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木碗番外完

齊弘安認親外孫外孫女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無數人羨慕唐婉。

而蔣曉曉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她當情人插足別人家的婚姻，被幾個原配發現。她們聯手把她給打了，還找律師起訴蔣曉曉，把她們老公給蔣曉曉的錢都追討回來。

蔣家日子過得很難，不只錢財方面，還有就是那幾個原配想辦法折騰蔣曉曉。

她每天躲在進來，都不敢出門，甚至連手機都關機了，就擔心那些人給她打騷擾恐嚇電話。

蔣母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打聽到封牧的行程后，特意去堵他。

就算他現在跟曉曉關係不好，但他再怎麼說也喜歡過曉曉，總不至於對曉曉如今的處境袖手旁觀。他要是出手，那些原配們肯定不敢再為難曉曉。

蔣母都已經算計好了，卻沒想到唐婉也在封牧身邊。

她被唐旭光想方設法送去精神病院的時候，唐婉已經開始追求封牧了。當時他對唐婉儘是不耐煩，不然她也不會動讓曉曉去撬封牧的心思。

可如今他們站在一起，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明艷大方，看起來格外登對。

而且封牧幫唐婉拎著手提包，看向她時，哪怕俊臉上還是那副有些冷漠的模樣，可眼裡的情意卻遮不住。

蔣母只聽說他們兩人現在關係很好，封牧很疼愛唐婉，可直到此時親眼看到他們的相處狀態，才相信他現在真的一心只有唐婉。

封牧看到蔣母，警惕性大起，他蹙著眉頭道：「你來做什麼？」

「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能不能借一步談話？」蔣母道。

老實說，他對小文的照顧讓她覺得還有希望。

封牧下意識回頭看了唐婉一眼，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足以讓他全身緊繃。他們兩個好不容易過段安穩日子，他可不想跟她鬧什麼矛盾。

「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他道。

要不是蔣母上輩子把小文教養得不錯，他現在都不會給她機會站在他面前。

見他有些不耐煩了，蔣母只能一五一十把事情說出來，「阿牧，你看在過去的情面上，能不能幫曉曉這一次？」

「他們過去有什麼情面？」不等封牧開口，唐婉忍不住了，「幫養便宜孩子的情面？」

蔣母有些難堪地看向封牧，「她說話這麼難聽，你都不管管她？」

封牧上輩子跟她沒有什麼接觸，如今發現她這人跟他想象得一點都不一樣，簡直莫名其妙。

「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他不耐道。

別說他老婆有理，就是他老婆沒理，他也只會偏心她。

這大媽怎麼回事？難道覺得他會在他老婆跟外人之間，偏心她一個外人嗎？

蔣母沒想到封牧會這麼無情，眼見兩人要走，她只能上前一步，滿懷欺辱地沖唐婉道：「你媽搶了我丈夫，就沖著她對不起我這一點，你讓阿牧幫曉曉一回，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騷擾你們。」

她說得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唐旭光騙的我媽，她從來都不知道你們母女的存在。而且你由著自己女兒被領養到唐家，享受我媽的疼愛，卻煽動她仇恨唐家……蔣女士，事到如今，我都說不清你還算不算一個受害者。」

唐婉還會解釋，因為她不喜歡別人總覺得她欠她的。

而封牧從來沒有跟陌生人解釋的習慣，「你跟她說那麼多幹什麼？」

拽著她就走。

蔣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喊了一句，「阿牧上次去我家，只是談小文的事情，他跟曉曉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關係。」

她這話題轉得過於突兀，唐婉一愣，都分不清她是跟蔣曉曉平日里的作風一樣，說這話是故意讓她誤會。

還是說，這是單純的澄清，以免她繼續誤會封牧。

不過蔣母到底是什麼用意，唐婉已經不在意了。她走的步子只是稍稍慢了一下，然後恢復如常。

封牧誤以為她生氣了，擰著眉解釋，「誰知道她怎麼會來，我就是……」

「不用解釋了，我信你。」唐婉停下腳步，說完又笑了笑，「其實也沒那麼信。可婚姻如果連信任都沒有，怕是連一天都無法維繫下去。」

他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信他，愣在原地。

「我學著信你，你也要學著信我。如果哪天你敢再誤會我，封牧……」

唐婉沒說完，封牧把她緊緊摟在懷裡，「閉嘴！一天天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不會再懷疑她了，上輩子他懷疑她，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這輩子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唐婉貼在他胸膛前，難得沒有掙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的懷抱開始給她安心的感覺。

