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頭血
聽到這個聲音,我猛地抬眼,發現竟是張老道。
看到他我就跟看到親人一樣,心裡這個委屈勁兒立馬翻上來了,說我的道爺啊,你可算來了,再晚一會兒我就死啦。
說完我蹭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等活動了一下四肢,就發現身上的痛楚得到了極大的緩解,還別說,這黃符真神了。
張老道噴著酒氣說:「哪兒這麼邪乎,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著,你且死不了呢。」
哎呦,他不是這麼個事兒啊,我指著那十口棺材說:「那兇手給我擺了風水局,要把我千刀萬剮。」
張老道瞅了瞅那些棺材,眉宇中生出了一些低沉,似乎還嘆了口氣。
但隨後就變了臉色,無所謂的一擺手:「誒,慌什麼,那人皮豎旗給你鍍金,這風水局是給你送造化的。那什麼,造化到手了嗎?」
我看他有點不對勁,可提起造化,我立馬舉起了手中的古書,說目前來看,應該是這東西了。
他定睛一瞧,不斷的點頭,說真是好東西啊,你瞧這寫的板板整整的,按照上面的做准沒錯。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裝的,就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有這場造化?
他一撇嘴:「道爺我前知五百年,後知八百載,有啥事兒能瞞住我?」
你看你這個損色,喝點酒又找不到北了!
我一邊運氣一邊瞪著他,感覺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張老道說別愣著了啦,我這道符堅持不了多久,在你結陰婚之前,咱們就得把這個局子破了。
提起這個我就慌慌開了,還是那句話,雞血狗血都能對付,這龍血上哪兒淘換去?
誰知他神秘兮兮的說:「你的血就行。」
我虎著臉,說我只是龍命,又不是龍族,我的血能行?」
他一拍腿,說指定能行,你現在就去找雞血狗血吧,各要一桶啊,少了不夠。
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兒,我多少有了些底氣,但剛要走,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說道:「道爺,今天上午的事兒我得跟你念叨念叨,造化是沈秀才給我的,跟他一起的是個警察叫陳青山,你不是說造化會跟兇手一起出現嗎,我尋思陳青山就是擺風水局的那個。」
誰知張老道說了句古怪的話:「事情沒那麼簡單,陳青山也算兇手,但又不完全是。」
你瞧這話說的,到底是不是啊?
他貌似不想解釋太多,說這裡面的事兒複雜的很,咱們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先去找血,麻溜的。
行行行,這事兒你說了算,但剛要走,我又愣住了,因為香茹的事兒也挺滲人的。
可提起香茹,張老道的臉色就變了幾下,說你跟我進屋。
我無比緊張的跟了進去,發現他站在屍體跟前兒,嘴裡念念有詞,好像在落咒。
我心中大定,肯定是超度亡魂呢,這牛鼻子要把香茹送走。
誰知他念完咒語,說了句:「小乙,你來看!」
單手一拍香茹的額頭,噗的一聲,她身體冒出了一陣白煙,提鼻子一聞,有點兒石灰的味道。
我嘴角一抽,這動靜也太大了。
哪知白煙散去,這屍體竟變成了一個紙人……
這是變戲法呢還是鬧鬼了,明明是一具血肉之軀,怎麼成了紙糊的?
我噔噔噔倒退了三步,指著這東西:「這……這是?」
張老道嘟囔了一句:「慌什麼,它還能吃了你。」
說完,抓起紙人直接丟到了院子里,邪門的是,這東西見了陽光之後,騰一下燃起了火苗,三下五除二就燒成了一地灰燼。
我渾身冷的邪乎,這到底怎麼回事?
只聽他高深莫測的說:「這是有人在幫你!」
幫我?
後來我一尋思,這個紙人的確給我解了燃眉之急,不然的話,陳青山肯定會在乾屍上做文章,因為他明面上是個警察。
我盯著那些灰燼,狐疑的說,難道是香茹在幫我?
張老道嘿嘿一笑:「是不是香茹我不知道,但香茹對你挺夠意思,沒準兒哪天還得救你一命呢。」
這話給了我一種異樣的感覺,但她就算對我再好,也是個鬼啊。
後來我央求張老道,趕緊把香茹的鬼魂送走吧,不然一驚一乍的,我非嚇死不行。
誰知他卻搖搖頭,說結陰婚就是跟魂兒結婚,送走了人家,你還活不活?
我滿嘴的苦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是嗅著屋中淡淡的屍臭,我就想起了那具乾屍,說道爺,您神機妙算的,知道這乾屍去哪兒了嗎,我瞧沈秀才都快急瘋了。
張老道看了我一眼,說逝者已逝,就算知道乾屍的去向又能如何呢?你還是趕緊去找血吧。
我嘆息了一聲,說行吧,乾屍的事兒以後再談。
可沒等我出院子呢,就聽見十口棺材里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有十雙手在撓棺材板子。
當時我差點兒蹦起來,這不是空棺材?!
張老道一口酒一口酒的喝起沒完,但眼中的醉意卻一層層消散著。
他說道:「剮龍台有個說辭,叫做陰屍鋪天路,厲鬼搭龍台,這裡面肯定是有屍體的,因為這種局子,攢的是陰氣,借的是形勢,要不然怎麼害的了人?」
我擦,是屍體還是殭屍啊,這裡面正撓著呢!
誰知他從懷裡扯出三道符,全都貼在了棺材臉上,裡面的動靜立馬消停了。可沒過一會兒,三道符開始冒煙,眼瞅著就化作了灰燼。
咔咔咔!
比之前更劇烈的動靜出現了,而我的脖子,四肢,又出現了撕裂般的痛苦,那口子又勒緊了。
張老道眼珠一轉,詫異的說:「這屍體的怨氣很大啊,不行,得抓緊時間了,你天黑之前就得把雞血狗血找回來,並且一般的龍血不管用了,得用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