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角斗場

第八十七章 角斗場

第八十七章角斗場

有些出人意料,兩扇寬大但卻銹跡斑駁的鐵mén內竟然是個不足二十幾平方的房間,四周的牆壁都是斑駁的岩石,倒是腳底下是整塊的鐵板,踩上去咚咚作響。

房間里空空如也,只是站了一位身材窈窕、身穿灰黃sè制裙的nv兵。看到哈里東與潘宏進進來,nv兵行了一個很不標準的軍禮,而後將鐵mén關上,隨手按下一個mén后藏著的按鈕。

「咣當」一聲巨響,潘宏進就感覺到腳下一陣兒劇烈的震顫,心裡沒提防,身子一晃,險些沒摔出去。

「xiǎo心」

哈里東這句提醒來得有點晚了,幸虧潘宏進腳下力道十足,很快就恢復了平衡。

等到身子站穩,潘宏進才發現,感情這房間就是個特大號的電梯間,剛才那一聲巨響以及強烈的震顫,就是電梯啟動造成的,如今,整個房間都在下沉,四周的牆壁正在飛快的向上退去。

電梯下行了最多二十幾米,也就是幾十秒鐘的時間,先是眼前光線一暗,緊接著就是一陣兒嘈雜的喧嘩聲傳進耳朵里。潘宏進下意識的斃了一下眼,等到再睜開的時候,才發現電梯已經停了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不是很長的走廊,嘈雜的喧嘩聲就是從走廊盡頭的拐角外傳來的。

「走吧,咱們就要到了。」哈里東伸手在潘宏進的後背上輕輕一推,笑道。

潘宏進點點頭,錯后他半步跟上,順著寬足有四五米的走廊朝里走。

拐過走廊的轉角,視線豁然開朗,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比地面基地更加開闊的地下空間,懸在頭頂的十數盞氙燈,將整個空間照的亮如白晝。

此刻,在這個地下基地的正中間圍了一圈人,他們湊在一個圓弧形的欄杆前面,一邊大聲的喧嘩,一邊圍觀著什麼東西,這一圈人的外圍,還有幾名渾身赤luo的nv郎手端著托盤,像是shì者般的繞來繞去。

潘宏進心裡感覺好奇,那些圍在欄杆周圍的傢伙無一例外都穿著軍裝,只是一個個的毫無軍人的儀態可言,說實話,與那些整日hún跡在高加索黑幫yàn舞舞廳內的閑散人員無甚區別。

心裡有些疑huò,潘宏進正打算問問哈里東這是怎麼回事,那些圍在欄杆邊上的軍官將校們突的一陣嘩然,緊接著,有人仰天哈哈大笑,像是撿了金元寶一般狀甚得意,有人卻是跳起腳,指著圍欄下面破口大罵。

喧鬧中,就看到有一個身材瘦高的軍官一腳蹬上圍欄,伸手從腰間拔出佩槍,朝著圍欄內就是「呯呯呯」的連開數槍,直把整個彈夾的子彈都打光了,還怒不可遏的甩手連同手槍一塊砸下去。

地下空場內原本就會產生隆音的效果,這幾聲槍響簡直可以說是震耳yù聾,但奇怪的是,那些聚在圍欄邊的將官們卻是笑的笑,罵的罵,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呵呵,看到他了?」哈里東放慢腳步,等著潘宏進上來與他並肩而行,指指剛才那個憤而開槍的瘦高個,笑道,「格列布?根納季耶維奇上校,在普拉喬夫基地服役,那個地方相信你也聽說過,如果你能把他的工作做通,你那點事就算差不多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潘宏進眯著眼睛沒答話,離著距離也不近,他也看不清那個傢伙的長相。只是一個在這種場合下隨便開槍的人,定然是xìng格囂張的可以。

不過說老實話,一個上校儘管官階也不低了,可潘宏進還真沒怎麼看在眼裡,畢竟他老子都是個中將了,而且目前他往來的那些人中,校官也著實不少。

「不要xiǎo瞧他,他的父親可是根納季?達維多維奇中將,是個真正心狠手辣的人物。」哈里東也許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潘宏進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問道:「葉博利科夫?」

