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鳥洞
「師父,徒兒不孝,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歸,以後不能常侍奉師父左右。讓徒兒最後再給師父磕個頭。」天蓬大悲,跪地拜倒,給東華帝君重重磕頭。
「徒弟啊徒弟,你這頭師父受不起啊。」東王公亦是傷心,「若非師父之故,吾徒何以受此劫難?師父對不起你啊。」東華帝君要攙起天蓬,但天蓬執意跪拜,他又如何扶得起。
「師父,若是天道有恩,讓徒兒輪迴之後再入仙道,徒弟必定努力修鍊,重回師父門下。」天蓬再磕一個響頭。
「唉~」提起輪迴,東華帝君更加傷心,「徒弟啊徒弟,那人設下圈套讓你去跳,他豈會讓你再次修仙入道?喝過這碗夢婆湯,徒兒你恐怕萬世難遇仙緣啊。」
「師父,即使徒兒永遠沒法回到師父身邊,但依舊會將師父的恩德刻在元神中,絕不忘記。」天蓬又磕一個響頭。
「罷了,罷了。」東王公一把搶過孟婆湯,「師父未給徒弟你帶來好處,反讓你遭不該之劫難,師父便替你喝了這孟婆湯,讓你下輩子仙法不失,神魂不昏。這算是為師最後對你的提攜吧。」
「帝君,此事不合規矩吧。」夢婆提醒東王公說。
「大仙,小神自知此行為犯禁,事後自會去紫霄宮領罰。」說著話,東華帝君一口飲盡孟婆湯。「逄蒙,從此之後,你我師徒恩斷義絕,從此師父不再連累你!」摔碎湯碗,仙法一動,東王公飛去九天。
「師父!!!」天蓬大哭,向著東華帝君離開方向不斷的磕頭。
「烏鴉,天蓬元帥好可憐啊。」鞦韆眼中含淚說道。
「可憐又能如何?你看看這天,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有多少只手操控這事,小小天蓬如何與天地的主宰們對抗?」鳥人說道。
「逄蒙,你由人成仙,直上天庭水軍元帥,也算是得大機緣。既然帝君替你飲湯,婆婆我自然不為難你。去吧,六道輪迴隨你選擇。」年輕的孟婆臉上顯出一種可惜與無奈的表情。天蓬元帥算是天庭大將,但三界巨擘們間小小的對抗便幾乎將他碾死,當真是聽者心驚,聞者膽寒。
天蓬起身,冷冷看著六道「未來」,搖頭說:「不能與卿共年月,不能為師分憂愁,逄蒙不當人子。」縱身一躍,堂堂天蓬元帥墜入畜生道。
「元帥!」鞦韆大驚,沒想到天蓬竟然選擇畜生道。
混沌初分,陰陽難曉,誰知地厚與高。天高,群仙演日月,地厚,萬物道千條。神祇可控星辰起,生靈無奈江水搖……
天蓬,沒了。
********************
「吱吱,好久不見,你受苦了!」回到四凶嶺饕餮山,鞦韆找到自家寵物吱吱,竄到它身上,撫摩著悲催的麒麟。鳥人和鞦韆出門賺房租,吱吱被饕餮婆婆扣留,作為「人質」。當兩個「打工者」回來時發現寵物正在地里干農活。吱吱在前面,後面拉著幾十個犁。農民們很高興,這玩意可比牛強太多。
「哎哎哎,小狐狸,你幹啥子?別擋著紫『牛』幹活。」鞦韆抱著吱吱不讓它動,農民們不願意了。
「這是我的吱吱,不是紫『牛』。」鞦韆說道。
「小狐狸,這是饕餮大仙租給我們的。你想要回它去找饕餮大仙。」這些農民都是凡人,但一點也不怕鞦韆,因為就在不久之前鞦韆和鳥人交不起房租,也被農民租來做苦力,干好幾月的農活呢。
「你們給婆婆多少租金啊?」鞦韆問。
「一個月兩塊靈石。」一個農民回答。
「哇!一個月兩塊啊!你們好有錢啊。」鞦韆轉頭看向吱吱,小聲說,「吱吱,工錢不錯,要不然你再跟他們干幾天?」
「哞~」和牛混時間長了,吱吱的叫聲都變成牛叫。麒麟這一聲叫意思是「不願意」。
「吱吱你好任性啊。」鞦韆說道。
