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躍遷

最初的神秘歸咎於祭祀，而人在漫長的生命中總會有一個越出部落尋找方向的人。

這是周端在古代語錄中看到的一句話。

成人儀式的走方陣跟高一高二沒什麼關係。

周端是周五下午第二節課被喊到老離辦公室的。

不同於周端之前來的時候擠滿辦公室的場景，這次只有周端和另一個女生兩個人。

站在老離桌子前，周端還是有點虛的，眼神也有點飄忽。

老離改完手上的講義，抬頭。

「周端，小雲，來了。」老離擰開保溫杯，笑眯眯的。

「小雲同學的星獸選的不錯，不過還是有點著急，可能到時候高三你不能簽訂高位契約的。」老離看著謝雲。

「……」謝雲這幾天心情也有點低落，因為家裡不差錢，謝父是這幾年做稀有材料起家，身價不錯，但有些眼界在老離這些老師看起來有些短見。

謝雲本來的天賦不錯，契約薩摩龍用的還不是新出的次元球，但是謝雲還沒有經過生命躍遷，貿然提前契約導致了前幾天謝雲沒法來上學。

據說是在醫院，這幾天安全局那邊來學校那謝雲的例子說了不止一次，好在最後妥善解決了。

「周端你嘛……」老離眼色有點不善了。

周端心說也不能怪我，周一因為謝雲請假，老離打算文科的語文英語學習方法也讓自己講。

結果當然是……不答應，實在催的不行了，周端也是真的狠，在學校醫務處待了一下午。

愣是讓老離一個人尬完所有科目。

最重要的是周端有校醫務處開的證明！

所以這幾天周端都在躲著老離，今天是真躲不過去了。

好在老離作為老師的氣度還是有的。

「你們跟我去天文教室。」

…………

天文教室在影室樓上，半球體，頂端天窗是凹進屋內的小半球。

室內分好幾個單間，每間裡面都靠牆立著一個膠囊似的可以躺人的3d遊戲倉。

當然不是遊戲倉，這是這批最後兩個生命倉。

生命躍遷就是在生命倉中進行。

老離讓兩人選，反正都一樣。

周端走進左邊的生命倉，打開倉頂，裡面是軟木床，完美嵌合倉壁。

進去，躺下，關倉。

老離見兩人進去，也走出天文教室關上門。

在一邊的教室里，幾個老師坐在一起，中間放的是周端兩人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兩個生命躍遷指數。

周端：96/100

謝云：93/100

門突然被打開，老離走了進來。

老程轉身：「進去了？」

老離點點頭：「密切注意，要是出了問題隨時搶救。」

「放心，兩三個小時還是可以撐的。」老程點頭。

生命倉中的周端意識開始有些混沌，從生命倉頂導管溢出的氣體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在未知的認知中，周端看到了自己腦海中嗎夢幻的記憶完全溶解，一道冰冷的頻率在自己的認知中被解析出來。

「軌儀調整，適配生命體，調取資料，資料比對生成：人族。定義指標參照建立，解析中……」

「許可權不足，發現外生物組織，解析中……適配率解析，資料轉移，生成……防火牆規避……」

「外組織調配，可選匹配生成……」

就在這時，屬於周端的生命躍遷數據一躍到了100/100，並顯示重新設置參數的字樣。

而在周端無法認知的某個存在維度，機械音還在繼續。

「軌儀坐標建立，數據置換成功，匹配指令失效，隨機匹配……」

緊接著，周端意識突然回歸，同時，他在手機上的數據也變成了：周端：虛空終端3.9/100。

幾位正關注兩人數據變化的老師又看著謝雲那邊：謝云：生命躍遷96/100。

過去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老離打破了沉默：「超過林宇了，我記得林宇是火焰終端，躍遷后的百分比也是3.2吧。」

另一邊。

周端卻是發現自己的生物晶元居然已經可以聯網了……

不過沒等高興多久。

「檢測數據對比，目前時間處於封閉狀態。」

然後斷網了……

突然周端意識到不對了，這生物晶元怎麼不像自己熟悉的……

眼前一黑，再次恢復意識時，周端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巨大湖面之上。

凄厲的黑色帶著一點幽藍，周端可以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像。

這是心靈之湖，躍遷者來到這裡，就像是普羅米修斯走在奧林匹克山上。

竊取「火種」的權柄。

就在周端凝望著自己的倒影時，遠處的湖面上佇立起了四座高大的石門。

真理之門。

在人類記載中統合偉力的投影體，任何生靈都只有一次遇見的機會。

四座門，意味著周端可以在四座真理之門照見自身。

統一的白色，石塊猶如白骨堆砌。

第一座石門亮起白光，一道宏大的聲音將心靈湖掀起了波瀾。

「理智。」

不是智慧嗎？周端有點小失望，自己似乎自我認知有些偏差。

緊接著第二道石門。

「中立。」

這是一般的人類都有的一道認可。

第三座石門。

「強健。」

居然是罕見的顯性照見，而且還是極為重要的素質照。

最後一道石門。

「公……虛空。」

周端：？

這也能改口的嗎，什麼情況，而且虛空是什麼從沒聽說過有這種真理照見的啊。

所謂真理照見就是智慧體的生命完善，比如擁有智慧照的人……考大學加十分。

是的，就是這麼真實，理智加五分，中立照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工作，即使是號稱邪惡陣營的惡魔文明。