兩人到家時，方瀾打來電話，「寶貝兒，我跟阿丞要結婚了，你來給我當伴娘嗎？」

唐婉還沒回答，封牧一把將電話搶過去了，「不當，她都結婚了，當什麼伴娘？」

方瀾也不驚訝，嘖聲道：「說什麼結不結婚，不就是你怕伴娘跟伴郎有互動，怕婉婉被人勾走嗎？」

封牧除了放狠話，其實也沒什麼本事。方瀾自從發現這一點，仗著有閨蜜撐腰，在封牧跟前無法無天。

「電話給我。」唐婉一聽他們兩個吵就頭疼，她接過電話，同方瀾道：「我已婚婦女了，不合適。你跟左旭丞的婚事這次真確定下來了？你媽那邊沒問題？」

方瀾跟左旭丞以往的矛盾就是因為方母，但自從一年半以前左旭丞的病被提前發現，她寸步不離照看好，兩人重歸於好。

他們後來也不是沒提過結婚，只是方母見不得女兒過好日子，每次都會攪亂兩人的計劃，所以唐婉才會這麼問。

方瀾過了許久才回答，「我跟我媽斷絕母女關係了，她再來搗亂，就算外公再護著她，阿丞也不會由著她亂來的。」

她聲音雀躍，卻讓唐婉心頭一酸。

瀾瀾有多在意親情，她是知道的。這次能狠下心斷絕母女關係，也不知道她母親做了什麼讓她寒心的事。

左旭丞跟方瀾的婚期定下，整個左家都開始忙活起來，唐婉也跟著幫忙。

從開始準備到訂婚，也就是兩個月。

雖只是訂婚典禮，沒有婚禮那麼重要，可方母不來攪和，實在不符合她的風格。訂婚典禮結束后，唐婉還在跟封牧感慨這件事，其實主要還是擔心方母來鬧事。

封牧冷嗤道：「一個撒潑婦女，能有什麼能耐？要不是方瀾在意她，阿丞早就把她處理了。」

意思很明白：方母這次沒鬧事，是左旭丞做了什麼。

唐婉不明白，「方家權勢不如左家，可方阿姨行事百無忌憚，左旭丞是怎麼治她的？」

「還用費腦筋？」封牧伸出食指，在她額頭上頂了一下，「她跟方瀾母女成仇，不過也是因為她那個小丈夫。找幾個勾引她那個小丈夫，她就把視線挪開了，哪兒用費什麼勁兒？實在不行，就再找幾個小年輕去勾引她母親。」

唐婉看不上方母，但好友很在乎這個母親，她也把對方當半個長輩。

如今聽左旭丞跟封牧用這種辦法整治方母，眼皮不由得抽了抽。

但不得不說，這個辦法對軟硬不吃的方母最為有效：她雖已是半老徐娘，可整天想著十八歲少女的夢幻愛情，腦子裡也只有這麼點事。

兩人在西餐廳里吃過晚飯才回家。

已臨近夏季，晚上也不覺得涼。

櫻花樹下儘是花瓣，燈光透過樹影顯得縹緲。封牧牽著唐婉走在道路上，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突然蹲下身子，強行把她背在背上。

唐婉總覺得雙腿岔開撅著屁股的姿勢不雅觀，讓他把她放下去，他也不肯。

她只能摟著他脖子手的用點力，以此出氣。

「你是要謀殺親夫嗎？」封牧被她勒得都要喘不過氣，卻也不肯放手。

最後還是唐婉心疼了，放鬆力氣，趴在他肩膀上看四周風景。她呼吸時熱氣噴洒在他耳畔，對著他耳畔說話時，唇瓣總像是拂過他的耳畔，讓他渾身肌肉一點點繃緊。

「你說話時就不能離遠點？」封牧煩躁道：「是不是逼我在這裡辦你？」

他就是再亂來，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做那種荒唐事。

唐婉在家中不敢逗他，因為每次都會被折騰得第二天起不來，但在外面沒那麼多忌憚。她故意對著他耳朵吹氣，「你不樂意，那你就把我放下來啊。」

她如願以償被他放下來，卻是被他按在樹上親。

唐婉嘴皮都破了，老老實實被她牽著，不敢再亂來。

前面有一對小情侶，男生背著女生，看上去很浪漫。唐婉突然就明白了封牧剛剛為什麼要背她——

「我不保證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但我會盡我所能。但凡其他女人有的，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層面的浪漫，我都不會少你。」

