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如膠似漆,勝似糖甜
可蘭不認識字,眼巴巴地看著青黛。看見姑娘臉上怔怔的,強忍著淚水。便知道情況不妙。
「她出家了。」青黛默默地把書信放在桌子上。
二人都是沉默,或許這是對喜珠最好的結局。她在那巨大的打擊下,為了許明語的囑託吊著一口氣。半是痛苦,半是期許,她一直默默陪伴在青黛身邊。
現在青黛幸福了,她答應二爺的事情也有了交代。生命里的最後一點期許也看到了,在明滅的光亮里她選擇了六根清凈。
或許只有佛經才能壓抑住她內心的巨大的痛苦,她已經失去了生的光彩,不如就在灰色的境遇里尋找著最後一點氣息。
「她以前是咱們三個里最活潑的,誰能想到……」可蘭啜泣。
是啊,以前她是最歡樂的那一個。青黛記得第一個溫柔帶著她的就是喜珠,她嘰嘰喳喳地介紹屋子裡陌生的丫鬟。那個時候她以為這樣歡樂的女孩子會一生無憂的。
喜珠沒有說要去哪座庵里修行,也就是斬斷了他們這些塵俗了。
過了好一會,紅櫻才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回來。青黛見了她忙問:「怎麼樣了。」
紅櫻沒有說話,聳著肩膀似乎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青黛心裡也都明了,嘆息著要拍拍她。
結果紅櫻抬頭噗嗤笑出來,滿面通紅地說道:「他答應了。」
青黛愣了下,才明白這丫頭剛才在耍自己呢。於是連忙要撓她的癢:「好啊,你也學會了耍我。這算什麼,我方才被你撓了那麼久。」
紅櫻繞著桌子躲避求饒:「好了好了,姑娘饒了我這一遭吧。我再不敢了……」
這可不行,方才自己可是被她撓了好一會,笑得她臉都疼了。紅櫻跑的時候注意到桌子上歪七扭八的字:「元辰的字么?怎麼這樣難看了。」
正在窗戶外面撿桂花的元辰聞了聲立即抗議:「不是我的,是喜珠姐姐的。」
紅櫻定下來,拿起信紙細細一看愣住了:「難怪她問我那樣的問題。」
「問了什麼?」
「她問,人去世后還能重逢嗎?我當時說那不一定,喝了孟婆湯什麼都記不得了,怎麼還重逢呢?」
當時紅櫻只是以為她好奇問著完,沒想到她已經存了那樣的心思。現在也只能慶幸,自己是那樣的回答,不然也不知道這個傻丫頭能做出什麼傻事來。
青黛再次與喜珠重逢已經是婚事前幾天,要去寺廟裡燒香求拜。接待她的尼姑眼熟得很,不是喜珠是誰。
她眉眼寡淡,似乎身體還是不好,微微咳嗽著。
「庵里的茶不知道縣主可還喝得慣,這裡是新做的桂花糕點,縣主請用。」
青黛看她又瘦削了許多:「你在這裡過得怎麼樣?」
「一切都好,謝縣主關心。」她淡淡地笑了笑:「縣主快要成親了吧?恕貧尼斬斷煩惱絲,不能親自下山道賀。」
青黛搖搖頭:「我們不在,你照顧好自己。若是有什麼困難,便過來找我。」
她沒有說話,笑了笑。
下山前她送了送青黛,到庵門前看著青黛離開的背影,她緩緩道:「喜珠願姑娘姑爺,如膠似漆,勝似糖甜。」
青黛他們鼻子一算,再回首時喜珠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