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出人意料的結果
有了安靜的環境，盧仵作鬆了口氣，從工具箱里拿出驗屍用的刀子，「總算能安心檢查了。」
沈白雖然自告奮勇要幫忙，可是看到明晃晃的刀子，他還是有些犯怵，「盧大人，您這是要給屍首開膛破肚嗎？」
盧仵作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將刀子放回去。
沈白鬆了口氣，以為自己不用再看到血腥的場面了，結果又聽到盧仵作自言自語道，「把頭拔下來是不是更好一些？」
聽了這話，沈白都快哭出來了，「盧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呀！」
一旁圍觀的人也有人忍不住說，「你可別嚇唬人了，我們膽兒小，看不了這個！」
「我說過，不敢看的滾回去，我強迫你們留下來了嗎？」盧仵作不滿地喊道。
這些人自知理虧，也就不再說話了，但是紛紛後退了一步。
打量著庄小六的屍首，盧仵作「嘖」了一聲，猛地一拍大腿，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喂，你。」他轉頭看向沈白。
沈白以為他是要自己去把庄小六的頭拔下來，頓時嚇破了膽，瘋狂擺手道，「不不不，我可不敢！」
「瞎想什麼呢？我是讓你去幫我準備點兒東西！」盧仵作翻了個白眼。
沈白這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嗨，您早說啊，嚇了我一跳！準備東西當然是沒問題，您要什麼？」
「醋，越弄越好，然後給我燒一壺熱水過來。」
這兩樣東西都不難準備，沈白點點頭，在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您要這兩樣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盧仵作倒也沒嫌他煩，而是耐心解釋道，「我不知道庄小六到底是淹死的，還是死後才被拋屍水中的，所以要用一個方法檢驗一下。
「這個方法不難，只是需要我剛才說的那兩樣東西了。至於如何操作，那就更簡單了，用濃醋將人的頭骨洗凈，然後用熱水頂門灌入。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活人若是溺水而亡，在他死之前，必然在水中奮力掙扎，這掙扎之時，必然會不由自主打開口鼻試圖吸氣。
「而因為此時的人在水中，所以他並不會吸入空氣，而是將河水中的泥沙吸入，積攢在腹腔之中。
「但如果是死後才拋屍，那此時他的口鼻已經閉合，自然也不會有鼻息，也更不會有泥沙順著鼻子進去了。」
說完，盧仵作有些得意地說，「這可是《洗冤錄》里的方法，我從小熟讀，爛熟於心，百試百靈！」
沈白卻哭喪著臉，「您剛才是說把人的頭骨洗凈，可是庄小六現在鋼絲沒多久，不是頭骨啊，這怎麼檢查？」
盧仵作倒是不慌不忙，「當然也能檢查，你們都不知道，人的頭頂是有一些小縫隙的，只要順著灌進去，一樣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所以您剛才才說要把頭……」沈白試探地問。
盧仵作點頭，「不過也不必了，那樣雖然方便，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費時費力的。閑話少說，你快去幫我準備吧！」
沈白應了一聲，不出片刻，便帶著一壺熱水和一瓶醋回來了。
盧仵作讓沈白將屍體扶著坐起來，沈白費了挺大的力氣，「嗨，這庄小六看著也不胖啊，居然這麼重！」
「人死以後，重量是會增加的。」盧仵作隨口解釋道。
他先是拿起醋澆在屍首頭頂，等醋用完了，靜靜等待了一會兒，隨後便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個紗布做的兜子。
盧仵作將兜子斜著掛在庄小六耳朵上，將屍首的臉蒙住，而露出了頭頂。
準備工作做好以後，盧仵作站在屍體旁邊，舉起手中的水壺，從庄小六頭頂澆下去！
周圍的人緊張地看著盧仵作的動作，唯獨庄海濱，在面無表情之中，嘴角卻藏著一絲笑意。
等水灌完，盧仵作慌忙將水壺放下，隨後拿下兜子，查看裡面的情況。
然而，這一看，卻讓盧仵作愣在原地。
沈白好奇地伸頭看去，也愣住了。
按照盧仵作的說法，如果庄小六是被庄海濱殺死後拋屍在水裡，那經過剛才的清洗，不會有泥沙從他的口鼻中流出，落進往兜里的。
但是現在，網兜里卻有不少泥沙！
「盧大人，您的檢查結果如何呀？」
此時，庄海濱的聲音再度囂張起來。
他故意溜達到盧仵作身邊，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驚訝道，「哎呀，您之前說的話，我可是聽得很清楚呢！
「這網兜里泥沙可真不少！從這個結果來看，我那弟弟真的是淹死的！我都說了是個意外，您怎麼就是不肯相信呢？」
庄海濱的話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沈白只想跳上去狠狠給他一拳。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否則，他會被庄海濱倒過來反咬一口。
圍觀群眾見風向變化了，看著盧仵作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盧大人吶盧大人，您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么？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話呢？」
庄海濱故作難過道，滿臉都是委屈，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關於我弟弟的死因，我可是如實說了呀，反倒是您，一直對我懷疑來懷疑去，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您這樣對我，我也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兒！
「現在可好，驗屍結果出來了，您也有了答案，可我弟弟呢？唉，屍首就這樣被人褻瀆，怕是在天有靈也不能安息啊！」
「不能安息？」
盧仵作突然重複了一遍，不怒反笑。
「我一沒動刀子，二沒對你弟弟的屍體進行什麼破壞，只不過用水澆了一下而已，怎麼就褻瀆了？
「既然你連這些都覺得無法忍受，那接下來的事情，你也別看了，因為我馬上要做更過分的事情！」
此話一出，眾人驚愕不已，連沈白都呆在原地。
庄海濱更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你、你要做什麼？！」
「我要切開庄小六的腹腔，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溺水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