原來他還記得當初說過的話……

朦朧燈光下，唐婉主動牽封牧牽得更緊了些。

兩人在路上轉了一會兒，準備回家。經過路邊一家炸雞店時，黏膩的肉味油味交織著襲來，唐婉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她緊咬著牙，把車窗升上去了。

「停車，停下車。」

唐婉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快要壓不住胃裡的翻湧了，她捂著嘴，乾嘔了好幾下。車一停，她立刻捂著嘴下車。

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那股炸雞的味道更明顯了。

封牧跑到唐婉跟前，一句「你怎麼了」都沒能說完，便被吐了一身。

他都來不及去注意衣服上這堆成分不明的嘔吐物，擰著眉給她拍後背，「你怎麼回事？都說讓你吃暈車藥了，你出門前是不是沒吃？」

暈車藥也是葯，哪兒能老吃？況且她暈車也不是那麼厲害。

唐婉想反駁又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乾嘔。

封牧見她吐得眼淚都出來了，閉口不言。他去車裡拿了礦泉水，讓她涑口。等她好些后，他脫下西裝外套，用乾淨的地方給她擦了擦嘴角，然後隨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兩人都以為唐婉這次是暈車，沒太放在心上。

嘔吐癥狀愈發頻繁，再加上唐婉沒來大姨媽，她跟封牧才開始往懷孕的方向想。她買了試紙，一測果然是懷孕了。

封家、唐家還有齊家得知此時，都興奮不已，這可是他們三家孫輩（重孫輩）第一人。

封老太太封老爺子跟齊弘安是老友，三人聚到一起叨叨給孩子起什麼名字，等孩子長大后要不要跟齊弘安先學學畫畫。

封母唐母則頻頻開始逛街，給孩子準備衣服、玩具和各種禮物。孩子還沒生下來，他們買的東西就已經積攢到誇張。

而且幾位老人想名字，起大名，她們便把主意打到小名上面，無論孩子是男是女，他們都起好了。

唐婉才懷孕兩個月，肚子都沒顯出來，就已經跟個老佛爺似的被伺候起來。

她覺得他們實在太誇張了，正想跟封牧吐槽，就聽他打電話，「城堡設計圖不要找只有名聲在外的人，你們立刻做個策劃書，說我要為女兒建城堡，舉辦個設計比賽，一等獎一千萬。」

唐婉，「……」

封牧打完電話，回頭對她道：「城堡孩子大了才能去，我要不要先讓人把兒童房好好設計下？有孩子以後，紫苑居住著是不是有點小，我們要不要再換個大點的地方？」

上輩子他都看著思思結婚生子了，可這輩子再迎接她到來時，他還是感到緊張，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他們一個比一個誇張，唐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怎麼就認定是女兒，萬一是兒子呢？」她一言難盡道。

封牧只是道：「信我的就對了！」

唐婉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便是八個月過去。

期間唐婉孕吐，封牧跟她癥狀差不多，最後是夫妻倆一起被伺候。封母樂得不行，「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吐啊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生孩子。」

封牧聽見那話，臉都黑了，只是他才說出一個字，唐婉捂著嘴去吐，他也跟著跑去了洗手間，還不忘扶著唐婉。

見夫妻倆那樣子，唐磊封堯趕緊跟上去，剩下的長輩們則忍不住笑。

阿牧從小拽到大，他們什麼時候見過他這麼狼狽？

過了孕吐的時候，封牧總算好了些。家裡總算一堆人，讓他覺得煩，他每天就讓兩三個人留下來，人再多就不讓進門了。

女人懷孕時脾氣不好，唐婉幾次雞蛋裡挑骨頭，跟封牧找茬發脾氣的時候，封母他們還打算讓封牧忍忍。

結果他們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封牧利落跟唐婉道歉，或者按她的要求做事去了，哪兒有半分要發脾氣的跡象？

