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計

「寧先生，這麼晚了，要不先回去睡吧？」梁楷來到輪椅旁邊，低聲說話，「入夜寒冷，不利於你的傷勢。」

「沒事！」寧澤微笑擺手，「我要看著龐麗山山賊一網打盡，那樣才有成就感。」

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真實想法，捨不得戰場經驗值。

之前一場戰爭提升武力和統帥值，真的不少。隨著武力增強，他能清楚感覺到身體出現變化，一種奇特的力量讓自己越來越強壯，這就是系統的強大！

儘早把武力值提升上去，在這個異世界才能更容易生存。

若能早些達到100點，再有穿越之時碰見老虎的倒霉事，就不必轉身逃跑。

在一個如此陌生的世界，只有自身強大才是自保的根本。

「可是你的傷......」梁楷稍微有些擔心。

「只是一晚，沒關係的。」寧澤扯了扯身上披著的獸皮大衣，「督郵派人送來的衣服，足夠暖和。畢竟這是我的計策，所以希望全程在此看著！」

聽他這麼說，梁楷想了一下：「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勸了！只是有些疑惑，希望寧先生可以指教。」

「大公子有什麼儘管問。」寧澤微笑看他。

「說實話，」梁楷稍作思索，「你我同歲。戰場之上遇見敵軍，或者下令殺敵之時，其實我每次心中忐忑，十分害怕！親眼看到我方士兵，甚至於敵軍士兵倒下，都是於心不忍。寧先生一計之下傷亡慘重，心中可有絲毫不忍及害怕？」

旁邊梁五等人聽到這話，也都看向輪椅上的寧澤。

寧澤聞言搖頭：「其實在我看來，眼中一切都像遊戲，所以NPC的死亡根本沒有感覺！」

梁楷很是吃驚：「戰場廝殺，你竟當做遊戲？這恩匹四是何人？為何提到他？」

「大公子，這恩匹四莫非異族人士，好奇怪的名字。」梁五滿臉疑惑。

「寧先生，我對著恩匹四沒什麼興趣！」梁楷說道，「就是戰場之上那些都是人命，你對死亡真的不在乎，也不害怕嗎？」

寧澤聞言淡然，其實也早料到對方聽不懂：「如今這世道，大公子面對劉保和山賊，不也得親自上陣？恐懼害怕，該克服還是要克服！」

「嗯......言之有理！」梁楷覺得有些道理，「你果然看得比我透徹。」

寧澤微微一笑，沒有多說話。

「說起來，這次多虧先生！」梁楷停頓一陣，開口說道，「若不是你，父親要同時面對劉保和龐麗山山賊的壓力。誰想以先生之計，劉保束手就擒，只等山賊進瓮。一旦功成，日後華郡必有先生一席之地！我梁家還需要先生出力扶持。」

「督郵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些都是應該的。」寧澤微笑回應。

只是心中暗道，不管這次是否立下功勞，以梁春的唯我性格，不可能重用自己。

梁騰雖然優柔寡斷，容易被人說服，意志不堅，若能取代他的父親，倒也勉強可以扶持一下。

當然，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目前情況看來，雖然梁春病倒，梁騰主事。一旦病癒，整個華郡還是梁春說了算。

