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色迷心竅

已是要閉市的時間，添妝成囍依舊燈火通明。店裡的夥計們正歸置在外的物件，繁翠拿著賬簿唱著庫存，讓手下的人查點對數。

轉頭看見付梓衣目光獃滯的定在椅子上，手裡的賬本就那樣攤著。

她小聲的叫了一聲:「姑娘？」

依舊沒反應，只是表情些微變成了愁容滿面，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繁翠唱了最後兩個數，夥計查點無誤。她囑咐大家:「好了好了，今日辛苦，太晚了，都趕緊回去吧。付盛，通知旁邊幾個鋪子的人，收拾不了的明天弄，都趕緊回去。馬上要閉市了。」

「是。」

不多時，店裡就清凈下來。

繁翠拿走付梓衣的賬本:「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付梓衣回過神來，懊惱的說:「我今日不知怎麼的，就答應趙瑾瑜把喜冠給換回來了。這都賣出去的東西，還遠在蘇州，我怎麼換啊，拿什麼理由讓人家換？若是讓人家知道是我用過的，人家還不得啐我兩口？」

繁翠笑的花枝亂顫:「那你為何還答應了？」

「就是這點奇怪啊，他趙瑾瑜是不是用了什麼道法控制了我？我今日見他，昏了頭一樣，他說什麼是什麼。現在想起來，我腸子都悔青了。當真跟鬼迷了心竅一般。」

「我看不是鬼迷心竅，是色迷心竅吧？」繁翠揶揄的看著她。

「……色？什麼色？」

「當然是姑爺的絕世美色。」

付梓衣如遭雷擊，腦海里不停地閃過一些畫面，全是今日見趙瑾瑜時，他的臉，他的眉眼，他的身姿，還有他說話時嘴唇……

「完了」，付梓衣喃喃地道:「你說的對，確是色迷心竅，色令智昏。我現如今是知道那些，因為美色誤國的君王是何種心情了，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啊。怪我當時天真，只知道選夫君一定要選好看的。早知如此，我不如選個普通點的，看著過眼就行。」

繁翠的笑聲一直就沒停過，此時已經咯咯的扶不起腰來。

付梓衣氣鼓鼓的看著繁翠笑完。

繁翠抹了抹眼淚，溫柔的看著付梓衣，拉過她的手:「這有什麼好氣的呢？他喜歡你，你正好也喜歡他，而且你們還成親了，這不是世間大幸么？何其難得，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幸運的。」

付梓衣看著繁翠溫柔的笑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那，你喜歡你的夫君嗎？」

繁翠甩掉她的手:「我們跟你們能一樣嗎？我那是招的上門婿。他吃我的用我的，什麼都得聽我的。我與他用不著什麼兩情相悅，聽我的話就行。」

付梓衣還是有些擔心:「那……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兩情相悅的，有沒有……」

繁翠打斷她:「我不後悔。你看，我雖然脫了賤籍，但是出身就擺在這兒，我若離了你，什麼都不是。若是正常尋個人家成親，大概率沒什麼兩情相悅不說，還得照顧公婆，伺候夫君，每日大氣不敢出。多虧了你，我有錢置辦自己的房屋土地，還給自己招了婿，日子過的不知多美。」繁翠斜了她一眼，「你想差了。」

付心梓鬆了一口氣:「哦。」緊接著又哎了一聲:「喜歡什麼的，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