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中安排
寧澤的回答讓梁騰頗為驚訝：「即便如此，將華郡境內所有縣城流民聚集過來，到時外面會如何評論府尊？對府尊名譽有損，畢竟郡城出現數萬流民，朝廷必然震怒！更何況，一旦這些流民聚眾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督郵放心！只要安排妥當，非但不會損及府尊名譽，還有大好處！」寧澤笑道。
「什麼好處？」
「一來，武庫工坊人手不足，可以吸收一部分手藝精湛、學習能力強的擴充隊伍，使得華郡武庫兵器製造速度達到滿意程度；二來，正值春耕農忙之際，分配部分流民協助耕種，屯田蓄糧。不但可以解決華郡百姓眼下最大問題，也能為太守解決日後軍糧問題；第三，挑選流民之中身體強壯者參軍，只需管飽，能夠迅速補充兵力，解決太守最頭痛的問題，不必再去強徵士兵，讓百姓能安心春耕。第四，解決華郡境內所有縣城的流民問題，可以為太守贏得名聲，吸引更多人口來到華郡定居。人口增長稅收也跟著增加，充盈金庫。如此一舉數得，督郵覺得如何？」
梁騰全程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神：「妙！妙啊！如此一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點說明？知不知道這樣擅作主張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寧澤聞言微笑，並未回答。
看到笑容，梁騰仔細一想也明白了，父親對他存在偏見，尤其之前龐麗山山賊事件拉不下臉，第一天議政就說明一切，根本聽不進去。寧澤知道這點才會這麼做啊！
「你有想法可以跟我說，府尊那邊相處長了，會改變對你看法的！」
「那就有勞督郵了！」
「這樣，你放心做事！」梁騰說道，「我會派人全程協助，錢不夠用可以向主簿申請。」
「有督郵這句話，我便可以全力做好！」寧澤微笑回答，「府尊要我半月之內完成兵器，其實七天便足夠，到時必定超額完成任務。只是希望督郵向府尊進言，停止強征百姓參軍。」
「這件事情我會向府尊說明，應該沒有問題！」梁騰點頭，「招募流民參軍，加上周邊縣城調動縣兵，應該足夠。」
「如此最好！還有，若能勸說府尊，把軍伍之中強征獨子放歸家中，想必百姓也會感恩！家有兄弟者可留一人贍養父母，家中獨子若戰死沙場，他們的父母如何生存？」
「你倒是心善。」
「只是以己度人罷了！」
「好！這件事情我也會跟府尊稟告，勸他放回家中獨子。只是必須確保流民參軍人數足夠！」
「督郵盡可放心！」
夜間梁騰回府，將整件事情向父親報告。
梁春有些意外，卻還是對寧澤不滿：「此子擅作主張，自恃聰慧，完全不把本官放在眼裡！這段時間你還是看緊他，誰知道是真是假。」
「父親，我覺得他是一心做事，雖然過程欠缺考慮，有些自作主張。」
「不管如何，這是你舉薦的人，自己看好！」梁春說道，「為父目前要考慮的是與諸郡太守聯合剿賊。」
「那將軍中強征獨子放歸之事......」
「不急！待他真的招募流民參軍，人數足夠再說。」梁春側頭。
「是！武庫令是個心善之人......」
「呵！心善？」梁春微微搖頭，「你是太相信他了。」
「父親這是何意？」
「那小子未經允許，擅自做下這樣的事情，看著好像忠心做事，是個心善之人。確實，事後本官可以贏得一個好名聲，可現在他先得到名氣，你懂不懂？」
「啊？」
「總之你記住，他的作為絕對存在私心。」
「父親這是對武庫令有偏見。」梁騰輕聲說道。
「我不跟你爭辯這些，」梁春搖頭，「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還讓他去主簿那邊拿錢，萬一那小子中飽私囊.......」
「父親，武庫令不是那樣的人！」梁騰急忙說道。
「行了，就先說到這兒！」梁春站起身，「總之這段時間看緊他，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嘴上一套，背地裡又做一套。你舉薦的人，你自己負責。若是事情做得好，到時封賞便是。倘若出什麼亂子，你自己給我擺平！」
「是！」
另外一邊，寧府。
「大哥，天色已晚，我該回梁府了！」梁五來到寧澤面前。
「小五，今天辛苦你了！」寧澤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為大哥做事理所應當。」梁五回答，「只是大哥，那些金子......」
