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檢驗

庄羽菱知道，仵作的地位和薪資確實不高，生活得很不容易，盧仵作又貢獻了這段高蹺，實屬不易，於是暗中決定，等事情結束后要多給他一點錢聊表心意。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計劃，還算成功吧？」盧仵作問。

「太成功了！」庄羽菱最先表態。「我們假扮成黑白無常和閻王，嚇唬庄小六，逼他說實話，本來以為是個鋌而走險的辦法，沒想到這麼順利！」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庄小六做了那麼多缺德的事兒，當然會害怕。」

盧仵作聽到庄羽菱誇讚自己的計劃，有些得意。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庄姑娘居然會臨時出現，本來按照原定計劃，你應該在家中等著的……」

聽到盧仵作說起這個，蕭慕也輕輕拍了拍庄羽菱的腦袋，責備道，「你腳上還沒好，為何隨意走動？」

庄羽菱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不太放心，就跟著你們來看看，但是那庄小六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我一時心急，想著能幫你們點忙，就過去了……」

蕭慕心疼道，「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們好，可是，下次再做這種事情之前，你要先體諒自己的身體，不然我該怎麼辦？」

蕭慕的話如同一股暖流般流進庄羽菱心中，流傳至她的四肢百骸，乃至指尖。

「放心啦，不就是個小小的腳上而已嘛，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庄羽菱吐吐舌頭，調皮道。

「說起來，你懷裡的這個是……」

蕭慕的眼神落在庄羽菱懷中抱著的東西上。

庄羽菱連忙將東西放在地上，解釋道，「這玩意兒叫『滑板』，是我以前閑來無事自己做的，依靠這兩個滾輪，人踩在上面可以自己滑著玩兒。

「我剛才就是踩著這東西過來的，所以看起來像是飄著的一樣，而且用它我就不用走路，自然也不會傷到腳，一舉兩得。」

其實這個滑板還是庄羽菱從月光石里拿出來的，拿到它的時候，庄羽菱還在感嘆，這月光石真是越來越智能了。

蕭慕看著這精巧的做工，雖然不相信是庄羽菱自己做的，可是現在倒也沒心思糾結那麼多，於是說，「我先帶你回去，之後你在家裡乖乖等著，我們去找陳得福的屍首。」

庄羽菱搖搖頭，「不行，我也要跟著，不然我連覺都睡不好。」

「庄姑娘還是莫要跟著為好，現在那屍首必然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慘像，女孩子看到這種東西，會更睡不好，連連做噩夢。」盧仵作勸道。

庄羽菱笑了，「我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這種東西，嚇不到我的。」

見庄羽菱執意如此，蕭慕知道和她爭執也是徒勞，只好答應了。

眾人將脫下來的衣服面具等東西全部扔在角落裡，蕭慕掏出隨身帶著的火摺子，將其點燃，銷毀證據，免得被人發現。

看著熊熊的火光，沈白感嘆道，「還好今個兒沒有月亮，這晚上暗得很，庄小六看得不清楚，咱們就矇混過關了。

「我一直一直讓他跪著，低著頭，也是害怕他看出什麼，導致咱們露餡兒，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膽兒小，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到這裡，沈白有些憤憤地說著，「哼，之前拔我們玉米，和我們叫板的囂張勁兒哪兒去了？」

「那是因為之前他面對的是活人，今天面對的是地府的陰差，他自己又做虧心事，當然害怕。」

蕭慕說著，白了沈白一眼，說，「還有，你這個白無常，未免也太話癆了些。」

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嗨，我這……我這也是忍不住嘛。」

此時，庄羽菱往火堆里丟了一些紙錢。

蕭慕有些詫異，「羽菱，你這是做什麼？」

「給陳得福燒點兒錢。」庄羽菱嘆口氣說。「他也實在太殘了，被自己老婆夥同姦夫謀財害命，明明是個老實人，卻沒有好下場。

「而且，我剛才假扮陳得福，也確實褻瀆了他的魂兒，現在給他燒點錢圖個平安，也是讓他在地府里有兩個錢兒花，免得受欺負啊。」

本來庄羽菱作為一個現代人，對這些封建迷信的說法是不屑一顧的。

可是想到陳得福勤勤懇懇一輩子，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實在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若不是他們執意追查，說不定陳得福的屍首也不用遭受這種折磨了。

所以庄羽菱還是選擇給他燒了點紙錢，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安息，也是給自己心中一個安慰。

見她這個樣子，其他人也正色起來，對著火堆默默低著頭，似乎在悼念陳得福。

等東西全部燒乾凈后，庄羽菱生怕村長再度出手，焦急地拉著眾人又回了墳地。

眾人在庄小六說的地方用鐵杴挖起來，果然挖出了用草席子卷著的屍首。

盧仵作小心翼翼地將草席子打開，露出裡面駭人的如同焦炭一般的屍首，連蕭慕這樣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於心不忍，「實在是太慘了。」

儘管有心理準備，可庄羽菱看到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沈白更誇張，直接往後跳了一下，看樣子是真的被嚇到了。

盧仵作長嘆一口氣，似乎也是覺得太慘，從自己隨身帶的工具箱里拿出銀針，用藥水淬鍊了一下，扎進頭骨里。

不多時，他將銀針拔出來，看看銀針的變化，又換了一隻新的，並重新用其他藥水浸泡。

就這樣嘗試了好幾次，最後盧仵作拔出銀針時，終於看到銀針的針尖發黑了。

「盧仵作，這是作何解釋？」庄羽菱焦急地問道。

盧仵作皺著眉頭說，「是洋地黃，那個村長用洋地黃毒死了陳得福。」

庄羽菱感到十分驚奇，「可我聽說，當時陳得福的死狀其他人也看過，一點兒也不是被毒死的模樣啊！」

蕭慕也附和道，「不錯，陳得福雖然死得蹊蹺，可是陳王氏也請了大夫來看，確實是心臟驟停猝死導致的，怎麼會是被毒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