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最難忘的人(完)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司空墨清終於停下了腳步。
許師師被他拽著跑了一路,跌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恨死了這個男人,居然當眾羞辱老師!更恨自己沒用,又成了別人威脅老師的籌碼。
身後是一片大海,司空墨清已經有了退路。
「嘩嘩」,海浪拍打礁石,濺起一人多高的潔白浪花,如同一朵朵振翅欲飛的蝴蝶。
許墨秋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司空墨清,投降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退路?不不不!」司空墨清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有給自己留什麼退路,我已經厭煩了這個世界,真的很厭煩……」
想死?許墨秋眼睛一亮:「那我建議你跳下去,這個天氣再加上這個高度,絕對瞬間到位。放心,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
司空墨清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許墨秋,我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接下來,我們玩兒一個更好玩的怎麼樣?」
說著,司空墨清一把抓起地上的許師師,把槍頂在她的腦門,嘴裡道:「現在,想要她活命,你就從這裡跳下去,如何?一命換一命,你不虧!」
「不要!老師,不要!」許師師立馬尖叫起來,奮力掙扎,但這個男人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她根本掙扎不開。
許墨秋撇了撇嘴道:「你當我傻是不是?我跳了,你再一槍把她崩了,然後你好趁機逃跑?」
「不。」司空墨清直搖頭,「我剛才說了,我早已厭煩了這個世界,你跳下去,我就放了她,然後我就下來陪你!」
「呸~」許墨秋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繼續道,「意思,你臨死前,想拉我來墊背?你這算盤打得挺好的啊!」
司空墨清聳了聳肩,邪笑道:「沒辦法,誰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呢?是她死,還是我們一起死,許老師,做個選擇吧!」
「你踏馬還真是夠不孝的啊!你一個人去死不好嗎?非要拉上你爹一起?真不是個東西!」許墨秋嘴上大罵著,心裡卻在盤算,該怎麼才能從槍口上把人救下來。
司空墨清再次把槍朝許師師腦門上頂了頂,大聲道:「聽著,我只給你一分鐘時間做選擇。現在開始倒計時,59,58,57……」
怎麼辦?
現在神技失效,自己那個便宜老丈人也還在凡間,貌似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這狗東西,還真踏馬會挑時候出來作祟!
「30,29,28……」司空墨清的聲音越來越大,扣住扳機的手指頭也緩緩下壓。
許墨秋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跳,但是,你最好信守承諾!」
司空墨清臉上浮起滿意地笑容:「很好!非常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選擇陪我一起離開這個噁心的世界。那麼,偉大的許老師,請吧!」
許師師淚流滿面,嘶聲力竭地大喊:「老師,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嗚嗚……」
許墨秋朝她笑了笑:「師師,相信我,老師沒那麼容易死。我說過,我會帶著你們參加高考,就一定不會食言。」
「嗚嗚嗚……」女孩兒早已經泣不成聲。
「狗兒子,玩命是吧?爹今天就陪你玩到底!」許墨秋看了司空墨清一樣,走到崖邊,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落水的瞬間,濺起一片晶瑩的浪花,在血色的月光照耀下,卻又顯得那麼妖異。
「老師!不要!噗——」許師師急火攻心,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軟倒在司空墨清的懷裡。
司空墨清擦了擦許師師嘴角的血漬,脫下衣服墊在地上,輕輕將她放了上去,自言自語道:「放心,你的老師有我陪著,在下面,不會孤單的!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緩緩閉上雙眼,展開雙手,直接朝後面倒了下去。
噗通一聲響之後,大海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大廳里的謝宇哲因為負隅頑抗,被狙擊手當場擊斃,其他人面對荷槍實彈的特種人員,清一色地選擇了投降。
慶幸,學生們並沒有傷亡。
秦天柱帶著人一路追蹤到懸崖邊上,除了倒在地上的許師師,再也沒有看到第二個人。緩緩抬起手,朝著大海方向敬了一個禮。
……
時間一晃,已經是一個月過去。
開學了,然而高二三班卻少了那個人的身影。
空蕩蕩的辦公桌上,沒有一絲灰塵,每節課下課之後,都會有不同的學生過來,默默擦拭著桌子、椅子,清掃地面,然後又默默離開。
曾經最讓人頭痛的高二三班和高二六班,開學后卻成了全校紀律最好的兩個班級,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看著。
上課每個人都坐得規規矩矩,認真聽講;下課都圍著老師不肯離去,全都問的是學習上的問題。就連回到宿舍,大家都討論的是學習上的事。
第一次月考,更是考出了讓全校師生都震驚不已的好成績。
高二三班的班牌上,依舊還是寫的許墨秋的名字。
沒有人去改,也沒有人敢去改!
