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虛空照

幾個同齡人坐在不符合火鍋氣質的屏風裡吃著火鍋，聊著一些自己聽來的消息。

大多是一些八卦。

「接下來幾天你們準備幹嘛？」潘一平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問。

「天才賽報名之後不是對我們開放暫時身份證了嗎，一些娛樂場所類似對戰塔的許可權也有了，當然是去體驗體驗了。」周端周六就已經申請過身份證了，不過不是臨時的，因為他已經過了一次生命躍遷了。

「對哦，那我是不是可以去闖闖秘境了？」潘一平眼睛一亮。

「想什麼呢，臨時身份證功能有限，你說的這個許可權根本不可能，也就開放了相關的訓練設施而已。」劉新解釋。

「唉，我姐她們都可以去參加低文明的烈度戰爭了，還可以體驗各種美食帥哥。」潘一平怨念十足，「我還得上學……」

「省省吧，你姐那是軍校，才能提前體驗的，你連一次生命躍遷都沒過，出了生命星球就是死。」

潘一平有些不服：「那也比那些走出表宇宙都無法生存的種族好吧。」

「但你擋不住人家的武器啊，前些日子靈族虛河流域報道的那個小孩，到虛河支流危險區去游泳，結果呢，直接溺死，後來他家的長輩去表面宇宙那裡去打撈他的屍體想走走亡靈族的關係，結果兩個經過三次靈體升華的靈族，直接被表宇宙一個低文明的熱武器打死。」

「更不用說你這個弱雞了。」

「靈族那邊前期的肉體弱了點，我們人族的話，到了三次躍遷，應該不會怕一般的星艦裝載熱武器。」

「說到這個，你們知道這次參加天才賽我們日輪賽區有幾個比較厲害的人嗎，我提前了解一下，我們學校除了學委和班長，應該我最強了吧。」潘一平不去管什麼去低文明參觀了。

周端：「我們日輪賽區沒有學院，就幾個重點高中的高三尖子生。」

「我聽說林宇他們幾個高三的學長參加了一個高中生賓果杯，在水晶島那邊。」劉慧敏喝著果汁一邊說。

「賓果杯？是水果星球那邊的那個唯一的上市公司？」

「對，他們和官方聯合舉辦了這個活動，聽說第一名可以得到一個全年免費提供賓果等元素果每月三百單位的配額，還有b級的基因武學。」

周端的目光看到多多身上。

他在心裡算了筆帳，不算阿福，多多一天的基本營養保證除了基因套餐，十個個能量果，三個個元素果是標配，算上訓練之後補充體力的營養液，一天大概三百元幣。

一個元素果一般在三個單位，一個月就是270單位，摺合元幣2700，也就是說獎勵三百單位就是一個月三千，十二個月三萬六千。

如果是會針對勝利者專門定製的元素果供應，價格會翻好幾倍。

倒是b級的基因武學，市面上的價位在十萬到百萬之間，周端估計應該是中等層次的。

對於多多，周端心裡已經計劃好了，尤其是看到六感印象這個遺傳基因。

前期物理攻擊手段兩三個就夠了，特殊方面就是六感印象為基礎的一個檔案級的絕招，來自於軌儀資料庫。

檔案級絕招一般只有奇獸第三形態成熟體才能釋放，對身體負擔比較大。

「你們要參加嗎？」劉慧敏看到幾個男生有些異動。

楊綰拌了拌杯子：「這個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周端拿出手機查了查：「好像是十月八號到十號。」

「那不是跟上課時間衝突了？」

「可是林宇學長他們怎麼可以參加？」

這個周端倒是知道：「高三一貫都有學院交流賽的，林宇學長他們應該是以交流賽的名義參加的。」

交流賽可以是各個高中的學生在學校或者其他有公信力的組織中進行比賽。

「那我們能參加嗎？」

周端看著楊綰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再看看她懷裡還真賊強的星環貓，搖搖頭：「作業做完了嗎，國慶回校考後還要訂正試卷，還有新課，通用語接下來還有戰鬥場景模擬解決……你都完成了嗎？」

楊綰捂著小嘴：「學委，你是魔鬼嗎？」

劉新看著兩人：「也不一定，如果回校考考得好呢，說不定老離會答應。」

「老離最多管管我們高二。不過我知道有個比賽我們應該可以參加。」周端微微一笑。

「什麼？」劉新也有些好奇。

「運動會啊，今年我從老程那裡看到有星獸報名表，根據特點設計了對戰，跑步，舉重，三個項目，都在運動島舉行，而且回校后還會用原先的自習課開設針對不同種星獸的培養注意事項，讓大家可以陪星獸儘快成長。」

