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水得救

「打今日起你便睡在這，看著春意怎麼幹活，明白嗎？」大丫鬟尺素厲聲說罷，便扭身走了。

「王妃你怎麼能住在這裡！我馬上去問尺素姐姐，讓她給你換換！」春意臉色發紅地叫道。

殷姜苦笑一聲，「你切莫再叫我王妃，若是讓人聽見了，我們都要挨罰。這般，你喚我映雪可好？」

「這……」春意幾乎要哭出來了，「王妃你不要開春意的玩笑！你明明是」

「夠了！」殷姜臉色一寒，「今後喚我作映雪。」

春意一怔，看著眼前絕美的人爆發出凜冽的氣勢，腳腿子都開始發軟，「是。」

掃了一眼四周環境，殷姜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張床上擺著的兩套衣服，和春意的衣服一模一樣。

「每天要做些什麼？」

「奴婢只是粗使丫鬟，端端水洗洗衣服就行了。」春意怯怯地回答。

殷姜皺了皺眉頭，不發一言地坐在床上，許久，才緩緩道：「我不會洗衣服，你可以教我嗎？」

「好，好啊。王，您折殺女婢了，」春意的舌頭都開始打卷，「不過洗衣服手會變粗的！」

「無妨。」殷姜頓了頓，艱難地說，「多謝。」

「您可折殺奴婢了！」春意嚇得直跳，「您可不要對奴婢說謝謝！」

殷姜漠然地看著她，「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去洗衣裳？」

「再擱一些時候，」春意看了看天，「等天黑了我們再去洗衣房領盆子和衣裳，在流過小花園的河裡洗衣服，這衣服千萬莫洗壞了，否則尺素還沒打人，洗衣苑的人先打了！」

殷姜點點頭，臉色隱隱臭了幾分。春意看著她波瀾不驚，心中著實害怕。相對無言，枯坐了半晌，「時間到了，王……我們走吧。」春意張了張嘴，險些又喊錯。

「哦。」殷姜站起身，「走吧。」

春意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忐忑不安。這麼漂亮的公主到了王府卻變成粗使丫頭，太不公平了！且不說人家是長公主，便是相貌，就比那些個女人好上千百倍。一時既自豪，又難過。自豪自己和這麼個妙人兒分在一起，雖然冷了些，卻也沒什麼令人討厭的脾氣，比尺素要好多了！難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如今要去洗衣裳，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

「王總管，我們來領衣服。」春意怯生生地說完，王總管不耐地瞟了她一眼，「去那邊，莫來煩我！」

春意一噎，連忙勾下頭去找衣服。

「我、我們走吧。」春意抱著兩個盆子，走出門外，沖殷姜一笑。

殷姜看著她，伸手接過上面的盆子，「多謝你。」

「啊！都說不要說謝謝了！奴婢受不起！能替王，您做事，是我的福氣嘛！」春意傻笑幾聲，低下頭看著懷裡的盆子，臉便飛快地紅了。

「到了嗎？」殷姜看著小花園在不遠處，於是停下步子，詢問春意。

「嗯，就在這洗就行了。」果然，前後走來三兩個洗衣女，捧著盆子，蹲在河邊，「我幫你。」春意慢慢演示了一遍如何用皂角洗衣裳，然後順手接過殷姜的盆子。

「我自己來吧。」殷姜放下盆子，試著蹲著身子，臉色有些難看。

「喲，這不是春意嗎，怎麼，以為巴著一個漂亮丫鬟就能混出頭啦？！」一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春意瞪了她一眼，「你說什麼啊！」

「我說的不是嗎？總是替人做這做那，還不就是巴著人家想早點從粗使丫鬟里跳出去。也不看看自己五大三粗的樣子，就憑你，也想跳龍門？！」另一個女人在背後尖聲說道，「可惜你找錯對象了，人人都知道你身邊這個長公主是娶來做丫鬟的，婚禮當天被人揭了蓋頭，還分到粗使丫頭的房間，看來是翻不了身了！鬼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惹得王爺不高興。」

「你……你……」春意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殷姜只是認真搓著衣服，忽視掉一片嘈雜聲。

側旁年輕的女子見狀，湊近身子，假裝摔倒，猛地一推，便將殷姜連人帶盆都推進河裡。

「唔……」殷姜掙扎著撲出水面，上下撲騰起伏著想要掙扎，「唔……」

「我不會水啊！你們誰會水的救救王妃啊！」春意在岸上急得大叫，幾乎要跳起來了。

眾人全都冷眼旁觀，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頭看著春意往河裡扔木盆，提醒道：「春意你莫傻了，這是王爺和王妃默許的事情，她得了教訓，王妃自然有賞的。」

春意哇的一聲哭出來：「會死的！救救王妃！會死的！會死人的！」

殷姜瞟了一眼春意，手掙動了片刻，隨即緩緩緩沉下。

「啊——不要啊！」春意趴在河邊，試著一步步走近。

身後，一個女人猛地一推，春意便跌在河裡，撲騰著往下沉，「救命啊——」

忽然，一道黑影落下，像一隻翠鳥一樣迅猛地掠過水麵，撈起水中漸漸下沉的兩人，飛快閃進花園，失了蹤影。

「有刺客！」一個女子大叫著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