秦夢嫣已經懷孕快九個月,依然還在堅持上課,因為他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他暫時不在,自己就要替他守護著這些孩子們。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秦夢嫣拿著作業本緩步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台下安安靜靜坐著的幾十號學生,微微一笑:「同學們,這節課,我們寫作文。」
說著拿起粉筆,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字——我最難忘的人。
然後扔下粉筆,朝許師師點了點頭:「課代表,把作業本發下去。」
許師師站起身,來到講台邊,抱著本子,小聲問道:「秦老師,還是沒有許老師的消息嗎?」
秦夢嫣摸了摸她的頭:「傻孩子,你們今天加起來一共問了我快一百遍了!都說了那傢伙出去度假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果然又是這個答案,許師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過身開始發作業本。
教室里安靜得出奇,除了「沙沙沙」寫字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一絲雜音。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時不時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然後又繼續動筆。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全班都放下了手裡的鋼筆,靜靜地坐在原地。
秦夢嫣拍了拍手:「大家別這麼嚴肅嘛,起來活動一下,下節課輪流到講台上來,把你們的作文都讀給同學們聽聽。」
還是沒有一個人起身,紛紛拿出書本翻閱起來。
他們的改變都很大,自律得讓人感到可怕!不論學習成績還是學習態度以及心性,都有了很大的改變,比起同齡人來成熟了不知道多少。
但凡事有得必有失,自從開學以後,秦夢嫣便再也沒有看到他們露出過笑容,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下課十分鐘很快過去,大家都默默地收起了書籍,抬頭看向講台。
「那麼,下面就按照學號開始。」說著,秦夢嫣搬著椅子坐到了一邊。
第一位上台的是許師師,走上講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大聲朗讀起來:「題目《我最難忘的人》。我最難忘的人,是我的老師,在我的心裡,他就像我們的父親一樣,用他那不夠寬闊的臂膀,為我們遮風、擋雨,他的懷抱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懷抱……」
趙雅茹:「我最難忘的人,是我的老師,也許他的教學水平並不是很好,但他卻是最懂我們的人,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總是不遺餘力的為我們付出。」
穆婉菁:「……也許,他是這世上最不像老師的老師,但他卻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師,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在我心裡,他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Superman!」
文欣妍:「……是他給了我新生,是他給了我希望,是他讓我感受到了集體的溫暖……」
潘巧琳:「……曾經我天真的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亮的那顆星,是他,讓我看清了我自己。是他,讓我明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陸寶兒:「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聽完一節課不睡覺的人。」
陳阿饅:「在他那裡我學到的知識很少,但學會的人生道理卻很多。」
牛鋼門:「如果沒有他,我依舊跟一隻蛆蟲一樣活著,是他讓我明白了一個男人,應該懂些什麼,應該做些什麼。」
苗喵喵:「為了我們,他可以付出他的一切,哪怕是尊嚴,甚至生命……」
「……」
念完之後,坐在講台邊的秦夢嫣淚如雨下,心裡默默地道:看到了嗎?你的孩子們,真的長大了!還有我們的寶寶也要出生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大家都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下課鈴聲響起,秦夢嫣擦乾眼淚,收拾起課本走出了教室。
一直等在教室門口的陸明月急忙山前扶著她,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急忙問道:「夢嫣,你怎麼哭了?」
「沒……沒什麼,眼睛里進沙子了。」秦夢嫣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親愛的,你怎麼來了?」
陸明月拿著濕巾給她擦著臉:「今天小喆要走了,我來接你和寶兒回家給他送行。」
今天,是陸喆參軍離家的日子。
從滑雪山莊回來之後,他便做出了參軍的決定。鄭重地對陸明月道:「我是陸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人,想去軍營磨練自己,學更多的本事,保護我最親愛的人。」
離別的午餐總是那麼難以下咽,桌子上的菜基本都沒有動過。
陸喆抹掉眼角的淚花,一身戎裝的他站起身,朝別墅里的所有人都敬了一個軍禮:「等我回來后,就讓我來為陸家遮風擋雨!」
就在他坐上車的前一刻,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從路口跑了過來。
來的,正是陸喆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陸喆!等一下!哎呀——」苗喵喵只顧著奔跑,忘了提防腳下,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樹枝絆倒。
陸喆急忙上去,把她扶了起來,一邊給她拍著身上的泥土,關切道:「怎麼樣,有沒有摔著?」
「沒,我沒事。」苗喵喵搖了搖頭,朝他伸出右手,「把手給我。」
