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智取土地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在一聲嘹亮的發動機嘶吼聲中,路不凡駕駛著他那輛破麵包車,揚長而去,只留下兩片尾氣吹拂起來的枯葉在空中打轉兒。
「美女你好,請問你知道這附近有土地廟嗎?」
「帥哥,打擾一下,請問你知道這附近有土地廟嗎?」
在城中村曲折的小巷子里拐來拐去,路不凡逢人便問上面的問題,最後,車輛停在了一個算命攤上,攤主是一個戴墨鏡的老者,旁邊插著一面旗幟——「仙人指路」。
「你問土地廟?」墨鏡老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如果你能破費一百塊錢,老朽可以給你算上一卦。」
罵了一句靠,路不凡給了墨鏡老者一百塊,那墨鏡老者指了指西邊:「西邊一顆大槐樹下有一座土地廟,不過因為位置偏遠,無人修葺,早荒廢了。」
汽車揚起一陣灰塵,一路疾馳,大約十分鐘之後,路不凡終於看見了那一顆大槐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
而那大槐樹的下面,果然有一座廟宇,不過這廟宇與路不凡想象中的不同,只有他腰部那麼高,好像是狗窩,佇立在雜草堆里,不經意還真難發現。
走過去扒開草叢一看,廟宇是獨棟房屋,中間開了一扇圓圓的洞,連門板都沒有,地上插著一些燃燒殆盡的香燭,而門內豎立著一座泥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仔細一看,眉目之間依稀和那老者有幾分相似。
「死老頭,找到你家了!」一看見老者,路不凡一股氣就直衝腦門,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搗亂,那二十萬就攬到腰包了。況且,身為地仙,不以身作則,反而勾結奸商,貪贓枉法,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給我出來!」
路不凡爆喝了幾聲,但那土地像沒有一點動靜,路不凡左右四顧,見周圍荒草萋萋,沒有半點人影,也是解開了褲口,對著那土地像一股淡黃色的液體沖了上去。
「縮頭烏龜,出來伏法!」
尿完之後,泥像濕噠噠的,路不凡系好皮帶,轉身去車裡捧回來一個洋瓷盆,端放在土地像的前面。盆子一放下,一股惡臭味衝天一起,仔細一看,盆子里黑漆漆的幾團,竟然是……翔。
路不凡嘿嘿冷笑,別人敬拜土地,都是酒肉水果,這一次是翔,土地啊土地,翔的滋味你一定沒有品嘗過吧。
可沒有想到的是,這土地的忍耐力出乎路不凡的預料,在他的老家拉屎撒尿,他都可以一聲不吭,毫無動靜,一點都沒有出來的意思。
「好傢夥!」路不凡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就嘗嘗我一個月沒有換洗過的超級無敵臭襪子吧!」
說著,路不凡脫下了左腳上的黑襪子,將其套在了土地像的腦門上。
這是他昨晚上設想的一個逼出土地的辦法,你土地不是很厲害,可以遁地嗎?不過不管你遁地到哪裡,你總要回家吧,老子在你的家裡撒野搞破壞,不信你不出現!
說來真是奇了,之前的屎尿都沒有逼出那土地,可是路不凡的臭襪子朝神像的腦門上一套,頓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土地廟內傳來,路不凡心中一喜,沒有想到自己的臭襪子顯靈了!
「臭小子,你好歹也是個神仙,怎麼能使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對付老頭子的神像?太無恥了!咳咳咳咳……」
路不凡扣了一坨鼻屎,隨手一彈,彈到了土地像的臉上,滿不在乎地道:「你不也是神仙嗎?怎麼像一隻縮頭烏龜,到處亂跑?!」
「卑鄙!」
「我卑鄙?我特么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怎麼卑鄙了?你個臭土地,貪贓枉法,勾結奸商,無惡不作,反而還賊喊做賊了!我剛才灑了那一泡尿,難道還不夠你照照自己?」
「留給你照吧!咳咳咳……我給你解釋了多少遍,天道有變,土地廟香火不旺,我一個小老頭出去賺一點外快又怎麼了?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壞事做盡了,香火能旺嗎?」路不凡反問,「廢話休說,我這一次來就是抓捕你歸案的,你快點滾出來,不然我拆了你這廟宇!」
「咳咳咳……」路不凡的話音一落,忽然一陣咳嗽聲在自己的背後響起,路不凡回頭一看,一個眉須皆白的小老頭,不是那土地又是何人?此刻,他眉頭皺成了兩團疙瘩,顯然土地廟內的滋味夠嗆。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捋了捋胸口,道:「年輕人,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合作嗎?你抓我沒有什麼用啊,我上面不會放過你的。」
路不凡才不相信他這鬼話,如果這土地真的有後台,還會混得這副糗樣?