虛空照能幹嘛？

不如空間照呢，可以開空間站，建蟲洞，還有剛開始是不是公正照？

有公正照自己可以競選公務員了啊，不行做個法官也不用考證了，不過還是算了，要定時考察的。

算了，都這樣了，周端看著隱沒在身體的規則線，認命了。

「接下來的基因鏈轉錄不要這麼虎才好。」

看著心靈湖的浪潮淹過自己的身體，周端在這裡失去了知覺。

再次睜眼就看到了透明的生命倉頂蓋。

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軌儀資料庫建立，子晶元置換成功，已自動選擇載體，載體坐標未延伸。

第三方平台申請成功，自動默認同意等價交換原則，連接守恆平台，連接成功。

物價對比調整進度1/100，2/100……100/100。

收集語言習慣定義名稱，定義完成。

資料庫收錄開啟，連接已知數據，建立子資料庫成功，數據探測功能啟用。

周端：虛空終端3.9/100

血量：1.2

烈度：2.3

速度：1.6

攻擊：2.1

防禦：1.7

評價：弱出了新姿勢，計算都不需要經過cpu。

……

忽視了最後的評價，周端用僅存不多的思考能力判斷這個姑且稱之為軌儀資料庫的東西置換了自己的生物晶元。

而且守恆平台和等價交換原則？

確定不是第三方平台的病毒軟體入侵生物晶元？

「平台商品呢？」懷著試試水的精神，周端沒有起身。

「正在打開，兌換許可權計算中……完成。」

然後一排商品分類出現在周端面前。

「獸體區

材料區

外附區。」

「獸體區。」

「許可權啟用中：

已知域：

磁骨龍：60萬積分(庫存)3

薩摩龍：70萬積分0

隕星古蛇：90萬積分1

流星石：30萬積分10

……

遊街石人：120萬積分1

……

木靈鳥：2800萬積分1(許可權不足)

……

積分匯率：一點積分摺合一源晶。

充值渠道無法折成積分。

周端看了呵呵一笑，面不改色：「材料區。」

「堅韌毛線1.01元幣/單位

堅韌毛線2.02元幣/單位

堅韌毛線3.05元幣/單位

記憶毛線1.01積分/單位(許可權不足)

……」

材料門檻這麼高的嗎？

周端吐槽：「堅韌毛線1.0一單位。」

請求確認/否

確認。

「申請支付渠道。」

「星運。」

「成立，出貨成功。」

然後周端手上多了一段毛線，拉了拉，真結實。

但這不是重點，這麼精準的空間定位？幾乎完美的物質傳輸在社會中倒是普及了，但是耗費巨大，應該沒人花這麼一大筆錢忽悠自己吧。

又查閱了晶元的控制終端……是自己的……生命磁場。

許可權在手就好，不過自己原先的生物晶元呢？不會融合了吧？

「查閱日誌。」

周端看著任務生成的日誌，有些恍然，雖然不清楚這個所謂的軌儀資料庫的原理，但是既然是自己那份夢幻記憶外置，那就沒問題了。

而且生物晶元的置換終端在永恆塔，安全性還是有的。

這時生命倉的頂蓋自動掀開，為了保證躍遷不被人打擾，倉蓋只有在所有人完成後統一掀開。

並且立馬湮滅。

那是代受規則的定位，否則死在躍遷之後的人不要太多。

親眼看著自己的躍遷生命倉憑空消失在任何意義的空間中，周端有些心悸。

果然，虛空終端的天才總是要承受一般人無法看到的恐懼，連湮滅都這麼……普通？

看著另一邊正爆發極度寒潮的生命倉，周端有些尷尬。

寒潮過後，一片虛無。

這還有自帶特效的嗎？

寒冰終端：2.4/100

老離開心地拿著兩人的手機，這屆的學生出乎意料的優秀。

一個罕見的虛空終端，一個變異的寒冰終端。

就是不知道除了中立照，兩人有沒有得到什麼特殊照。

林宇擁有中立和機敏兩個照見，機敏是副照，但考大學只要對應相關專業也可以加五分。

謝雲得到雙照的幾率不大，但周端。

想到這個小子，老離就想起周一自己強行尬完所有科目的冷場。

要是沒有加分照，國慶回校考退出年級前三就寫千字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