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福澤親殃,夜落懷傷
夷歌走下通天梯,下了棧台,望著這座高聳入雲的古老樓宇,口中喃喃:「擎蒼避雨,萬永高樓。」走出古樓,夷歌突然駐足,轉身道:「對了!我兒承恩之名不好,淵州負我雙親、流離吾身,有恩亦有怨,承恩承怨,不好。叫安歌吧!回頭更改族譜之名就有勞幾位長老了!」
夷歌並沒有給幾人爭辯的機會,說完轉身離去,空留下幾位長老愣愣的站在那裡。夷歌帶著安歌走出古樓,瑤清和暮霏霏一直等候在外面,暮霏霏見夷歌出來,緊張的情緒微微釋然,瑤清見熟睡在夷歌懷中的安歌,母子分別太久,思念之情泉涌一般讓瑤清衝到夷歌身旁,手足無措的將安歌從夷歌懷中抱下。
慈母之情將安歌包裹的嚴嚴實實,夷歌滿腔父愛根本無處安放。暮霏霏看著夷歌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嗤笑。安歌也從昏睡之中被喚醒,揉弄著雙眼,見自己的母親出現在自己面前,安歌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見面前之人並未消失,安歌歡喜的抱住瑤清的脖子,呼喚著母親。
暮霏霏也是一位母親,自然明白母子連心的感覺,瑤清為了尋找夷歌漂泊在外這麼久,心中又怎麼會不想念自己的兒子呢!夷歌看著瑤清懷抱著安歌微微歡泣的樣子心中內疚連連,輕輕一嘆,這微微嘆息被安歌聽見,安歌望著夷歌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可是他還是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瑤清,瑤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他就是你的父親!」
確定了夷歌的身份,安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夷歌見安歌有些生疏,一掃臉上的威嚴,微笑著展開懷抱,安歌莞爾一笑,瑤清將安歌送入夷歌的懷抱之中,感受著父親的胸膛,無比的結實,無比的安心,縱然族中長老對他百般呵護,可是那種親疏之感始終埋藏在心裡。久違的父愛並沒有讓小安歌心生怨念,相反更加讓他珍惜。
感受著安歌的氣息,夷歌心中寬慰,將安歌舉過頭頂徑直走向自己的住處,那種對父親的信任,並未讓安歌有任何的害怕,可是負責照顧安歌之人,無不微微皺眉,礙於夷歌的身份,只能強笑提醒著,夷歌回想自己,當年自己因雙腿之故,霽寒霄便是如此寬慰於他。依靠與幸福全部集中在這一個小小的舉動之中。
看著遠離古樓的方向,安歌有些不解道:「爹爹這時要帶我去古樓外面嗎?太好了,終於可以去古樓外面了!」夷歌笑道:「今天我們先回去睡覺,每天爹爹再帶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安歌問道:「睡覺?睡覺不是應該回古樓嗎?為什麼要去古樓外面睡覺!族長不是應該住在古樓里嗎?」雖說童言無忌可是安歌的幾個問題卻讓跟隨的長老好生尷尬。
夷歌笑道:「老在古樓里豈不是很無趣,偶爾去外面不是也很好嗎?」安歌乖巧的點了點頭,可是當他回身看向長老的眼神卻是無比冷漠,幾位長老早已年過百歲之人,可是那短短的一撇還是讓幾人心生冷汗。幾位長老急忙低下頭不敢對視。那一剎那夷歌也有所感覺,只不過並未在意,任由著安歌。
回到住處,安歌吵著夷歌和他講外面的事情,講了好久安歌才疲憊的睡著,看著睡熟的安歌,夷歌苦笑的看了一眼趴在一旁的瑤清,輕輕的抱起放在床上。久違的團聚,得之不易的安寧,瑤清和安歌睡得無比香甜。夷歌卻早已退去了睡意,慢慢的走出房間,獨自凝望著天空。多少日夜夷歌都是在疲憊之中入睡,突然的寧靜與安寧,更加讓夷歌無法入眠,曾經的故人、敵人無不襲擾著自己的清夢。
殷殷期盼,幽幽憎恨,無數畫面留刻在腦海之中,抹不掉,忘不掉。越是寧靜,心中就會越是不安,當幸福重臨,所有的畫面也隨著變的更加清晰。埋在心中陰霾充斥著怒火,五味之火灼燒著夷歌的心肺。很快浩瀚的星空失去了治癒能力,夷歌的身影消失在淵州的邊界,沖入陰森的黑木林之中。
瑤清睜開雙眼,一張乾淨的笑容,瞬間掃掉清晨的睏倦,雙手環繞上夷歌的脖子上,緩緩的坐起身來,兩人同時看了一眼身邊的安歌,瑤清輕輕的下了床,夷歌道:「清洗一下,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去外面等你!」瑤清幸福的點了點頭。
瑤清出來的時候暮霏霏和夷歌已經落座,瑤清莞爾一笑坐在夷歌身旁,幾碗清湯,幾碟淵州特有的小菜,簡單卻有很親切。三人用餐之時,外面卻已經亂鬨哄成一片,瑤清好奇問道:「外面怎麼了?他們在議論什麼呢?」負責三人飲食起居之人也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搖了搖頭。瑤清道:「我們吃完了,也去看看,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暮霏霏點了點頭道:「帶上小安歌,正好也可以好好逛一逛!」夷歌見兩人興緻頗高,微微一笑點頭同意道:「好!」三人用過早餐之後,安歌也清洗完畢滿臉不情願的走了出來。瑤清抱過安歌逗弄著還帶著一絲睏倦的安歌。暮霏霏道:「都吃好了,出發吧!」安歌聽到可以去外面玩頓時精神了很多。
夷歌三人帶著安歌走上街道,街道上有著各種特色的食物,安歌好奇的看看這看看那,好像從來沒有見識過一樣。瑤清和暮霏霏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人們的傳言之中,瑤清道:「黑木林、幽冥狼、百尺虎、寒山豹,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暮霏霏也對這淵州很是好奇,點著頭看向夷歌,只見夷歌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安歌的身上,兩人有說有笑根本沒有聽到兩人說話。
夷歌抱起安歌疑惑的看著兩人,道:「怎麼了?」瑤清道:「我們也去黑木林那邊看看吧!」沒等夷歌答應,安歌就歡喜的叫嚷起來道:「好耶!去黑木林嘍!」三人同時一笑,夷歌道:「那就走吧!」三人加快了步伐趕往黑木林的方向,緊隨而來的還有族中的幽冥軍和長老,逐漸靠近黑木林,人群愈加密集,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