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辭而別
經過上次事情后,白未有就和陳見東約法三章:第一,不準接送自己上下學,因為這讓他覺得很不自由;第二,不準再叫自己起床,尤其是周末;第三,不要阻礙自己做任何事。面對斬釘截鐵一口氣念出三條規則的白未有,陳見東二話沒說,便點頭答應。
沒了陳見東的無形「禁錮」,白未有覺著一身輕。至於上次自己做的事,轉頭就忘得乾乾淨淨,好似從沒發生過。
等到周一來到教室時,黃楊明顯和前幾天有差別,穿衣打扮行為舉止倒是和以往一樣,就是這眼神變了,變得陌生。
白未有知道肯定是自己上次惹他不高興了,正要找機會解釋,卻被黃楊用手推開,扔下冷冷一句話:「你以後離我遠點兒。」
接下來連續好幾天,黃楊都沒理白未有,無論他是破天荒的提出主動幫自己寫作業還是主動給自己值日,黃楊始終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彷彿白未有就是空氣。
終於在周五上英語課那天,白未有忍不住了,他用寫小紙條塞到黃楊抽屜里,卻被黃楊塞了回來。一來二去,幾番循環下來,白未有臉色難看,他低聲怒問道:「喂,我可是做了所有以前都不會跟你做的事了,這份道歉的誠意都大了吧。不要得寸進尺,大不了咱倆絕交!」
黃楊依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任由白未有在他耳邊發狂、發怒。
白未有氣鼓鼓地雙手抱在一起,並開始在座位上規定「三八」線。秉著「你既不仁,我就不義」的口號,他開始不再搭理黃楊,並開始有意無視他,有時還在其他同學面前大聲打鬧,彷彿是在宣告:瞧,沒了你黃楊,我白未有照樣可以找到朋友的!
果真,憑藉白未有他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在女生堆中混得如魚得水。
然而,真正變故就在這裡。
一天,黃楊沒來上課,白未有覺得沒什麼奇怪。
二天,黃楊還沒來上課,白未有覺得這小子肯定是躲在網吧里玩瘋了。
三天,黃楊任然沒來上課,白未有忍不住了,他小心地跑去問老師,而老師告訴他:你說黃楊啊,他早已經轉學了,你和他關係那麼好,還不知道嗎?
回去路上,白未有繞來繞去走到了離家不遠的河壩上,坐在石階上眼神瞟向遠方逐漸下沉的落日,思緒飄然沒有規定。他忽然覺得是自己把黃楊趕走的,明明全班只有自己和他關係最要好,明明他一直以來對自己那麼好,明明是情同手足的兩個人,卻為了一點小事鬧得關係僵,真是悔不當初。要是能回到上上周,自己肯定會好好留在網吧里的,然後拖著陳見東那大傻個一起。
不知不覺中,落日已經完全落下西山,白未有嘆氣一聲,準備站起來回去。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小抱怨,為什麼黃楊他轉學不跟自己說,好歹留個紙條什麼的吧……
河壩上吹過來的風呼啦呼啦的,尤其是傍晚,這種刮臉的感覺愈加明顯。
天氣說變就變,就跟人一樣說變就變。
剛進去小區,天便開始下起滂沱大雨。
白未有來不及躲閃,只得冒雨狂跑回家,結果自己平常又不太鍛煉身體,腳下一不留神,摔了個四仰八叉,在積水裡滾了一身水。爬起來后,原以為他會撒腿趕緊跑回去,沒想到他竟然慢慢走回去。
興許是近段時間積累在心坎上的壓力太多,事情太多,導致他仰頭長吼了聲。
回家那刻,是陳見東給他開的門。
陳見東瞧瞧白未有道:「熱水還熱著,快去洗個澡吧。」
白未有抬起頭,額頭上的發梢還有水珠落下,他突然間一把抱住了陳見東,良久沒能撒手。
這一幕被身後的白爸爸和白媽媽看在了眼裡,他們眼神中流露出那種憐惜、心疼的表情,注視在陳見東身上。
深夜,白未有躺在床上因淋了雨的緣故,全身發熱嘴巴卻念著「好冷。」
陳見東睡在他旁邊,將自己被子扯了一半蓋在他身上,不見效果,他依然還是喊冷。陳見東輕輕地把手探過去,放在白未有額頭上,幾秒后語氣緊張且關切道:「你發燒了,我去叫叔叔阿姨把你送醫院。」
聽到「醫院」這兩個字,白未有立即有了點精神,強撐著身體爬起來阻止說:「我不去醫院,也別叫醒爸爸媽媽。」
其實最後那句是廢話,實際他是怕死打針,尤其是屁股針。
陳見東心軟了,他望著白未有這幅病懨懨的樣子,他是既心疼又好氣。關於黃楊轉學一事,他是知道的,因為黃楊轉學前天晚上來過小區找白未有,但命運卻讓黃楊遇見了他。可想而知,陳見東把黃楊轉學一事埋在了肚子里,不讓白未有知道,他也清楚紙包不住火。而黃楊轉學的真實情況是什麼,周圍人卻只有他一人明白。
「好熱……」白未有開始掀開被子,整個人處於渾渾噩噩狀態。
陳見東拉住白未有的手,細聲說:「我抱住你好嗎?」
片刻過後,白未有沒有出聲,或許是默認有或許是睡著了壓根沒聽見。總之,陳見東把自己和他兩張被子和在一起,自己伸手將白未有攬入懷抱中,抱得緊緊,生怕下秒,他就會插上翅膀飛走。
這一刻多麼美好,多麼值得留念。
陳見東把臉埋在白未有頭髮里,嗅了嗅,像股牛奶味。
這一整夜,睡得最香的是白未有,睡得最窩心的是陳見東。因為深更半夜起來次數最多的是他,雖說如此,但他心裡卻比蜂蜜還要甜。
誰不想抱著自己「媳婦兒」睡呢~~~
次日,屋外依舊是雨天,彷彿春天提前到來了一樣。
白未有沒有起來,他睡得太好,窩在陳見東懷裡,像是小貓咪找到了大盒子,既安全又舒適。
「喂喂喂,起來啦!」陳見東半撐著身子,小心捏著白未有臉蛋。
白未有側了下身,然後繼續自己的黃粱大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貌似是期末考吧?」陳見東挨近白未有耳邊痒痒地說。
!!!
白未有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跳而起,二話不說開始收拾自己東西,又開始怪陳見東為什麼不早點叫他起床。
陳見東攤攤手,表示:看你睡得跟小豬一樣,不忍心。
接下來就是一頓風捲殘雲,當陳見東提出要騎單車送他過去時,白未有雙手交叉表示拒絕。
這個期末考還沒開始便以註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