「我還聽我媽說會成立一個星獸老師辦公室檢查星獸的功課。」於小倩說。

大家各自看了一眼自己喝的正開心的崽。

火鍋上來了，周端和多多眼前一亮，這個味道，底料很足啊。

幾個女生除了楊綰，臉色都有些白。

但是周端管不了這麼多了，先吃為敬。

……

「再見！」看著楊綰拎著自己送的禮品盒揮手，周端帶著多多朝自己家走去。

門衛孫大爺看到周端象徵性地揮了揮手，順便念叨了句：「別把我家阿福餓著了。」

每次阿福回家長什麼樣您心裡沒數的嗎？

今天有點累，給多多補了幾部劇，九點左右就睡下了。

朦朧的意識中，思維開始變得清晰。

「軌儀資料庫前置完成，連接子目標，定位：無序狀態，重新重命名定位：未知域001號，子目標連接完成，開始第一次測試，調整時間參數，發現永恆終端，提出申請……」

過了一會兒，機械音再次響起：「申請成功，轉錄規則，破譯……信息收錄不足，強制導入存在……成功。」

周端在驚懼中醒來，然而手上傳來的觸覺卻是植物一樣的生澀感。

然後周端就看見了碧藍如洗的天空和……草原，無邊無際的草原。

「這是夢境？」周端坐了起來，握手成拳，朝臉上打了一拳。

居然是疼的。

多多，對了，周端剛想通過契約聯繫多多，結果發現契約還在，但無法傳遞信息。

什麼情況？周端有些不安地看著周圍的景象，溫度和空氣在他看來比生命星球差了點，但也足夠生命生存了。

「這是什麼？」突然，周端發現在草原一座小土堆後面，幾隻與自己體型差不多的生物躲著，要不是自己看的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迫切想知道為什麼的周端朝那邊走了過去。

……

絨羊是草原羊年輕一代的領頭人，這片草原都是草原羊的場地……才怪，不過他們世代居住在這裡。

以前的草原羊只是各種大型生物的肉食，直到現在草原羊的祖先找到了一塊建村令。

帶領著草原羊一族從可怕的猛獸狩獵場中衝出來，祖先建立了羊村。

羊村可以防禦各種強大的猛獸，還能改進羊阻後代的資質，到了戲這一代，已經不比尋常的猛獸差了。

但是最近，還算平靜的羊村區域進入了一頭嘯月狼。

在祖先的記載中，這是狼族的王者，所以村長得知這個情況，準備封村百年，百年後等強大的後輩生出來再和這頭嘯月狼一決勝負。

然而這頭嘯月狼統領著狼族環繞在羊村周圍，害的只封村了兩年的羊村失去了食物和水，被逼的沒辦法的村長找出了昔日先祖信物，那是周圍草原霸主獅王一族一次無償幫助機會。

不得已村長派出十六隻跑的最快的青年羊外出去尋求獅王一族的幫助，十六隻羊在突出狼群包圍圈之後，就只剩下了自己三隻羊，而且狼群還循著氣味追了過來。

雖然大部隊狼群不能離開羊村包圍圈，但是那三隻巨狼也讓絨羊三個疲於奔命了。

躲在土堆後面，絨羊小聲地對毛羊貴羊他們說：「要是追兵到了，我去引開它們，你們往東邊跑，貴羊，先祖的信物在你身上，你們是全村人的希望！一定要找到獅王啊。」

貴羊和毛羊眼淚汪汪地點著頭。

「來了，這是什麼？」絨羊在周端接近時也發現了他。

周端這下清楚地看清楚了對面的形象，直立羊身，有五官，頭上長角。

「這是什麼？獸人？」周端第一次見這種生物，心裡嘀咕，但還是站在一定的距離外開口，「你們是誰？」

絨羊：「你是嘯月狼族派來的幫手嗎？」

周端：「……」聽不大懂啊，雖然通用語有特定的發音語序，但周端只能大概聽出一些語氣詞。

還是要認真學習，這種語言應該是物質交流用語，自己只學了幾個標形音，一個完整的字音都不知道。

「檢測通訊信號，是否接通？」地調突然響應。

「連接，」地調能用，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做夢？沒等周端去跟這幾個生命交流，後台那一些任務日誌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情境。

