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木碗番外：卑微

唐婉早上一開門，看到地上的封牧時，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便覺得諷刺。

他以為出軌以後，在門口睡一夜賣個慘，她就會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嗎？

「我昨晚發的那些消息你看了沒有？」封牧站起來問她，頭髮因睡了一夜支棱著，跟平時的形象不符。

見唐婉不理他，自顧自往樓梯口走，他不由得動了些許怒氣。

「唐婉，我在跟你說話！」封牧幾步走過去，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討厭她無視他，就像上輩子她放棄他以後那樣子！

唐婉轉過頭，他這才發現她眼睛有些紅腫，他一怔，手上力氣小了些。而這功夫，她已經掙開了他。

「你讓我說什麼？」她聲音都是啞的，眸中儘是涼意，「你跟情人複合，隨便找個牽強的借口來敷衍我，還想讓我說什麼？」

如果真沒什麼，為什麼去見蔣曉曉還要撒謊？

封牧緊盯著她，咬牙道：「唐婉，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我這一年半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裡沒點數？」

「一年半跟我過普通夫妻生活，學著寵我，十年時間冷待我。」唐婉譏笑，「你難道還想我全心全意跟個傻子似的相信你的謊言？」

封牧自認這一年半以後，極盡他所有能力對她好，就差把他的心掏給她了。

可她如今卻連半分信任都不願意給他……

他手一點點攥緊，眼底染上血絲。

唐婉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下樓去了。她沒整理任何東西，只是在唐磊來了以後，對封牧說道：「我家裡地址不用我給你發了吧？離婚協議書寄到我家裡就可以。」

她毫不留戀地跟唐磊一起往外走，沒有給這件事情留有半分周旋餘地。

在昨天以前，封牧一直以為他跟唐婉的關係已經修復了，等思思出生以後，他們的日子會更好。

卻未想到，她連一丁點信任都捨不得施捨給他。

「今天走出這個門，你就不要再回來了！」

封牧緊緊盯著門口，想要看她流露出哪怕一丁半點的猶豫。可她甚至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很快便消失在門口。

他有些懷疑，她這一年半時間，是真得想跟他複合，跟他在一起。

還是……心裡早就已經沒有他了？

封牧一天沒吃飯，只是在不停喝酒。左旭丞打來電話，問他跟唐婉怎麼回事。

「誰知道她抽什麼風，非要……非要說我出軌蔣曉曉，我這一年半算是把心餵了狗了！」

「不找……我這次不會哄她的，她一點點都不肯信任我，只憑她自己的主觀臆測，就給我定了罪，要跟我離婚。我憑什麼……憑什麼還要去哄她？」

「我哄夠了，我累了，我不會再跟她……」

不會再跟她在一起了……

卑微地去討好一個人，愛一個人，實在是太累了啊。

封牧喝得舌頭都硬了，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狠，可最後一句不會再跟她在一起了，卻怎麼都沒說出來。

他沒想到他有一天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連氣話都不敢說，生怕說了以後，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只是討好她一年半，就覺得這般累，那她追求他那十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啊？

封牧想為自己喊委屈，可心卻不受控制地去心疼那個肆意妄為的女人。

愛情是不是都這樣，誰愛得深，便是誰更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