哈里東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葉博利科夫是根納季?達維多維奇的姓,這位中將本身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要說起來,儘管他也是中將,但在蘇聯軍中的地位都沒辦法與老伊萬相比,因為他是在民防部隊服役的,目前是烏拉爾地區民防部隊司令,而民防部隊在軍方的地位總是低人一等的。

不過問題在於,葉博利科夫這個人的背景很不簡單,他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跟著現任克格勃主席切布里科夫大將的,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相當不錯。有這麼一層關係擺在前面,葉博利科夫這個人自然也就沒有人願意去輕易招惹了。

再者,潘宏進真正看重的,卻偏偏是葉博利科夫的身份,烏拉爾地區民防司令,這個職務對他現在要做的生意很重要。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近前,看到哈里東過來,那些圍在護欄邊的將官們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但潘宏進卻是沒人搭理,畢竟他第一次來,面生得很。

潘宏進自己倒是也不在乎,他不動聲sè的走到護欄邊上,朝裡面看了一眼,這一看又是讓他心尖一顫。

護欄內是個凹下去進四米深的圓形大坑,從形狀上看,估計原來是用來存放某種大型武器基座的,圓坑的四周圍著鐵絲網護欄,靠近左側的地方還開了mén,估計下層還有空間。

不過這些並不是潘宏進關注的,他真正關注的,是此時躺在坑底下的一具屍體,還有一個手裡提著消防斧、氣喘吁吁的血人。

那具屍體死狀凄慘,整個腦袋都被人砍掉了,只有一層血淋淋的皮連著,粘乎乎的粘在地上。而那個氣喘吁吁的血人應該就是兇手,他也受了傷,傷處在腹部,一個半尺長的切口幾乎讓他腸穿肚爛,幸好的是,這傢伙的體格很強壯,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竟然還能在地上站著。

「嘿,哈里東,你來晚了。」正在潘宏進朝坑底打量的時候,一個佩著少將軍銜的中年人走過來,他手裡端著一個透明的高腳水晶杯,笑道,「剛才的一注可是沒有跟上。」

哈里東顯然與這位少將很是熟悉,他哈哈一笑,說道:「不過就是錯過了一場罷了,下面還有機會。葉列梅,你怎麼樣,輸了還是贏了?」

葉列梅臉上的尷尬表情一閃,卻是打個哈哈沒有回答,很顯然,輸贏的答案已經擺在他臉上了。

哈里東並不是為了給葉列梅難堪,他藉機轉開話題,伸手拉過潘宏進,笑道:「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烏拉爾地區支援陸海軍志願委員會主席葉列梅少將同志,這位是我親愛的侄子,尤里?伊萬諾維奇,呵呵,他今天剛剛從烏克蘭過來。」

想必葉列梅同哈里東之間的關係還不錯,他聽完介紹,朝潘宏進伸出手來,一邊上下打量著他,一邊笑道:「既然是哈里東的侄子,呵呵,那也就是我的侄子……嗯,嘶……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你姓什麼?」

「呵呵,看著眼熟就對了,」哈里東在旁邊chā口道,「我這侄子,是姓舍普琴科的。」

葉列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舍普琴科是烏克蘭一大姓,想必姓舍普琴科,父親又叫伊萬的人也不會太少,不過類似葉列梅這樣的人,自然很容易將這兩點結合起來,想到最近風頭越來越強勁的老伊萬中將身上去。再者,潘宏進那張臉也擺在那兒呢,再加上那一頭較為另類的銀髮,要想認出這個來自敖德薩的「叛逆」其實也並不困難。

葉列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數秒鐘,這才漸漸的緩過來,他鬆開與潘宏進握住的手,皮笑ròu不笑的說道:「哈里東,我還真不知道你跟老伊萬將軍之間也有聯繫,怎麼樣,有時間替我引薦一下?」

簡單的一句話中充滿了不滿,其實也怪不得他不滿。老伊萬是陸海軍總政治部的人,而且目前聲望日隆,這樣一個人物,他的職責就是稽查軍隊中中高層將領的**行為。而現如今呢,哈里東卻不聲不響的將這麼一號人物的兒子帶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問題要嚷嚷開,估計在場的人呼啦啦能撤走一大半。

