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腳傷騙了七殿下
「可是……」江若蓮心急如焚,又不敢說手鏈有毒。
「本宮還要去給母后請安,沒工夫看你無理取鬧。這東西你既送了心瑤,心瑤送給本宮也是一番心意,你跪安吧!」慕昀修說完,這就要走,手臂卻被突然伸來的一雙手扯住,他轉頭,就見江若蓮要取他手腕上的手鏈。「放肆!」
夜闌忙又抽劍抵在江若蓮的頸側,「突襲太子殿下已是重罪,又如此拉扯,江若蓮……莫非那手鏈上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你才急於收回?」
江若蓮心虛地忙俯首貼地,「沒……沒有,若蓮只是……只是……」
「夜闌,不準這居心叵測的女人再靠近本宮!」慕昀修氣惱地整理了一下袍袖,說完便揚長而去。
江若蓮眼見著慕昀修越走越遠,焦躁地要去追,卻被夜闌抬劍攔住。
「夜闌將軍,我給你銀子,你別攔著我!」
「你瞧著我像缺銀子的人么?」夜闌隨手一伸,封住她的穴道,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江若蓮氣急地要大叫,卻半點聲音發不出,手腳也動彈不得,眼見著一個身穿寶藍錦袍的少年拿著個布口袋自假山上空飛掠,她忙「咳咳咳……」
寶藍錦袍的少年矯健如草原雄鷹,自假山頂上停落,俊偉的身軀仙魔般無半點聲響。
「江若蓮?!」
江若蓮望著少年俊艷的面容,心急如焚,張口的話,卻都是,「咳咳咳……」
若在平時,她對這少年是看都不會多看的,一個北月國女子與皇上生下的皇子,在大周是沒什麼前途的,百官也唯恐背負勾結外族的罵名,個個對他避而遠之。
少年一躍落在她面前,挑眉將她從頭看到腳,佯裝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讓我救你?」
「咳咳咳……」這不是明知故問么!江若蓮急得面紅耳赤,怒瞪著少年,恨不能在他臉上瞪出個窟窿。
「本皇子素來不喜歡多管閑事,尤其,不喜歡救心思歹毒之人。」少年眯著深邃的鷹眸動了動鼻翼,輕易便說出這周遭瀰漫的香氣中夾雜的毒物。「曼陀羅,麝香,夜來香,八仙草,鎖魂花……如此多的毒香集結,是要害誰吧!」
江若蓮:「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狠踢了下她的膝蓋,江若蓮整個人跪跌在地上,膝蓋撞在地上的石子上,痛得難忍。
「跪在這裡慢慢聞著吧,本皇子還要採花送給母妃,就不奉陪了!」少年足尖兒一提,縱身一躍,輕飄飄地無聲落在了璇璣閣后的櫻花樹上,這就扯著花枝上的櫻花往布袋裡塞。
璇璣閣舞室的後窗內,卻傳出《飛天舞》的舞樂。
他忍不住好奇地看進去,正見一位紫衣女孩舞步輕旋,蝶袖飄展,紗帶浮動,幻美絕倫……那聘婷秀美的身姿赫然轉過來,絕美姿容,頃刻間扼住他的心神。
他修長的指尖上剛摘下的花朵不覺間飛墜而下,一顆心也在不知不覺間沉溺到了某處……
舞室內的女孩膚若凝脂,眉目如畫,裙擺蕩漾,如翻滾蕩漾的水花,垂及后腰的長發飄過一個柔美的弧度,似有一股出塵脫俗的仙氣自她周身環繞流溢,那舞動的紗帶也似有了生命一般。
心口躁動地要跳出胸膛,他不自然地忙按住心口,又慌亂地迅速揪著花朵往布袋裡塞,一雙眼睛卻失控,不自覺地盯在那窗口內……
眼見著紫衣女孩身姿不穩地摔在地上,他忙在樹枝上挪了一下,這便要飛入窗口去扶她……
室內卻舞樂乍停,一個紅袍的中年女人突然拿著戒尺上前,母獅一般暴吼。「江心瑤,這才跳了一半,竟耍賴!站起來,重跳!」
心瑤顰眉站起身來,身子嬌如弱柳,又痛叫著摔在地上,「師父,徒兒腳好疼!」
「腳怎會疼?」
心瑤脫下舞鞋丟在一旁,雪白的襪子里,沁出艷紅的血,「師父,剛才這鞋子尖端有東西扎了徒兒的腳。」
紅衣女子拿起鞋子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只當她是磨破了腳。「你坐著歇息,為師去叫女醫來!」
「謝師父。」心瑤忙坐在地上,佯裝劇痛地悶哼著……
父親與祖母為將她培養成為琴棋書畫歌舞皆精的太子妃,特邀幾位名震天下的師父專門教她,這天下第一舞姬紅茉便是其中之一。
王少婉趁著機會,讓師父們也教江若蓮。她學什麼,江若蓮便也學什麼。
前世她年少無知,只當爹和祖母對她和江若蓮一視同仁,完全沒發現,王少婉和江若蓮是早就對太子妃和未來皇后之位虎視眈眈。
由慕昀修拿著那手鏈入宮在前,她腳受傷在後,如此罪證確鑿,這條路她要讓王少婉和江若蓮有去無回。
窗外大片櫻花花瓣隨風飛進來,心瑤看了眼伸到窗口的櫻花樹枝,伸手拿起一片花瓣,忍不住揚起唇角,「如此美麗的花,怎就這般輕易地凋零了呢?」
樹枝間的藍袍少年,望著她憂鬱的笑,忽然感覺心口透不上氣。一個十四歲的毛丫頭,怎笑得彷彿看盡了榮辱生死世態炎涼?
他忙別開臉,手上捻著一朵花,忽然無法再採摘。挫敗地深吸一口氣,一躍飛過了丞相府的大半個花園,朝著皇宮飛去,他記得,皇祖母那裡存了很多療傷解毒的奇葯。
舞室內,紅茉帶著府邸內的女醫如意進門,心瑤站起身來,單腿一蹦一蹦地蹦到門口迎著,「師父,徒兒想歇養兩日。」
紅茉見她襪子上都是血,不好再勉強,「此事非同小可,為師去查那鞋子的來處。」
心瑤忙道,「師父不必查……心瑤知道兇手是誰,這是江府家事,心瑤自己會處理好。」
「既如此,你自己養著吧。」紅茉出來門,無奈地搖頭一嘆。她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是誰要害這丫頭。
女醫如意忙扶住心瑤,「小姐,我先扶您去寢居,包紮好就直接在床上躺著……」
「都是雞血罷了!做樣子,總要做得真切才有說服力。」心瑤忙搭著她的肩膀站起身來,隨手塞入她袍袖一錠金子,湊在她耳畔說道,「如意姐姐好好給我包紮,就說我的腳中毒,快成殘廢了。」
如意忙道:「清茶一早就給如意送了不少銀子,說是小姐您給的。就這點事兒,如意定不負小姐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