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孤陽謀世，後世省昔

瑤清微笑的為夷歌斟滿茶水，笑道：「那之後呢？」夷歌道：「那一戰之後孤陽皇帝受了重傷，朝政繁忙，堅持了幾年便已油盡燈枯。孤陽皇帝深知自己死後皇權勢必會重新回到宗族手中，為了能讓後世之輩能完成自己的願望，他將所有掠奪來的寶藏全部藏了起來，只留下帝王璽和月牙侍配兩樣信物，同樣也留下了抗衡宗族的利器。」

瑤清道：「就是那六件證據？」夷歌點頭道：「這六件證據既可以束縛宗族的手腳，而且還可以藉助證據形成的關係網為新君效力！孤陽皇帝將賬本交給了珍瓏山莊，念珠交給了散財山莊，惡龍飲交給了優伶山莊，鬼藤鞭交給了聶家莊，銀龍長槍交給了唐鋒的先輩，三件血鶴衣交給了當時的太醫署的太醫何知命。自己則寫了一封罪詔，連同金銀財寶一起藏了起來。讓這六方勢力擁護重掌帝王璽之人！」

瑤清道：「帝王璽和月牙侍佩如今都在你手中，不過他們好像並不願意交出證據！」夷歌道：「當年為了能讓這六方勢力將證據保存下來，孤陽皇帝將何知命泄露給了宗族，並將其他五件證據的消息都透露給了宗族，又提前將消息告訴了五方勢力，當年四大山莊一夜覆滅，不過四大山莊損失並不大，大部分人都逃了出去，也因為如此，世世代代受宗族追殺。慢慢這些人手中的證據沾滿了族人的鮮血，和宗族的仇越結越大，以至於今日無法化解地步。」

瑤清道：「他們雖然憎恨宗族，但是同樣也痛恨孤陽皇帝，所以根本不相信你！」夷歌點頭道：「不錯，因為孤陽皇帝的背叛，他們根本不相信我。而且這些年的追查，三件血鶴衣、鬼藤鞭都已落入宗族手中，銀龍長槍雖然還在唐鋒府中，可是那不過是宗族設下的一個誘餌罷了，等待擁有證據之人上門！」

瑤清道：「銀龍長槍、血鶴衣還有鬼藤鞭，三件證據都在宗族手中，也就是說，千鶴門、聶家莊和唐鋒都已效命宗族？」夷歌道：「宗族並不是貪婪這些證據控制的力量，而是擔心我手中孤陽皇帝的罪己詔，賬本落入我手，輕易便可消滅掉霽家宗族樹立的威望和聲譽。真假帝王盜的真相如果公布天下，震動的不止朝野，還有武林，很多聲名赫赫的作古之人頃刻間便會成為百姓口誅筆伐的十惡不赦之人，甚至還會嫌棄武林門派之間的仇怨！」

瑤清道：「所以宗族才會千方百計要至你於死地，就是擔心賬本再落入你手中。讓霽家宗族再無翻身之日！」夷歌冷聲笑道：「不錯，想找到曾山龍並沒有那麼容易，如果不是蘇公公暗中探查，再加上待月泉和若曦的力量，我也未必能找到曾山龍。不過雖然找到了曾山龍，得到了賬本，不過就算得到賬本，實際上我也無法威脅霽家宗族！」

瑤清道：「為什麼？只要你將這一切昭告天下，那些作惡多端之人就算人已經作古，也應該承擔自己的惡果，總不能因為人死了，一切就可以過去了！仍然承受著百姓的稱頌！」夷歌笑道：「孤陽皇帝畢竟也是霽家之人，不管他和霽家宗族有多大的仇怨，他仍然不願將霽家宗族送上絕路！」

瑤清道：「那詔書有假？」夷歌道：「詔書是真，只是詔書之上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孤陽皇帝想用詔書來制衡宗族，同樣也來制衡繼承他的帝王璽之人！」瑤清道：「什麼意思？」夷歌道：「孤陽皇帝留下六件證據和詔書，的確可以制衡霽家宗族，但是空白罪詔也可以讓宗族制衡置宗族於死地之人，一旦我將一切昭告天下，宗族應該馬上就會知道詔書是空白的，宗族定會以此反擊，一切都會被推翻，我就成了栽贓陷害，企圖為禍天下的罪大惡極之人！」

瑤清道：「所以就算得到這一切，也只能制衡宗族，其他什麼也做不了！」夷歌道：「孤陽皇帝雖然志在天下但是始終還是霽家子弟，他又怎麼會葬送掉整個霽氏宗族呢！而且經過了這麼久，當年的那些受難的門派得存者都在少數，面對強大的對手，曾經過往，追求真相之人又有幾人呢，所以就算他們有所懷疑，也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有人造謠生事，畢竟自我迴避強大與苦難是人的本性。」

瑤清道：「那孤陽皇帝就不怕後來之人將這一切與宗族達成共處的局面？」夷歌道：「孤陽皇帝自然有所防備，否則他又怎麼會將何知命給賣了，證據守護之人世世代代受宗族追殺，怎麼會輕易讓後繼之人和宗族達成共處的局面，滅族之仇，只會勢同水火！而且孤陽皇帝的背叛也讓他們對後繼之人心有防備，共處之局絕非易事！」

瑤清暗暗敬佩道：「如果孤陽皇帝能壽終正寢，也許天下早就太平了！」夷歌道：「人有命運輪迴，天下自然也有命運輪迴，點滴之餘亦可推動命運巨輪，而命運巨輪的絲毫偏差，降臨人間可能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當初決心復仇之時，我便做好了一腔怒火未消便身死道消的準備。」瑤清甜甜的一笑道：「相比孤陽皇帝，我還是更佩服你，因為最終還是你統一了天下，改變了這個天下，讓百姓得以看到安居樂業的希望，對盛世之景有了憧憬！」

夷歌微微一笑道：「也許是……算了，多說無益！」瑤清笑道：「你是想說也許是你的聰慧，也許是你的歹毒，選了一條順應民心，以謀求殺的復仇之路，讓你還有彌補的餘地對吧？」夷歌道：「當初做這些是為了復仇天下，今日做這些卻是為了造福天下，什麼都沒改變，什麼也都變了！」瑤清道：「是你的心變了，當初憤怒之心謀划這一切，自然處處都是仇恨的影子，如今你以君王仁慈之心謀劃一切，自然處處便是心血和仁慈的影子！」夷歌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