「沒事！我的手腳很乾凈，沒人知道！」寧澤不以為意，「作假帳很簡單，他們看不出來。只要你不出去亂說，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小五當然不會說出去！」梁五小心翼翼往窗外看一眼，壓低聲音，「只是大哥從武庫偷拿這麼多黃金，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都說我做的假賬沒人看得出來。」寧澤笑道，「再說，隨時可以向主簿申請領到更多錢。任何有疑點的地方，都能輕鬆鋪平，到時候再賺幾筆也沒問題。」
梁五點了點頭，表情稍稍有些擔憂：「大哥，督郵畢竟對您有救命之恩，小五覺得這麼做稍微有些不妥。」
「你說得對！但是我回報了梁家，這次也替梁家解決一個大問題。雖然想做個好人，梁春父子終歸不是可以輔佐的君主，咱們要為以後做打算。」
「整個華郡都是梁家的，大哥為何覺得太守沒辦法輔佐？」
「梁太守掌控華郡，靠的是整個梁家的力量，因為有家族支撐，才能獲得如今地位。」寧澤笑道，「雖然梁太守文武全才，梁督郵青出於藍，以他們父子本事，怕也不是天下英雄的對手。有時候性格的缺陷，怎麼樣都彌補不回來的！」
「小五對這些實在不懂！」梁五搖頭，「反正大哥這麼說，小五就怎麼做！」
「聰明！你到梁府再呆半個月，然後就搬過來。」寧澤說道，「半個月後，梁太守會出兵前往潼郡，到時華郡肯定有情況發生，你要老老實實呆在府內，免得受到波及。」
「大哥，到時會有什麼情況？」
「反正就是百姓動亂，或者某些縣城趁梁春出兵潼郡，舉兵造反。」
「啊？您怎麼知道？」
「民心啊~都跌倒這種程度還不肯安撫，不鬧才怪！」寧澤攤手，「還向周邊縣城強制抽調縣兵，這不是逼人造反嗎？有點危機意識的都會反抗。」
「啊！這麼嚴重？大哥為何不告訴太守？」
「沒用的啦！梁太守要是聽得進去，我就不會說他無法輔佐了！」寧澤搖頭道，「跟梁督郵說的話，這種沒有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會相信。就算信了我，以那優柔寡斷和耳根子軟的性格，估計其他人隨便說幾句又轉向。」
「那該怎麼辦？不如咱們提前逃離華郡？」梁五擔心說道。
「逃？華郡可是咱們的立足之地，怎麼能逃呢？」寧澤拍拍梁五的肩膀。
「大哥有何想法？」
「不用考慮那麼多，一切都安排好了！」寧澤笑道，「這種事情大哥自己來就行，不管到時候華郡發生任何事情，咱們都能穩若泰山。」
「哦！那小五先回梁府。」
「去吧！」
梁五離開之後，寧澤轉身來到書案坐下。
後面走出一個帶著鬼面頭盔，身穿甲胄的壯漢：「梁五畢竟是梁家之人，萬一回去亂講怎麼辦？」
「不用擔心！梁五是自己人。」寧澤回頭說道，「你那邊情況如何？」
壯漢伸手將鬼面具往上一推，露出王衛的臉：「如今城內所有乞丐連成一線，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最快速度知曉。城外流民中，也已經派人混入，周邊縣城情報正在努力收集。」
「情報是最重要的，」寧澤點頭道，「梁春一旦領兵出征，留下的兵力不會太多。肯定有人趁機煽動百姓，同時出兵華郡。華郡民心太低，到時候肯定大亂！」
「您說的是炬縣縣令？」
「不一定！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華郡其實龍蛇混雜，有這麼好的機會，什麼人都可能冒出來。」寧澤說道，「當然，梁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清楚。我們要做的就是先自保，然後伺機而動。不管哪邊贏了，都要在這裡佔據一席之地，要得到話語權！最好能夠完全掌握話語權！」
「話雖如此，光憑五百不到的家丁實在困難！」王衛輕聲說道，「即使每日訓練，這麼短時間也不可能成為精兵。更何況到時候冒出來的是誰，會有多少士兵，有多少百姓響應都不清楚。」
「我為何與城內富商豪紳拉好關係？」寧澤站起身，「雖然華郡明面上士兵不多，但隨便一個富商豪紳家中就有至少五六百甚至數千私兵。聯合在一起可是非常龐大的力量。他們最好控制，只要有足夠利益完全可以照我說的去做。我們可以成為決定性的力量！」
「一切都能那麼順利嗎？」王衛看向窗外。
「你要相信我的智慧！」寧澤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