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李家廢柴

「修緣？你在哪啊？快過來，你父親請正氣書院的文長老過來了，給你測試修行資質。」說話的是李修緣的母親水牙牙。

李修緣聽到母親的話，從房間的一堆玩具中鑽了出來。

羅漢爺並不是真的在玩玩具，因為天道佛劫的無形壓制，他不敢修行佛教的任何功法，不敢習練佛教的任何武功，甚至有一次自己心中默念經文，都感覺到天道中有一束氣機在關注自己。

既然佛教的一切經典在佛劫徹底過去之前都不能啟封，那李修緣就只好讀遍玄靈大陸的任何典籍。雖然他前世是個酒肉和尚，但佛家基本的禪定功夫幫了他大忙。

不管是文學藝術，還是軍事武功，無論自己是否感興趣，每一本都不放過，強行把它記在腦海中。現在稱李修緣為玄靈大陸的搜索引擎都不為過。

但一個幼兒整天足不出戶閱讀這些信息量龐大的書籍，未免太過損人聽聞。

就像在現代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對小豬佩奇不感興趣，轉而對著電腦計算哥德巴赫猜想，那他的父母絕對要請個大師來家中驅魔。

所以李修緣只能以整天扎在玩具堆里做掩飾。

聽到母親的呼喊，李修緣把一本《書香城志》塞進了玩具山的最深處。

「母親大人，我來了」。說完蹦蹦跳跳的朝母親跑去。降龍羅漢李修緣上輩子裝了一甲子的癲僧，現在偽裝一個稚童還是十拿九穩的。

水牙牙看著兒子肉顛顛的可愛模樣，滿眼都是寵溺：「跑慢點，別摔倒了。五歲過後就要開蒙了，可不能像過去一樣整天玩玩具了」。

雖然母親這樣說，但李修緣知道，父母對自己的疼愛，說是溺愛都還不夠。只要自己想要，爸爸媽媽會想盡一切辦法做到。否則有誰會對一個一歲的幼兒講玄靈世界上的故事呢？更何況父親那時抱著一歲的自己，沒有絲毫的不耐，講得十分認真仔細。

李修緣跑過去抱著母親的腿撒嬌：「好的母親，我知道啦！最多就是每天課業結束以後玩一小會，可以嗎？」。

看著孩子乖巧懂事的樣子，水牙牙摸摸兒子的頭：「沒問題，只要你好好學習，好好修行，想怎麼玩都可以」。

說完親了小修緣胖嘟嘟的小臉好幾下。李修緣剛想說什麼，但心裡突然有些感悟：「我前世得證羅漢果，晉金剛境，離菩薩也僅有一步之遙。去到人間剷除世間不平之事，做了六十年癲僧。沒想到現在又被生身母親當做小孩子，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我？如果我沒有前世的記憶，那我究竟是降龍羅漢還是單純的李修緣？」

想到此處李修緣趕緊掐斷了自身的思緒，萬一突然控制不住的頓悟，哪怕成為小小的沙彌，估計佛劫也會瞬間感應，降下劫雷把自己劈個身死道消。

水牙牙看兒子發獃，忍俊不禁的問道：「小腦袋裡面想什麼呢？」

李修緣趕忙回答：「母親，我想到那把魯班鎖的解法了！」

「我的兒子真聰明，但現在客人已經到家了，我們不應該讓客人久候，對嗎？」。修緣點點頭，牽起母親的手，朝正堂走去。

李家不愧是書香城的第一大家族，光是這內宅佔地就十分廣闊，出了卧房只見眼前蒼松翠柏映照，幾座納涼的雅亭點綴其中，走在迴廊上儘是雕樑畫棟，不遠處能看見幾間書房，其中一間上懸著一塊匾額，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靜心齋」，聽說是正氣書院的副院主，結丹境的大修士，三省先生親手所寫。

出了後院過二門，九進的大宅院戒備森嚴，一出內院就能看見巡邏的修士不間斷巡查，這還不算隱蔽在暗處的暗哨。一柱香的時間，母子二人這才從二門走到屏門，出屏門向左轉，一道影壁牆遮住了正堂，繞過影壁看見父親和一位儒雅的老者南面而坐。