唐母封母看著兩人這情況，沒少交流自己當時懷孕的情況——

「唐旭光以前在我跟前裝完美好男人，我當時覺得我孕期他只跟我吵過幾次，已經很好了。沒想到阿牧這種暴躁性子，竟然能做得比唐旭光裝出來的還好。」

「別說了，我跟阿牧他爸當時沒少吵，都差點離婚了。」

兩人說完后，就見封牧又去給抱怨的唐婉捏腿去了。

強勢的兩人組成夫妻，終究要有一個人做出讓步。他們都以為那個人會是唐婉，卻未料到是喜歡一意孤行的封牧。

唐婉被推進產房時，外面走廊都被封家的、唐家還有齊家人站滿了。大多數人是在等孩子，討論孩子是男是女，長得像誰，會不會跟封牧脾氣一樣臭。

就連唐母跟唐磊，也不自覺加入話題中。

唯有封牧頭上不斷冒冷汗，時不時去門口看一眼，一心只有唐婉。

上輩子她在產房裡險些死掉，那件事給他留了很大心理陰影。

她生產的前幾天，他老是夢到上輩子產房裡到處都是血的場景，然後從噩夢中醒來，整宿整宿睡不著。

那種焦躁、憋悶、恐慌，沒一個人能分擔。

產房門一開，沒等醫生說孩子到底是什麼情況，封牧便一溜煙跑進產房，去找唐婉。她好好地躺在床上，除了模樣比平時狼狽些，看起來情況還不錯。

他緊緊抱住她，如釋重負，心臟卻止不住發酸。

「我愛你，唐婉。」封牧不斷吻著她的髮絲，聲音很低。

唐婉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本想讓他鬆開，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她彎彎唇角，在他胸膛里覺得很安心。

等唐婉受不住睡過去后，封牧才抽出時間去看他的寶貝女兒，「女兒給我抱抱。」

「什麼女兒？」封母道：「是個大胖小子。」

封牧不信，覺得他們都眼花了。只是等他接過來孩子看以後，才發現竟然真是一個大胖小子。

他臉色都變了，這才想起來：唐婉上輩子有一次流產，後來才生的思思。

所以上輩子那個流產的孩子，是個兒子？

還好，這輩子他有彌補他的機會。

唐婉生孩子疼得要命，不過封牧之前許諾過只要一個孩子，所以還好。然而，兩年後，她看著手裡的紅色雙杠，整個人都是獃滯的。

她不敢置信地又測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封牧！」

唐婉在樓上大喊了一聲，封牧還以為她出什麼事，跑得很快。見她只是因為懷孕，他大鬆了一口氣，極力掩住心中歡喜。

「你不是戴套了嗎？這怎麼回事？」唐婉道。

封牧道：「假冒偽劣產品，我安排律師起訴它！」

起訴倒是不用起訴，她還嫌鬧得沸沸揚揚尷尬呢，只是……她摸著已經孕育一個小生命的肚子，十分發愁。

正在這時，兒子哭哭啼啼跑了上來，「嗚嗚嗚嗚，氣球是壞噠……」

唐婉看到他手裡的「氣球」，頭都大了。她抱起兒子，輕聲哄著，正打算讓人去買氣球，就聽兒子控訴道：「爹地壞，爹地把氣球都用針扎壞了，嗚嗚嗚。」

唐婉，「……」

封牧，「……」

大概是上輩子的報應，這個兒子生來就是克他的。

因為這事，唐婉跟封牧冷戰了一個月，最後以他賠禮道歉，並且簽訂不平等協議，答應以後不再要孩子結束。

唐婉上輩子流產後沒多久又懷的孕，這次因為她生下兒子，懷第二胎的時間就跟上輩子懷思思的時間對不上了。

其實這個孩子生下來會不會是女兒，或者說就算她是女兒，是不是上輩子的思思，封牧根本不確定。

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對此保證。

不過管他呢，這輩子變數再多，只要他跟唐婉還有孩子們在一起，這就夠了。

——

你用十年愛我，我將餘生贈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