支援陸海軍志願委員會,這是個半軍方xìng質的組織,它的主要職能之一就是組織徵兵工作以及安排退伍兵的轉就業,從這一點上說,葉列梅這個少將手中的實權其實並不大。不過實權不大並不意味著油水不足,畢竟支援陸海軍志願委員會還有一些權力,比如說向國內各大軍事院校推薦在役學員,再比如說退伍兵以及傷兵、陣亡士兵的撫恤金、養老金分發。

葉列梅在烏拉爾地區支援陸海軍志願委員會主席這個座位上一坐就是六年,要說他的屁股底下是乾淨的,估計都沒有人會相信。試想,就這麼一號人,他又怎麼可能不對老伊萬將軍心存畏懼?

葉列梅的心思潘宏進與哈里東都能體會得到,潘宏進這時候不好說什麼,畢竟他與葉列梅還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哈里東就不同了,他心裡有什麼話都可以在葉列梅面前直說。

「要為你引薦也輪不到我呀,」面對葉列梅的不滿,哈里東呵呵一笑,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說道,「這不是還有尤羅奇卡嗎?呵呵,對啦,尤羅奇卡,你先自己隨意轉轉吧,我與葉列梅將軍有兩句話要說。」

潘宏進知道哈里東需要向葉列梅解釋清楚一切,估計一會他可能還要聯繫更多的人,因此也不介意人家將他甩到一邊,只是很內斂的笑了笑,轉身朝不遠處一位手裡端著托盤的nv郎走過去。

走到nv郎的面前,潘宏進mōmō風衣口袋,掏出來一個真皮的錢包,取出兩張一百盧布的鈔票。從nv郎手中的托盤內取過一杯伏特加的同時,順手將鈔票放在她的托盤內。

nv郎顯然是第一次接到別人給的xiǎo費,看到那兩張一百面值的盧布,下意識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愣了愣神,緊接著便慌luàn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我們不收xiǎo費,您,您也不用給我們......」

「哦?」這一點潘宏進還真是沒有想到,在蘇聯的地面上,竟然還有shì者不收xiǎo費的地方。

不收xiǎo費,就意味著這裡的規矩很嚴格,同樣也就意味著打聽不到什麼消息。這令潘宏進感覺有些失望,他將那兩張鈔票又拿回來,頗有禮貌的對nv郎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準備轉身離開。

「對不起,先生,」沒想到才走出去兩步,nv郎又從後面追上來,xiǎo聲問道,「您,您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嗯?」潘宏進停下腳步,詫異的回頭看她一眼,卻發現nv郎正刻意的tǐng起xiōng,將她那對鴨梨型的ru房tǐng得高高的,臉上也做出一副嫵媚yòuhuò的表情。

潘宏進瞬間便明白nv郎是什麼意思了,他上下打量nv郎一眼,說實話,赤luo的nv郎身材相當不錯,細腰、豐xiōng、長tuǐ,容貌嫵媚,有斯拉夫nv人特有的嫵媚xìng感。

只是潘宏進現在對某些事情不感興趣,他要找nv人有的是,當然不可能看得上眼前這麼一個nv人。這與什麼潔身自好之類的問題沒關係,純粹就是不感興趣。

「不用啦,謝謝,」淡然一笑,潘宏進拒絕道。

nv郎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看著潘宏進轉身走回到圍欄邊上,猶豫了一會兒,卻又像狗皮膏yào一般的跟了上去。

其實對nv郎來說,她看出潘宏進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的,而且看樣子他與那些經常來這裡的軍官們並不熟悉,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給她打賞xiǎo費,身邊也不可能連一個陪著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一個初次出現在這裡的年輕人,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機會。

與那些在坑道里做搏殺的男人一樣,這些在周圍提供服務的nv郎也是來自監獄的犯人,這些人在斯摩茲沃,在這些高高在上的將官們眼裡顯然都不能算做是人,只能說是能夠靠兩條tuǐ走路的「玩具」。

