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衛司衍來了，快跑
葉朵兒吸了口涼氣，轉身使勁兒往前跑。然而不稍片刻，就被攔了下來，手臂被鉗住，整個人重重被拽了過去。
「去哪兒？」
後背撞進一個懷抱，低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葉朵兒受驚似的回頭，驚呼：「你，你怎麼在這兒？」
衛司衍眼角的餘光掃到她渾身的裝扮，還有那濃重的妝容，眉宇幾不可見皺了皺。
葉朵兒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後退。
剛挪動了一步，整個人天旋地轉的。
葉朵兒被衛司衍抗在肩頭，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涌到頭部，胃部抵著他的肩膀，硌得她一陣反胃。
「衛司衍，你混蛋！」
「放開我！」
「唔！嘔……」
葉朵兒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衛司衍一身。
站在鄭文凱身邊的保鏢趕忙跳腳，而葉朵兒也趁機向後跳了一步，準備逃跑。
男人早有防備，直接把人丟到車裡，甩上車門。
車隊如同來時一樣，整齊而又迅速的離開。
葉朵兒生著悶氣，直接扭頭看向車外。
位於山間的別墅奼紫嫣紅，被繁花妝點的猶如一片仙境。
數輛黑色轎車徐徐駛來，打破了這片秘境的祥和。
「下車。」
衛司衍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像對一名陌生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葉朵兒不由冷冷勾了勾唇，捏著衣角，視線只盯著車外某一點，一動不動。
衛司衍很快沒了耐性，眉心狠狠皺了皺，直接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隨後，便聽到一身尖叫。
傭人門垂目看著腳尖，對眼前的一幕彷彿已經熟悉。
衛司衍充耳不聞，筆直的長腿徑直走向泳池，雙手用力，直接將肩頭上掙扎不休的小人兒丟了進去。
噗通——
響亮的落水聲，葉朵兒像一個重磅炸彈似的，直接沉向水底。
水溫合宜，可葉朵兒還是受驚嗆了一口水。
透過水麵，衛司衍那張英俊的臉龐更顯冷漠。
葉朵兒的心也隨著身體漸漸墜落。
呵，這樣冷漠才像你啊——衛司衍。
不知道當初哥哥面對衛司衍時，心裡的想法是不是也和她一樣。
神智一點點遠去，漆黑的視野中，葉朵兒彷彿看到了對峙的兩人。
冰冷的海岸邊，衛司衍緩緩抬起了手，槍口對準了對面的男人。
「不要！司衍不要！」葉朵兒聲嘶力竭的喊叫，卻只是徒勞。
砰！
子彈衝出槍口，瞬間染紅的男人潔白的襯衣。
葉朵兒『看著』哥哥一點點倒下，喉間發出一聲悲鳴。
她的雙眸一點點赤紅，瞪著殺人兇手，凄厲的狂笑。
「衛司衍！你……你居然……」
她渾身顫抖，雙眼通紅。「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男人痛苦的向前邁了一步，試圖安撫。「朵……」
泳池中的葉朵兒渾身顫抖了下，慢慢張開雙臂，眉宇中依稀有著幾分憂鬱，一點點向水底沉淪。
管家站在一旁額頭冒汗，手指冰涼。
「先……」
他還未開口，一個冰冷的視線襲來，讓他頓時屏住呼吸。
清澈的池水，葉朵兒微笑著似乎正在迎接死亡。
衛司衍心中陡然升起一絲焦急，直接跳了下去。
「葉朵兒！」
懷裡的人軟綿綿的，早已昏厥過去。衛司衍眉目一凜：「去請趙醫生。」
衛司衍薄唇緊抿，接過傭人遞來的浴巾，將人仔細包裹后，才快速朝卧室走去。
耳畔嘈雜的聲音，讓葉朵兒睜開雙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醒了就自己去洗澡換衣服。」
冰冷的嗓音瞬間將她喚回現實。
昏迷前那張冷漠的臉孔和眼前的男人一點點重合，葉朵兒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
她抿著唇，深深看了眼衛司衍，慢慢走進浴室。
浴缸里的水溫適合，葉朵兒放任自己浸入舒適的溫水中，微微閉上眼。
叩叩。
「什麼事？」
葉朵兒睜開眼睛，眼神中留著幾分恨意，語氣也滿是怨懟和不耐煩。
「不要泡太久。」衛司衍的話始終沒有溫度。
葉朵兒眼角一絲諷刺，冷笑：「這點水還淹不死我。」
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放鬆身體，下一個瞬間，盈在眼眶的淚珠滾了下來。
多諷刺，她最愛的那個人，殺害了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家人。
衛司衍，為什麼你不殺了我算了！
緩緩閉上眼，血腥的記憶卻翻湧而來。
秋雨冷的刺骨，白布裹著的青年胸口有一個血紅的血洞……
嘶吼聲、槍彈聲，彷彿洞穿耳膜。
挺拔的身影接連倒下，撞擊著她的瞳孔。
葉朵兒怎樣也無法阻止血不再流，任她如何哭泣，那個人也都沒有張開眼睛，嗔怪的叫她一聲小傻瓜。
好冷啊，即使被泡在溫水中，葉朵兒也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回憶，不去發抖。
葉朵兒整個人縮成一團，眼淚止不住直落。
「哥哥，我該怎麼辦。」
歐式大床上，葉朵兒在不安翻動著，嘴裡不停呢喃著些什麼。
葉朵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彷彿只要停下腳步就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她只能沒命的跑。
咸澀的海風吹動著她漆黑的長發，看著碼頭上對峙的兩人，她猛地停下腳步。
一個是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另一個則是愛慕多年的未婚夫。
在葉朵兒的視線中，衛司衍再一次緩緩抬手，用槍口對準面前的男人。
「不！」
中彈的男人緩緩倒下，衛司衍慢慢轉過頭，咧嘴一笑，說：「瞧，我又殺了他一次。」
「哥哥！」
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背起，衛司衍渾身的肌肉立即緊繃。
「趙醫生到了嗎？」他眉頭緊鎖，手指摸了摸葉朵兒滾燙的額頭，臉色愈發沉了。
管家焦急的搖頭：「人還在路上。」
衛司衍抿著唇，沉默的看著床上臉色通紅的人兒，聽著她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夢囈，拳頭握緊，臉色痛苦之色一閃而過。
「少爺，還是送夫人去醫院吧。」管家將高濃度的酒精和溫水端放在床頭柜上忍不住說。
「下去吧。」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一雙幽深如潭的黑眸隱約透露著一絲寒意。
管家從房間里退出去，關門時猶豫了一下，站在門邊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