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象歸真，一通百通
都說『話是攔路虎。衣服的是滲人的毛』，原本還夸夸其談的徐懷秀，被張老道三言兩語逼到了死角，甚至一個沒留神，直接癱在了地上。
頓時間，全場嘩然，那些穩操勝券的同行們，就跟見了鬼一樣。
「這道士什麼來頭？貌似在風水方面的造詣，比徐大師還要厲害。」
「可不是嘛，你瞧他引經據典，說的深入淺出，連我都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哎呀呀，看來老朽這把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佩服，佩服。」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雖然他們排擠我們，但見到真本事自然五體投地。
張老道看著徐懷秀，說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徐懷秀的臉色煞白一片，眼中縱有不甘，但又說不出反駁之詞，怔了許久后，他一骨碌站起來，抱拳拱手：「不服高人有罪，我受教了。」
說罷，臉色漲紅的擠入人群，不見了蹤影。
他一走，現場的動靜比劉瞎子走的時候還大，貌似人們的主心骨都沒了。
我和玉兒對視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覷，感覺這方寸之間的店鋪，有點像瞬息萬變的戰場，張老道憑藉唇槍舌劍一連斬了對方兩員大將，使得對方軍心大亂，眼瞅著就要全軍覆沒了。
「既然拿江湖規矩說事兒，那咱們得有始有終，現在只亮出了摸骨，風水兩門手藝，像什麼面相，手相，八字，六爻，紫微斗數，梅花易數，鐵版神算，測字，奇門遁甲等等，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出招兒吧！」張老道眼睛雪亮的說道。
這話聲音不大，但具有極強的震撼力，那些同行竟然齊刷刷的向後退了一步，眼中寫滿了駭然。
那個心高氣傲的道人，不可置信的說：「你要一個人對抗所有門戶？」
張老道眼皮子都沒抬：「咋地，不行啊？」
道人更加驚疑不定了：「每一門手藝，都要拿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去鑽研，有的人窮極一生都做不到通透，你現在要對抗所有門戶，難不成全都專精了？」
張老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論哪一門手藝，其宗旨，都是給人趨吉避凶的，不是我掌握的多，而是萬象歸真，一通百通！」
這番話令道人猛地一怔，但隨後就恍然大悟起來。
「條條大路通羅馬，殊途同歸，殊途同歸。」他立馬拋開了之前的傲慢，又激動又謙卑的說道：「遇良師，乃貧道之幸也！」
說完，一躬掃地。
這一幕令我興奮的不得了，張老道竟以一人之力，壓住了整個鬼街的同行，並且他的道行已經不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活神仙啊。
而那些同行，投來了一道又一道的炙熱目光，交頭接耳時，不斷挑起大指稱讚，有甚者還要當場拜師。
張老道沒理他們這一套，緩緩坐入圈兒椅，審視著他們說：「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還有沒有人上來比斗。」
道人率先擺手：「前輩，是我們有眼無珠，衝撞了真神，從此您在鬼街行事，將無人阻攔。」
張老道一指價位木牌：「那我的價格呢？」
他恭敬道：「以您的手段和見識，這個價格非但不高，反而還低了，一切以您的喜好定奪。」
那些同行紛紛附和：
「道爺，我們服了。」
「從此您就是鬼街的招牌，要是有人搗亂，我第一個不答應。」
「以後有什麼處理不了的邪乎事兒，就全仰仗您了。」
這些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但人性就是如此，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張老道環視四周，滿意的點點頭，說是人就有毛病，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既然諸位高看貧道，那貧道就不端著了，正所謂山水亦有情，咱們都在一條街上混飯吃，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要互相照料。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誰都怕那種本事又高，脾氣又大的，因為同行是冤家，要是真擠兌起來，別說掙錢吃飯了，恐怕連生意都保不住。
其實我心裡挺不平衡，這是張老道鎮住了他們，要是鎮不住呢？那我們豈不是真得關門滾蛋了？
張老道看出了我的心思，就低聲跟我說：「大家都是江湖人，不能做的太絕，本事再高，也得給同行留飯。」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就這樣，一場鬧劇到了收尾階段，那些同行紛紛自報家門，企圖混個臉熟。
由於劉瞎子被我嚇跑了，所以很多有心人也對我產生了興趣，言詞之間故意討好，還有幾個店鋪的老闆送了一些小禮物。
最後，那個道人恭敬道：「道爺，我乃青城山『五老觀』的弟子，道號青玄，在鬼街經營著一家五老道場，如果您有時間，可以來我這裡坐坐，我這兒一直備著好茶呢。」
張老道聽聞五老觀三個字，神色一動，說了句，白鶴兒可安好？！
一句話不要緊，青玄勃然色變：「道爺，您說的白鶴兒，可是我的師祖白鶴真人？！」
張老道呵呵一笑，醉意朦朧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回憶：「孺子可教啊，沒想到都成真人了。」
青玄越發好奇，急切道：「您與我師祖是故交？」
「何止故交啊，他開蒙授學之時，我還點撥了他三次哩！」說到此處，張老道竟搖頭嘆息起來。
不光青玄傻了，其他人也傻了。
張老道竟然點撥過青玄的師祖？！
青玄不可置信的向後倒退兩步，上下打量著張老道，說道爺不可玩笑啊，我師祖已經年逾古稀，而您看上去，也就五十多歲啊。
言外之意，我師祖開蒙學道時，你恐怕還沒出生呢。
誰知張老道哈哈大笑：「有機會你問問白鶴兒，還記不記得玄機洞外那三顆紅棗！」
提起玄機洞，青玄頓時不淡定了，說玄機洞乃五老觀禁地，外人不曾得知，難道您……
說到此處，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張老道的輩分和江湖地位可就高多了。
這時，張老道低聲呢喃了一句：「五老五方，玄機洞藏，青城有悔，大道無疆！」
此話一出，青玄再次色變，說這是玄機洞外的四句揭語。
隨後，他再也把持不住了，噗通跪倒：「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在此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