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遞刀

看到郭靖這個反應，林炎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郭靖會有事情瞞著自己，而且是關於那個人和那個勢力的事情。

但是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郭靖，這不僅僅是在看著郭靖，也是在審視著自己，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真的就沒有一個能夠好好說話的人嗎？

「郭靖，你說吧。」林炎聲音很輕，要是不仔細的聽，可能都會被一陣風吹散在風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現在已經是到了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瞞著我了，你說吧，無論是什麼事，我都不會怪罪你的。」

看到郭靖還是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將自己的頭狠狠的埋在地上，就是不抬起頭看著自己，林炎將自己的身體蹲下來，一把將郭靖的頭抬起來，「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你便是做了彌天大罪的事，我也絕不會怪罪你。」

郭靖此時眼眶裡淚眼，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的面對林炎。

「林炎，這件事我知道。」獨孤淼慢慢的從林炎的身後走出來，而郭靖看到獨孤淼也是愣了一樣下，然後失聲道，「皇後娘娘您怎麼會在這裡？您不是應該再外面嗎？」

林炎將視線在郭靖的身上移開，而看著獨孤淼，「你們究竟還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獨孤淼走到林炎的身邊，深吸一口氣，看了一樣郭靖，「其實。。。其實這些年我和郭靖一直有聯繫，為的就是能夠獲得帝國的資源，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在帝國的各地而不被你的錦衣衛發現。」

「真的？」

獨孤淼點點頭，然後看著郭靖說道，「其實這件事，是我希望郭靖能夠保密的，你就別怪罪他了。」

在林炎回過頭看郭靖的時候，獨孤淼遞給郭靖一個眼神，希望他能夠保持住這個秘密，而不要說出來，既然是他不知道，那便是永遠的不知道吧。

郭龍，他不是能夠回來的人。

他的命運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是決定了，而這麼多年，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也有屬於自己值得珍視的人，而他的父親，也是郭靖。

郭靖理解了獨孤淼的意思，心裡哀嘆一聲，不過還是說道，「公子，我一直知道皇後娘娘的行蹤，而這件事，那些人也知道，所以我才會覺得驚訝。」

林炎終於還是沒有對他們兩人有懷疑，只是對著郭靖狠狠的踹了兩腳，這件事便是沒有了後文。

因為皇帝的到來，劍北關里的士兵們也是士氣高漲，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低落，很多部隊都已經開始篝火晚會，而這件事林炎也是默許了。

眾多將士們，都在月色之下狂歡，而林炎看著這些士兵，眼神里也是滿是欣慰，希望這一仗打完之後，便是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征戰。

這才是最好的。

郭靖時刻跟在林炎的身邊，就像是這些年他一直做的那件事一樣，守護在林炎的左右。

「這麼多年，你已經是帝國的大將軍了，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林炎端起一杯酒，和郭靖輕碰一下，飲了一口，而郭靖也是一飲而盡。

「習慣了。」郭靖同樣是站在城郭上，看著下面的士兵。

月色下的兩人，影子拉的很長。

「以後這個習慣還是要改一改的，不能做出這個模樣，將軍還是要有將軍的樣子的。」林炎看著郭靖，「要是居正那個傢伙在這裡，就算是圓滿了。」

追憶年少時光，三人在月下，殿頂，把酒當歌，瀟洒如此。

當時的三個少年，如今也是嘗盡了人生的百態，終究還是沒有走到一個同生共死的路上。

「公子，居正真的沒有辦法赦免了嗎？」郭靖說到這裡的時候，將自己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烈酒入喉，打出一個大大的酒嗝，而酒入愁腸，一股熱量將郭靖心裡的話頂了出來。

「這話現在也只有從你嘴裡說出來才覺得不是那麼的驚訝。」林炎沒有怪罪郭靖，舌頭輕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轉過身，不去看那下面的士兵，而是將視線落在那遠處的點點燈火敵營之中，無奈的說道，「不是我不想要赦免，而是居正他一心求死，不是我能夠改變的。」

這句話，莫過於無奈和惆悵。

「他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一旦認定一件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林炎說道，「你是不知道，為了能夠給自己按上一個罪名，他這段時間都給自己扣了多少的罪證帽子。」

「搶佔土地，放高利貸，濫殺官員，結黨營私，將自己的門生安插在帝國的各個部門，甚至是想要指揮錦衣衛。」

「其實，這些事情，我這個做皇帝的，可以睜一隻閉一隻眼睛就過去了。」林炎輕笑一聲，「這麼多年，我閉眼睛的時候有不少。」

郭靖安靜的待在林炎的旁邊，一言不發，只是不停的喝酒。

「但是他謀反了，他勾結了那些江南道的傢伙謀反了。」林炎說道，「就算是我知道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帝國的發展，都是為了帝國的新政，但是要是能夠將這個傢伙放出來，大不了就是被那寫御史們煩一段時間。」

「可是啊。」

林炎說道這裡的時候，聲音也變得細小起來，郭靖能夠聽到這其中聲音的顫抖，愣了一下，想要過去拍拍林炎的肩膀，只不過在半空中懸住了，遲遲沒有落下去，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可是這個混蛋，非要將事情做的這麼的絕情。」月光下，林炎的臉上有兩道清亮的反光點，點綴了這黑夜，「還將我們的路都給絕了。」

「他明知道，現在要是將他放出來，帝國的那些原本是經過鎮壓才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大臣們，能夠在他的身上看到死灰復燃的光芒，新政便是更加的難上加難。」

「他這是在逼著我去殺他，是自己給自己捅了一刀，而最後的時候將刀柄放到了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