所以寧澤遲早另做打算，目前就是留在城內養傷，順便提升屬性，讓自己得到在這個異世界生存的更大依靠。

像這種亂世，賊寇蜂起，普通人沒點本事就得看運氣，運氣好的可以逃走，運氣不好直接被殺，武力是最基本的自保條件。

即便有金手指，沒有足夠武力值寧澤也不敢到處亂跑。

月明星稀，今夜無雨。

城內偃旗息鼓，十分安靜。

子時，龐麗山山賊營地。

得到充分休息，曲覃張昶集齊軍隊，做好準備。

「兩位將軍，今夜攻下華郡，務必安撫百姓，不能生亂！」姓尤的文人踩鐙上馬，一臉嚴肅，「只要控制住華郡，大肆招兵買馬，便能成掎角之勢。」

「尤先生放心，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曲覃握緊大斧。

「時間差不多了。」張昶說道，「是否出兵？」

「尤先生？」曲覃回頭。

「兩位將軍，事不宜遲！」文人也是迫不及待，「今夜一戰至關重要，成敗與否全賴二位！」

「好，全軍出征！」曲覃一馬當先，帶著張昶、文人領兵，悄悄朝著華郡城池移動。

軍隊距離華郡城池不遠，全軍暫停腳步，借著夜色隱藏。

曲覃下令，讓斥候根據約定，單獨點燃火把，遠遠晃動，然後安靜等待。

過了幾分鐘，城門上面也有火把出現，按照約定回應。

曲覃張昶對視一眼，心中頗為激動。

看向文人，三人互相點頭，帶著山賊軍隊抹黑，飛快朝著城池前進。

抵達城門處，就見城牆上幾聲悶響，緊接著城門弔橋緩緩降下。

城內依舊寂靜，彷彿整個城池都在熟睡。

弔橋完全落下，裡面有人騎馬衝出，在橋上激動揮手，壓低聲音：「寨主，速速進城！」

看到自己人，曲覃、張昶、文人尤先生都很激動，趕緊讓他和其他接應的「兄弟」前面帶路，率領山賊軍隊快速突破城門。

「城內守軍情況如何？」進城后，曲覃急切問道。

「寨主，城內守軍沒有料到我方裡應外合，只有少數兵馬在城頭巡邏。」接應之人在馬上看起來有些緊張，「只要動作迅速，完全可以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接管四處城門，殺入太守府！」

「好！這是大功一件，拿下華郡重重有賞！」曲覃興奮下令，「弟兄們，殺！」

「殺——！！」

在接應之人的帶領下，軍隊很快進入狹長迴廊通道，後面部隊也緊緊跟隨。

當最後一名山賊士兵進入城池，守衛城門的「內應」留下來升起弔橋，在部隊向裡面推進時，紛紛跑往兩側。

城牆上面很快落下繩索，這些「內應」快速拿繩索纏住自己，然後被飛快拉上去。

山賊部隊只顧著前面，根本不清楚後方發生什麼。

曲覃張昶沖在最前面，帶路的「同伴」突然抬手喊停，回頭說道：「寨主，前方就是進入城內的重要關口，請先在此等候，我們騙開大門，然後擂鼓衝殺！」

「好！」曲覃沒有懷疑。

這些「內應」縱馬狂奔，消失在前面拐口。

只是山賊這邊並不知道，他們進了拐口，也都紛紛下馬，直接跑向兩側抓住繩索，在牆上士兵協助下一個個登到頂部。

在這裡，梁騰與城內武將等待多時。

「將軍！」「山賊內應」深吸口氣，平緩自己的情緒，「小的不負所托。」

「很好！」梁騰讚許點頭，「你等立下大功一件，必有封賞！來人，傳令下去，將柴火推入迴廊，倒桐油，火燒賊寇！」

「喏！」部下接到命令，立刻傳令，「擂鼓！」

「咚咚咚......」沉悶鼓聲打破黑夜的寂靜，瞬間響徹城門。

聽到鼓聲，曲覃張昶當即率領山賊軍隊猛衝，當衝過前方拐角，愕然發現盡頭處大門緊閉，同時拒馬柵欄，還有各種陷阱堵死去路，根本無法通行。

而且，後方忽然慌亂，原來無數柴火從天而降，一捆捆落到軍隊兩側。黑暗的牆頭火光通明，無數火把陸續點燃，照映出密密麻麻的華郡士兵。

「呼啦~嘩啦~」牆頭潑下大量桐油，每個地方都有，被潑到的山賊都發出驚恐喊聲。

「糟糕！」文人臉色劇變，驚慌呼喊，「中計了！撤！快撤！」

「后軍作前軍，前軍作后軍，撤出城外！」曲覃驚慌下令，調轉馬頭。

其實不用等他發話，後面的山賊軍隊發現不對，早就扭頭就跑。

只是軍隊退回到城門處，發現一個守門士兵都沒有。

山賊士兵企圖冒著無數落下的柴火和桐油打開城門，卻發現城門上面火箭密集射出，落地點燃桐油和柴火，瞬間火勢熊熊，形成一條巨大火焰屏障，阻礙去路。

更讓人絕望的是，牆頭上推下巨大落石，全都砸在城門出口處，硬生生堵死離開之路。

即使冒著大火不怕死地衝上去，也沒有可能推開巨石，畢竟上面士兵都是提前準備，利用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槓桿原理丟下來的。

牆頭之上持續推下一捆捆柴火，甚至還有無數房梁、剛拆除的木質傢具，大概城內所有可用之物都調過來了。

龐麗山山賊瞬間成為瓮中之鱉，插翅難逃。

曲覃張昶十分憋屈，他們自襯武藝高強，帶兵打仗不會輸給對方，可是面對躲在城牆上放火的敵軍，根本觸摸不到。現在前面道路和城門全部堵死，無法冒著大火衝進城內，也沒辦法退出城外，陷入兩難之地。

只能保護尤先生，在絕望中努力下令滅火，試圖找出自救之策。

這一夜，城門燒得漆黑一片，不管山賊如何呼喊，火勢持續燒到天明。

龐麗山山賊全軍覆沒，半數在大火中殞命，剩下一半左右運氣較好，躲在火勢蔓延不到的位置保住性命，只是依舊燒傷或者熏暈，天亮之後被梁騰派兵捕獲，全部關押到囚牢之中。

這一戰，曲覃張昶兩大賊首丟掉性命，尤先生運氣不錯，還有一口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