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記憶
「少爺。」
不知江惜站了多久,身後有小廝找過來。
「老爺說,讓您趕快過去他書房一趟。」
「知道了。」
晚飯過後,柳柳和柳宜被江夢邀請道到她的園子里一敘。
「兩位姐姐,今日白白的事情,真是十分抱歉。」江夢讓下人把白貓帶過來,還讓紅妝把一盒首飾拿了出來。
「這些珠翠,雖然不是多麼價值連城,但是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兩位姐姐收下。」
柳宜心裡一喜,臉上卻表現的很是端莊,看了柳柳一眼。
「只是一點兒小心意。」江夢也看出兩人中是柳柳做主,朝小丫鬟示意。
「是啊,姑娘還是收下吧。」
柳柳看了柳宜一眼,還是微微頷首,讓她收了。
把白貓的事情解決掉,江夢臉上的笑也更真實了許多。
在江夢看來,三人年紀相仿,應該都有很多能聊的話題。
但是,在玩鬧之前,江夢想到了母親交給自己的任務。
「兩位姑娘。」江夢揮了揮手,讓除綠蕪和紅妝的下人先出去。
「喚名字便好。」柳柳道。
「那柳柳姑娘,柳宜姑娘。」江夢還是有些緊張,畢竟,她們是來幫他們江家度過難關的。
「喚名字便好,名字是一個人的代號,累累墜墜豈不是麻煩。」柳宜開了口,眼角的笑蔓延至臉上的笑靨。
「那柳柳,」念著,江夢還是感覺有些拘謹。「我家的情況,應該了解了一點兒吧?」
「是的。」柳柳點頭,「那從河裡撈上來的七名屍體,均是府上的下人。」
「是的。」江夢臉上似有悵惘之色。
「那幾個人,有幾個我還能叫上名字,誰知,一夜過後,就消失了,又在半月後,從河裡撈了上來。」
「為何不報官?」柳柳問。
「家醜不可外揚。」江夢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
「家醜?」柳宜插話道。
不可避免的,柳宜臉上有些看故事的感覺,被柳柳注意到,瞪了她一眼,這才整了整面容,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
雖然柳宜剛剛的樣子,江夢因為低頭的緣故沒有注意到,但是紅妝和綠蕪是看得清楚的。
「嗯。」
「他們原是府上的人,一下出了七條人命。對此,我們還沒有一點點頭緒。」
柳柳畢竟曾經在人界呆了那麼久,一些人情世故還是了解的。對此,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該當面詢問。
「不知柳柳,有什麼頭緒嗎?」江夢問躊躇地問道。
「有一些,但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柳柳看著在案台上燃燒的蠟燭,淡淡道。
她這一下午,雖是呆在自己的房間。但是,隱隱的,在這江府,她能感覺到同類的氣息。
柳宜看著柳柳,似乎有什麼話說,猶豫幾番,終是沒有開口。
回到房間,柳宜握住柳柳的雙手,嫵媚的眼睛緩緩地眨了眨。
「怎麼回事?」柳柳被惡俗地搓了搓手臂。
「啊呀!我聽說一個故事,大概很長。」柳宜看了看柳柳,似乎想講,又怕柳柳覺得故事冗長,不願意聽。
從這些天的接觸,柳宜也發現了,柳柳是一個很冷淡的妖精。大多數妖精感興趣的,她都沒有什麼感覺。
此外,她唯一能夠了解的,通過柳柳的某些行為,她猜測,想必柳柳再次來到這人世間,想要的,大概是尋找一人吧。
從她聽過的花妖狐鬼的故事來看,必然是柳柳的上一世有個極喜歡的男子,相親相愛了一世,男子去世了,柳柳便也化了原型。等到這一世,重新化為人型,重新去尋那前世的愛人。
太棒了!柳宜心裡暗想,十分期待看到柳柳上一世的愛人。想必,非常的風流倜儻、風度翩翩。
「那就長話短說。」柳柳拍掉身上的雞皮疙瘩,淡淡道。
「是這樣的。」柳宜拍了拍手,拉著柳柳坐到床上,就開始了自己的「長話短說」。從自己遇見柳柳多麼有緣,到她多喜歡和柳柳在一起,接著到她對柳柳的猜測。
如此,嘮嘮叨叨的,桌案上的蠟燭也已然燒了一半。
再看柳柳,臉色平淡。但是,仔細去看的話,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惱意的。
柳宜察言觀色的能力顯然還不十分成熟。
如此,半夜從房頂上醒來的柳柳,頗有些感嘆地想,自己怎麼和這麼一隻奇怪的妖怪同行。
但是,再怎麼想,柳宜她也丟不開了。回想起柳宜的猜測,柳柳有些悵然地看著明朗清潤的月亮。
她應該是有一個前世的愛人的。但是,仔細去想,柳柳實在想不起那人的面容,只記得一身白衣,一把長劍。
躺在屋脊上,柳柳閉著眼睛,沐浴著月亮的清暉,眉頭微微蹙緊。
她在回想著那人的臉,拼湊著自己的記憶。那一點點的記憶碎片,卻始終不能拼出一張完整的面容來。
頗有些喪氣地睜開眼睛,柳柳有些惱怒地看著月亮。
月亮啊月亮,你可曾記得,我那前世的愛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月色如水,月華無聲。
仲春的風微涼,送來海棠花的芬芳,和不知名花草的香氣,柳柳抱著肩膀,靜靜地數著如盤月亮周圍的小小星子。
夜晚一切都靜靜悄悄,柳柳躺在屋脊上,感覺身下有些硌的慌。
想了想,柳柳被這個歸因於那個想不起臉來的男人。記憶里,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擔心吃穿,什麼用的都是好的。
難得,這些天一直無憂無牽的柳柳,竟然想到這麼許多來。
柳柳感覺事情有些麻煩。她雖然記憶缺少了很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個果斷的人,不會去做什麼纏纏綿綿的事情。那個,不適合她。
放開靈識,柳柳讓自己的感官在江府乃至周圍的地方散去。
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把江府上的事情了結了,才能去想其他的。
至於江府的報酬,說實話,柳柳還是不屑的。
在她的意識海里,寶物什麼的,多的是。根據那麼些記憶,她應該也去過很多地方。
柳柳在嗅著鼻尖的花香時,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殘存的記憶,竟然全是關於那白衣男子的嗎?