進到正堂，李修緣向父親和老者拜了三拜：「拜見父親，拜見文先生。」

只見那老者撫須微笑：「小小年紀禮數就如此周全，可見李府家學淵源深厚啊」。

李萬哈哈大笑：「文長老謬讚了，犬子素來頑劣，平日里我們夫婦又多溺愛，希望文長老多擔待」。

文長老笑著擺了擺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不知什麼材質的圓球，此物一從儲物袋中取出，正堂中幾人頓時感覺身邊的的靈氣都濃郁了幾分。

文長老說道：「這顆靈氣寶珠是我正氣書院最好的了，平日里只為我書院的精英弟子測試修為高低，今天是三省先生聽聞李府的公子要檢測資質，特意讓我帶來書香城的」。

李萬趕忙道謝：「那就謝謝文長老和三省先生挂念了，我們李家永遠是正氣書院最忠實的朋友」。

文長老笑道：「李家與我正氣書院世代交好，這點小事不足掛齒。現在還請小公子上前，將手握在這顆寶珠上，用心感受天地中的靈氣。」

李修緣聞言，恭敬的走上前去，將手放在靈氣寶珠上。

只見此寶珠瞬間放出耀目的光芒。廳內四人除李修緣外，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凡人可以修行的，能夠感受到靈氣，此寶會微微發亮。天資尚佳者，此寶會放出柔光。天資聰穎對靈氣十分敏感，未修行時不用藉助此類寶物，就能清晰感覺靈氣存在的，此寶才會發光。而令此寶發出耀眼光芒者，皆是萬年難遇的修真奇才，

此時李萬見到這一幕，激動地嘴角都在微微顫動。文長老見到此景，初時愣了一下，接著急忙說：「李兄，貴公子天資過人，是萬年難遇的修真奇才。希望能在其成年時，來我正氣書院修行，我書院定會給與其最好的...」

文長老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那寶珠放出的光芒又急速的消逝不見。大廳幾人都呆住了，在他們這幾百年的光陰中還從未見過此等場景。

頓了片刻，文長老開口道：「孩子，你再把手放上去試試」。

李修緣再次把手放在寶珠上，和上次一樣，寶珠先是發出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文長老似乎明白了什麼，將李修緣叫到身前，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將自己的一縷靈氣探進小修緣的丹田內，稍停留了片刻皺起眉頭。

一臉的可惜，對李萬說：「貴公子對靈氣的感知能力萬年難遇，可是我剛才將一縷靈氣輸進孩子的體內，卻發現他的丹田存不住絲毫靈力，真是可惜啊」。

李文聽聞文長老所言，一臉凝重的抓過李修緣的手，稍過了片刻，滿臉儘是大喜大悲過後的憔悴：「文長老，我兒子的丹田並未有絲毫的損傷，為什麼存不住靈氣呢？可有醫治之法？」

文長老看著眼前這對滿心焦慮的夫妻，無奈的開口道：「此等怪事我從未見過，正氣書院內的典籍也未曾講過，但是否可以醫治我不敢下定論。我回去後會請教書院長老和兩位院主，一旦有醫治之法定會火速送到貴府。前面說的貴公子可來書院修行，依舊作數。我在書院等候公子報道，現在先告辭了」

說罷，向夫婦二人作揖告別，自回書院中查詢此類典籍去了。李萬夫婦也因心中沉重並未遠送。

此時只有小修緣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本是佛界大能，對於各類能量的感知定是無可匹敵。但因身體受到天道佛劫的壓制，任何力量進入體內都會被天道強行驅散，故而丹田無絲毫異常，卻存不住一點點靈氣。

看著父母二人心神失守的樣子，小修緣也能感同身受。作為書香城李家家主，在年輕力壯時無法生育，眼看年歲漸漸大了，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欲將家主之位傳給二弟的孩子。

誰知突然老來得子還是長房家中獨苗，這五年間時時感謝上天眷顧。

到了啟蒙的時候，自己獨子經靈氣寶珠測試，靈氣感知力萬年無一，這令夫婦二人欣喜若狂。短短几秒鐘，卻又得知兒子無法修鍊。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在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李萬夫妻體會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