把把輸？你的好運呢？」

那衰神卻擺了擺手，道：「我不是主管好運的啊。」

「不是主管好運？我召喚的是你啊，之前還給我把把好運呢！」

衰神冷笑道：「你召喚的是正衰神，而我是他的雙胞胎兄弟，真衰神，他主管好運，我主管厄運，所以你就把把輸牌了。」

「真衰神？」路不凡鬱悶了，這傢伙什麼鬼，怎麼跑到了自己的背後？在我背後的明明是正衰神啊。

那真衰神解釋道：「召喚時間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天地循環，物極必反，你走了十二個小時的好運，那麼接下來，你要走十二個小時的霉運，這樣才不違背守恆定律啊。」

路不凡「哎呦」一聲，跺了跺腳，猛然想起當初傾城的話似乎沒有講完，靠，當時一激動，竟然遺漏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想到這裡，路不凡很無語，追悔莫及，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免費的午餐！

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可吃，當務之急是想一個解決的辦法，這才過了一個多小時，輸成這樣，要天亮的話，那還了得？！

路不凡思量了片刻，因為守恆定律，這真衰神沒有辦法趕走，不如另行其道……

「真衰神啊，待會兒回到牌局，你能不能站到對面瘦猴子那一方去？」

「這……」真衰神有些為難。

路不凡道：「衰神，你只要站到對面去，我這邊少不了你的好處，你知道是誰讓我召喚你的同胞兄弟正衰神的嗎？」

瞧見真衰神搖頭不解，路不凡得意道：「是當今天帝的愛女傾城公主！」

「傾城公主？」

「對，這一點你回去可以問你的同胞兄弟。我明說吧，我來這裡賭錢其實是為公主大人籌措資金，所以才召喚你的同胞兄弟保佑，如今如果因為你，一毛錢都沒有賺到的話，公主發飆來，那後果……」路不凡狐假虎威，「你一輩子給別人帶來衰運，要不要嘗嘗別人給你衰運的滋味？」

這真衰神也是個慫包，路不凡這樣一威脅，立馬點頭答應。

想到這裡，計劃正式開始，一人一神離開了廁所。

回去之後，衰神果然悄悄地站到了瘦猴子的身後，反正誰也看不見他，沒有引起任何警覺，路不凡立馬開始走運，一把就贏了一萬多回來。

路不凡正高興呢，忽然坐在對面的那個小老頭神情有些怪異，像想到了什麼，奇怪地朝身後看了一眼，緊接著趁所有人不注意，手上多出了一道黃符，一掌打去。

路不凡這局剛好打完，此時，抬眼卻看不到真衰神了，心裡「咦」了一聲。

那老頭突然一笑：「年輕人，要不賭局就此中止？」

「為什麼要終止？之前不是說好了要打到天亮嗎？」路不凡還沒有開口，那瘦猴子便不幹了，整個晚上打回十來萬了，為什麼要中止？

路不凡眉頭微皺，此刻，他越發覺得這小老頭不簡單，身形猥瑣卻健步如飛，剛才吃飯看起來也是有意為之，眼前的真衰神又不見了，似乎與他有關……

「行。」他摸不透對方的底細，見對方開口，也是見好就收，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