經過與饕餮婆婆的談判,其實是哀求,吱吱解放,鳥人、鞦韆、吱吱三人重回秋鳥洞。進洞之後,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前,神情嚴肅。
「這裡是交房租之後剩下的錢,我們分一分吧。」鳥人說,「傳話的任務和送天蓬入輪迴的任務,我受了傷,功勞最大,所以我要分九份,你們兩個一份。」烏鴉說話就要伸手抓錢。
「不行!」鞦韆抓起鳥人的手咬了一口,「受傷是你活該,憑什麼你分那麼多。天蓬的任務還是我接的呢,你當時明明不同意,我和吱吱九份,你一份。」
「哎?我說,臭丫頭,你要造反是不是?」鳥人板著臉,一副耍家長威風的樣子。
「吱吱,臭烏鴉要黑錢,揍他!」鞦韆可不懼鳥人,聯合吱吱沖向烏鴉。三個人在秋鳥洞里軲轆起來,打得雞飛狗跳……
洞內「合家歡樂」,「一片祥和」。門鈴響起,「鯤鵬郵遞,先生,有你的信,請出來接收。」
「砰砰砰,啪啪啪,哐當,轟轟轟……」郵遞員只聽洞裡面一陣紛亂聲響。許久之後,秋鳥洞洞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走出門口,「有我的信?」
「額~」郵遞員嚇了一跳,「你是玉鳥人先生吧,百花山有您的信。」
「百花山的信?」一聽到風月場來的消息,好色的鳥人立刻喜笑顏開。搶過信件,趕緊拆封。
「額~先生,介不介意我問問你,您的手套和帽子哪買的?好~額~好漂亮啊。」郵遞員看到鳥人左手上「套」著一隻麒麟,頭上則好像被一隻白狐狸咬著。
「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走!」鳥人斥道,「你管得著我哪買的嘛。」他這人,一輩子欺軟怕硬,別看見到天兵時特別慫,對付身份比他低的妖怪卻十分囂張。
「好的,再見,再見,」就算烏鴉不趕人,郵遞員也不敢在這待時間長。鳥人的頭部和手腕正在噴血,郵遞員很怕出人命有他的責任。
「呵呵,鳥弟弟,好久不見你,你去哪了?呵呵。姐姐可想你了,姐姐好寂寞,好空虛啊,鳥弟弟,快來,讓姐姐好好疼愛你。快哦,最愛的鳥弟弟。親親。——胡媚媚。」僅僅幾個字,鳥人覺得心都快蹦出來,尤其是最後那個鮮紅的唇印,鳥人快樂的想死。艱難的把吱吱和鞦韆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安放」在地上,鳥人說:「好吧,好吧,我只要一份,你倆九份。我還有事,不和你倆胡鬧了。哈哈哈哈哈……百花山,百花山,百花山……」鳥人太興奮,邊唱著歌邊梳洗打扮。
鞦韆一臉鄙視,「臭烏鴉,你怎麼這麼好色!」
「小孩子懂個屁!這不叫好色,這是真愛!」鳥人照著鏡子,專心化妝。
「真愛?」鞦韆更鄙視,「去年你說你和那隻凌闕鳥是真愛,結果被騙了四十多塊靈石;前年你說你和白玉屍妖是真愛,結果差點把褲衩都賠進去;大前年,你說……」
「別說了!」鳥人阻止鞦韆提起自己「愛情血淚史」,「我和你四姑姑是真愛,絕對的!」
「哼!」鞦韆說道,「別怪我不提前告訴你,我四姑姑的前男友數量不下於三位數,你啊?呵呵。」
「你懂什麼!媚媚小姐經歷諸多情傷,終於遇到對的人。也就是我我。這是上天給我和她的美好姻緣,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小丫頭,你就等我當你的姑父吧。哈哈哈……」鳥人打扮完,高高興興地出門了。
「臭烏鴉,有你哭的時候!」鞦韆拉著吱吱,「走,咱倆不管那個臭烏鴉,去鳳凰樓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