陸喆一愣,摸了摸口袋:「門把手嗎?我沒有啊!要不,你等我,我去家裡給你拆一個……」
苗喵喵哭笑不得,索性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從包包里拿出一根手鏈,小心翼翼地給他戴上,輕聲道:「這是我親手編的,一定要好好保管哦。」
陸喆彷彿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一臉激動地道:「我一定好好保管!鏈在人在,鏈亡人亡!如果……」
「噓!」苗喵喵用手指擋住他的嘴,「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陸喆激動得語無倫次:「一定!我一定活得比野狗還瀟洒,比瘋貓還堅強!」
「滴滴」身後傳來汽車喇叭的催促聲。
陸喆一臉不舍地道:「喵喵,我要走了,你……照顧好你自己。」
「你就沒有什麼要送給我的嗎?」苗喵喵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呃……你等我一下!」陸喆火急燎原地奔回屋內,不多時拿著一個門把手跑了出來,遞到苗喵喵手裡,捎了捎腦門,「咳……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牌子的,先將就一下,我先走了。」
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拿門把手當定情信物的,苗喵喵簡直無語,再次把他叫住。
陸喆回過頭的瞬間,女孩子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紅著臉道:「我等你回來。」
「哈哈!好好好!」陸喆開心得像個長胖了八百斤的狗子,鑽進車內時,腦袋『咚』地一聲撞在了車門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
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
預產期越來越近,正躺在床上看書的秦夢嫣忽然「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見紅了!」旁邊陸明月吃了一驚,急忙起身朝外面大喊,「詩雯,菲菲!快來,夢嫣要生了!」
幾人急急忙把她送往醫院。
「給姑奶奶,滾出來!」隨著秦夢嫣的一聲怒吼。
「哇……」啼哭聲在產房響起。
不多時,便有醫生走了出來,對陸明月道:「可喜可賀,母女平安!」
而就在她們離開的同時,一直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陸彩蝶忽然睜開了眼睛,直接坐了起來。
旁邊留下照顧她的小九也合上書本,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回來了!」
此刻的博雅中學門口。出現了一名極為邋遢的男子。
亂蓬蓬的頭髮如同一個雞窩,臉上鬍子八叉,至少得有一個月以上沒有刮過,身上的羽絨服烏黑髮亮,如同龜甲一般,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腳上蹬著一雙露出腳趾頭的爛皮鞋。
他便是大難不死,游過海洋又翻過高山,走了十萬八千里,然後發現走錯方向,又倒回來爬過高山,游……呃,繞過海洋,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回到粵江的許墨秋許老師。
許墨秋看了一眼校門口,大踏步走了進去。
躺在校門口的廖一包睡得異常安詳,因為天天晚上過度地交公糧,整個人瘦了至少五十斤,每天到了學校除了睡覺就是吃飯,宛如行屍走肉。
沿著那面塗鴉牆,一路走向教室,許墨秋心中感慨萬分。
來到高二三班的教室門口,一腳踹開教室門,頭髮一甩,怪叫道:「我許某人,又回來啦!」
台下安靜得有些可怕,許墨秋還以為走錯了班級,急急忙退了出去,看清楚班牌之後,斗咳嗽一聲,再次走了進去。
「噼里啪啦」台下立馬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
許墨秋感動得熱淚盈眶,手一揮:「上課!」
「起立!」
「老師好!」
聲音整齊洪亮,震得許墨秋耳朵嗡嗡直響。
看著台下正襟危坐的一干人,許墨秋捎了捎腦門:「你們忽然正經起來,讓老師我很不習慣啊!上課之前呢,先說一件灰常重要的事!」
大家都豎著耳朵聽著,結果這貨趴在講台上,伸長了脖子來了句:「你們誰帶吃的了?快拿出來!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我!」陳阿饅急急忙從桌子里,摸出一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香蕉遞了過去。
許墨秋三兩口啃完,隨手把香蕉皮一扔,翻了個白眼,問:「還有嗎?」
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不說話。
許墨秋被看得心裡發毛,不解道:「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沒見過帥哥?」
陸寶兒站起來,笑嘻嘻地道:「泥木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咩?」
她的話音剛落,許墨秋便感覺肚皮里嘰里呱啦一陣響,頓時面色鐵青,一拍講台怒吼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又在裡面下了瀉藥!我饒不了你們!」
「哈哈哈哈——」高二三班的教室里傳來了那消失已久的大笑聲。
陸寶兒揚了揚小拳頭:「活該!介就素泥丟下偶們滴懲罰!」
許墨秋心裡大叫:這能怪我?還不是那個拿鍵盤的,你們去給他下瀉藥啊!他的聯繫方式是——370588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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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內衣大盜的幕後主使是誰?
2:砸壞秦老師座駕的人是誰?
3:暗夜玫瑰的首領是誰?
4:粵江大佬曹瘸子的真實身份是……?
反派語錄:
【廖一包:老子才是主角。】
【宋胎盤:我好慘啊!】
【莫文兵:樓上有我慘?】
【司空墨清:我一直沒想通,我為什麼會不想活?】
【李老棍子:????我是反派?好吧,我攤牌了,其實我就是那個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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