像那些在坑道里ròu搏的壯漢,他們差不多都是死刑犯,要嘛就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人,他們死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會去關注,回頭屍體隨便一埋,甚至是直接朝山溝里一扔,任誰都不可能找得到。當然,那些能夠在搏殺中存活下來的犯人,往往也能得到一定的回報,比如說充足的食物供應,更加舒適的居住環境,有一定限制的自由,乃至是nv人等等。

至於說那些nv人,她們來這裡服務也是有報酬的,一般就是免除勞役和伙食的改善,另外,若是她們被某個有身份、有權力的人看中了,說不定就可以不用坐牢,直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

nv郎之所以這麼纏著潘宏進,心裡自然也有一番如意算盤,如果不是看出潘宏進是第一次來這裡,她也不敢這麼死纏爛打,那沒準就會讓她把xiǎo命都送在這裡。

「先生是第一次來這裡嗎?」猶豫著走到潘宏進身後,nv郎看看四周,將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這才xiǎo心翼翼的問道。

潘宏進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他卻不是第一次與人打jiāo道,看到nv郎竟然綴著自己跟過來,他便知道這nv人必然是有所企圖。他看著圍欄內的坑dòng,那裡正有幾個穿著囚服的男人在忙碌著清掃屍體和血跡。

其實看到這些,潘宏進心裡大概已經明白了,這裡就像是古羅馬的角斗場,剛才那一死一傷的兩個壯漢就像是角鬥士,他們以生命互搏,目的只是為在場這些將官們提供一種近乎變態的樂趣。

這種近乎原始的野蠻儘管充滿了血腥暴力,但它的確能夠帶給人一種血脈噴張的視覺感受,能夠令人亢奮,血液奔涌,這與地下黑拳其實是同樣的xìng質,只不過就是更直接、更血腥罷了。

「是啊,我第一次來,」潘宏進朝下面的坑dòng里看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的轉過身,目光在nv郎忐忑不安的臉上一掃,笑道,「問一下,這裡可以下賭注嗎?」

「當然可以,」nv郎一聽他問,便慌不迭的點頭回答道,「一千盧布起壓,不設上限。」

「哦,那要是贏了由誰賠注?」潘宏進若無其事的問道。

有人下注自然就要有人理賠,負責理賠的人自然就是莊家,而莊家也就是nòng出這一活動的cào控者了。

「好像是費謝沃洛德先生,」nv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哦,他是莎庫爾勒監獄的典獄長。」

潘宏進微一皺眉,他對這個什麼費謝沃洛德不感興趣,一個區區的典獄長,他有什麼本事玩出這麼大的手筆?說不得他只能是個xiǎo丑,站在前台做做樣子的xiǎo丑。

兩人正說著話,坑dòng里負責清潔的犯人已經退回到左側的坑道內,隨即,幾個身穿豹紋皮裙的nv郎走出來,搔首nòng姿的扭擺著跳了一會yàn舞,便有兩個身高足有近兩米、塊頭如同一座xiǎo山般的大漢被帶入坑dòng。

「先生要押注嗎?」nv郎看到兩個大漢進入坑dòng,咬著嘴chún猶豫了一會兒,對潘宏進xiǎo聲說道,「那您不妨押左邊那個,他是費拉西,綽號『冰原斯塔基』。他已經是第十三次參加這裡的活動了。」

nv郎沒說費拉西第十三次參加活動的勝負成績如何,不過潘宏進卻知道他肯定是沒輸過,因為輸了的人不太可能活著離開這兒。

「右邊那個叫什麼?」潘宏進淡然一笑,伸手指指右邊那個渾身肌ròu像是石頭塊一般的傢伙,問道。

「他?哦,他是第一次參加的,」nv郎朝圍欄右邊看了看,那裡正有一個nv郎舉了一塊牌子左右luàn晃,牌子上寫了兩個人名,還有大段的介紹,「他叫格爾傑伊,哈薩克人,曾經在安哥拉服役,涉嫌四宗殺人案......」

「那我就押他了,十萬盧布,找誰下注呢?」潘宏進也不等她說完,便面無表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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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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