「沒辦法,這是天道要求的,我沒有辦法改變,現在,你已經暴露了,乖乖認罪吧。」路不凡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十分無奈。
土地的臉色瞬間聾拉下來,道:「那你要什麼東西,才能放過我?」
路不凡大公無私:「什麼東西都不要,就是必須抓你。」
「你這不是瞎扯嗎?我一遁地,你也抓不到我啊。」身形一動,土地看起來又準備遁地。
路不凡道:「抓不到我就天天在你腦門上尿!」
土地氣結:「你怎麼能如此不要臉呢?」
「就是不要臉!」
「無所謂,那就那樣吧,好死不如懶活著,你再尿我也不會出來。」
路不凡一下子鬱悶了,如果這老頭子真的不出來,那還真拿他沒轍,天天尿也不是一個事兒啊,沉吟了片刻,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一個想法。
「土地啊,你這廝除了會遁地,當縮頭烏龜,其他什麼都不會啊。」路不凡譏誚道。
土地爺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本土地只使用這一招,你就拿我沒轍!」
「這遁地術很牛逼?」
「當然,只要老夫朝地里一鑽,你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
路不凡撅了撅嘴,擺明了不相信,道:「你就吹吧,我不相信你一具肉體凡胎,什麼東西都能鑽,總有你孫子鑽不了的地方,等我找到了看我怎麼治你。」
土地洒然一笑,吹牛逼道:「年輕人,別的我不敢說,但身為土地,這方圓百里的主人,還真沒有什麼地方是我無法遁地的。」
「當真?」
「當真!」
「要不我們打一個賭?賭這方圓百里有你遁不了的地方。」
「賭就賭,誰怕誰。」
話音剛一落,路不凡的腦海中「滴」的一聲,一道電子合成音響了起來:
「請問宿主,是否消耗一點功德值,啟動天道承諾?」
路不凡沒有猶豫,立即選擇「是」。
「土地啊,那規則咱們提前說清楚,如果我找到一個你沒辦法遁地的東西,你可要乖乖跟我走,如果我沒有找到,那麼我就放過你,抓捕你的事情一筆勾銷。」
「行!」土地自信滿滿,還不忘提醒,「機會只有一次,你小子好好把握啊。」
規則定下來之後,路不凡其實心裡也是沒底,開著車在城中村的路上晃蕩,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治住那土地,他設想中,土地遁地和老鼠打洞差不多,應該都是找鬆軟的地方鑽,如果地面一旦變硬了,估計他也沒轍吧。
能鑽沙土,你能鑽水泥地?你能鑽鋼板?
剛想到這裡,忽然車窗外面跳躍起一道雪白的火花,路不凡打眼一看,是一家模具作坊正在焊接大號集裝箱,門口還堆放著好幾個四四方方的集裝箱,路不凡內心一動,這些集裝箱全是純鋼鐵打造的,用來裝土地再好不過啊。
想到這裡,路不凡下了車,破費了一筆錢,買了一隻集裝箱放在推車上,掛在小汽車後面向土地廟拉去。
「小子,你認為這鋼鐵盒子能攔住老夫嗎?」瞧見路不凡帶回來的集裝箱,土地輕蔑一笑,「別怪老夫沒有提前提醒,你也太小巧老夫了,不要以為這盒子是鐵做的,哪怕是金是銀做的,在老夫眼中都是浮雲。」
路不凡哼了一聲,道:「你就吹牛吧,你那遁地術說白了就是老鼠打洞,你要能在鐵板上打一個洞,我是你孫子。」
聽見路不凡將自己的法術比喻為老鼠打洞,土地也是十分無語,暗道這小子雖然身為捕快,但思維太單純了,連起碼的遁地術都不了解,看來這一次是贏定了。
沒有任何猶豫,土地笑嘻嘻地鑽進了集裝箱中,回頭道:「小子,今天就教教你大變活人的戲法。」
「哐」的一聲關上了集裝箱的大門,土地爺在裡面大喊:「我要開始了,準備,一、二——」
而當土地爺在裡面十拿九穩地報數時,外面的路不凡表情風雲色變,大腦神經以光的速度連接到系統的功德值頁面,一連點擊之後,一個電子合成音出現在了腦海中:
「宿主,請問是否消耗一點功德值強化集裝箱?」
「是,強化集裝箱令其任何法術都穿透不過。」
「好。」
系統頁面的功德值減少了「1」,整個畫面一閃,一道光芒以系統頁面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最後穿透過路不凡的身體,如同一泓魔法的光輝照射向集裝箱,最終,後者將其完全吸納。
這一切只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當集裝箱吸收光輝完畢之時,土地爺也剛好數到了「三」,只聽見他喊完之後,在裡面歡快地叫道:「我要去了——」
緊接著,傳來了一聲巨響:「咚——」
好像有人撞在了上面一樣,整個集裝箱都是一顫,沉悶的迴響良久不絕,路不凡心神一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瓜。
「哎喲,我的頭啊!」土地爺在裡面慘叫。
「土地爺,你還好吧?」
路不凡想笑又笑不出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顫巍巍地打開了集裝箱的大門,只見裡面一個乾瘦的小老頭,捂著自己的額頭,滿臉痛楚,透過指縫間可以看見,那老頭子的額頭上老大的一個包,顯然是撞的。
路不凡一下子也是樂了,道:「你特么不是裝逼嗎?你鑽,你再鑽啊?」
而這個時候,大腦中「滴」的一響:「天道承諾已啟動,失敗者承擔被抓後果。」
「滴,恭喜宿主抓捕土地成功,獎勵功德值5點!」
「滴,宿主請注意,土地屬地仙,每改造一個月,宿主可獲得2點功德值。」
2點功德值?路不凡一下子鬱悶了,這孫子抓捕起來如此艱難,沒有想到工資只有兩點,不過這玩意兒管不了,路不凡也沒有多在意,把土地爺關在集裝箱中,綴在那輛破車後面,朝改造營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上,除了汽車的發動機以外,路不凡還聽見後面的集裝箱里不停地傳來「咚咚咚」的響聲,不用想也知道土地爺不肯坐以待斃,不停地施展遁地術想要逃脫,結果每一次都能聽見一聲慘叫。
回到監獄之後,路不凡打開集裝箱一看,卧槽,那土地爺滿腦門的包……
在監獄長那裡報完備,按照規定,路不凡將其押入了和字十號房。
「華夏朝陽區土地,因貪污瀆職,濫用職權,處以三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