「這是未知域？」

「宿主在未知域擁有探知許可權--虛空終端，提前開啟軌儀資料庫的探索模式，建立坐標成功，可在五個自然日後選擇回歸，時間參數調整為恆定，存在性捆綁，壽命鎖定中。」

「也就是說，虛空照的作用是探索未知域不被迷失？」

「數據不足，無法預估。」

「那我能做什麼？」

「殺戮，進化。」

周端沉默。

「你是嘯月狼族派來的幫手嗎？」一個聲音在周端腦海中翻譯。

還好地調還能用，不至於聽不懂。

「嘯月狼族？什麼東西？你們是什麼？」周端讓地調翻譯到對方的語種。

「……」三羊對視不說話，與周端行成沉默的對峙。

而就在周端準備進一步套話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身子往旁邊一滾。

一道俯著身體的巨大黑影落在了剛剛周端站著的地方，巨大的衝擊力令周圍的青草都被攪碎了。

躲過一擊的周端並沒有停留，接連幾個閃避的動作之後，落在了三隻還有些沒緩過來的小羊後面。

「貴羊，你們快走。」周端看到為首的那隻姑且成為小羊的生命沖向了那幾道巨大的黑影。

沒有逞英雄的打算，從剛剛的撞擊來看，自己大概率打得過任何一頭狼，但是肯定打不過兩頭，更何況這裡有三頭。

轉身就逃。

然而三道黑影分出兩道分別去追周端和其他兩隻小羊。

……

周端看到一頭黑狼朝著自己跟了過來，腳下速度不敢停留，不斷快速的移動走位，只要離開其他兩隻黑狼的視線，自己絕對不從心。

然而草原上寬闊平整的地況給周端的逃跑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在確定無法在後面那頭黑狼追上自己之前逃離其他兩頭狼的視線，周端停下，轉身，扭腰握拳，數學物理的計算空間和力度的數據本能地流出。

一拳砸向黑狼。

黑狼看到前面的人類轉身正高興，冷不防感到了一絲危機，身體本能地往左方偏離。

周端也沒想到很盡興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他目前的知識還無法將本能這種東西也計算進去。

黑狼不等周端調整，躲過周端的拳頭，狼爪和血盆大口全部朝著周端跟它錯位的空擋回頭咬去。

黑狼速度還在周端之上，而且周端也是第一次經歷如此真實的搏殺，經驗不足來不及躲閃只好挨了狼爪一下。

但也接著狼爪的巨力躲開了黑狼那驚人咬合力的大口。

狼狽的單手側撐在地上，即使優秀的格鬥課水平在這場廝殺中也落入了下風。

不過周端的眼神仍然盯著黑狼，三米以上的巨大黑狼噌地一聲化作黑影再次攻來。

根本不給周端調整的時間，好在對於對敵基本的認知還是有的，黑狼的個體值攻擊力大多展現在狼的兩隻前爪和狼口。

周端只需要對這幾個危險點進行躲避，其他的地方以自己的身體素質完全不虛。

而且在過程中，周測試出了黑狼腰腹部位的薄弱點，因為在交手過程中，黑狼會下意識地避開這些部位的對撞。

再次閃開黑狼發寒的爪子，卻不像之前那樣往後退，而是直接突進到黑狼騰空的身位差下。

好在黑狼沒元素種那樣變態的能力，在空中沒有隨意轉向的能力。

就在即將經過黑狼腰腹的時候，周端雙手一拍地面猛地向上倒跳，雙腳在上直接踢中黑狼的薄弱處。

黑狼巨大的身體直接在半空被踢成一百八十度，清晰的骨裂聲從黑狼身上傳了出來。

周端失去力道從空中掉了下來，臨近地面時翻了個滾避開巨狼的屍體。

剛準備趁機溜走，卻發現那頭死亡的黑狼身上冒出一道白光沒入自己的身體。

「虛空終端：3.9/100」

地調提示。

雖然數據沒變，但周端剛剛還感覺有些疲憊的身體被酸脹的舒適感充斥著。

「難道這裡殺死怪物會讓人變強？」周端有些呼吸急促，他也算見多識廣了，但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能量和基因之間的轉換絕對涉及到了唯一的存在。

不過他還是繼續逃了，留下來不存在的，一頭黑狼已經這麼艱難了，兩頭還是洗洗睡吧。

就這樣，在天邊彷彿從孔洞中溢出的光照下，三羊一人走向了各自短暫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